原谅最后我选择了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文：滕小七
　　图片：均来自于滕小七
　　其实没有从来没有谁对谁错。
　　2018/2/28 星期三 不知天气如何
　　你好日记，又见面了。
　　今天的奶茶店还是跟以往一样。
　　那个西装革履的爱买珍珠奶茶男人再也没有来过，巷口满地珍珠，四溅的玫瑰味的奶茶，也再没出现过。
　　她又来了。
　　那个精致的女人，她不怎么爱说话，她只爱坐在那个角落里。
　　点上一杯没什么人在点的珍珠奶茶，她最爱嘟着嘴用吸管与那一颗颗的奶茶大战，
　　直到将珍珠吃完，抬头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每一次她的出现，都是全场的焦点，她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从头到脚，柔顺飘逸的发，说不上名字的大衣与包包，就连她身上的香味，都令人着迷，散发着的是华贵的味道。
　　让人觉得最不平凡的她却只钟爱最平凡的珍珠奶茶，玫瑰味的。
　　有人想送她时下最好喝的奶茶，都被拒绝。
　　眼睛里的疏离与生人勿近，让她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渐渐让人失去探寻的渴望，她在自己一方天地里，熠熠生辉。
　　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近她，而不被厌恶的人了。
　　＂今天还是珍珠奶茶吗？＂
　　她从远方抽离回实现，冷漠的点头。
　　＂这次老板不在，我给你多放一点，哈哈。＂我狗腿子的模样把自己都逗笑了。
　　她看着我笑，居然也笑了。
　　她笑的时候，我像是看见了盛开的昙花，只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却美得不可方物。
　　＂人人都觉得我很奇怪，对不对。＂她看着窗外，淡笑一声。＂我不在乎。来听我说个故事吧。＂
　　你好，妖妖
　　抬眼看见梳妆镜里的人，咧嘴一笑，痛。
　　嘴角干涸的血伴着青紫的皮肤，凌乱的发，破碎的睡衣，糜烂的身体以及好看锁骨上的咬痕，都在嘲笑着自己。
　　一页，一页的翻着日记，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直到笔尖转动，才知道原来这是自己的故事。
　　男人来过了。
　　看着床上的狼藉，房间里残存着的一丝他的味道，以及自己这满身的伤痕。
　　每一次，都像是重复着同样的故事。
　　男人总是风尘仆仆，拿下遮住半张脸的帽子，
　　拍了拍还留恋在大衣上快被室内暖气融化的残雪，脱下他的大衣，
　　他英俊的嘴里，吐出的不在是白气，戏谑的暧昧的邪笑着，
　　看着躺在床上的妖妖，指尖的香烟还在燃烧，烟雾从樱桃小嘴里吐出，对着他，眼神迷离的，
　　肩带斜挂在白嫩的肩头，若隐若现的沟壑，勾引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男人褪下衣物的动作变得快了。
　　他扯下藏蓝色的领带的动作，暗藏温柔；却将急切的脱下白色衬衫踩在脚下。
　　看见衬衫上的褶皱，妖妖的心，凉了半截。
　　他跳到床上，急不可耐的样子。
　　将妖妖手上未抽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对着妖妖妖媚的脸吹去。
　　转头将烟捻息在床头的烟灰缸里，那里堆积了很多很多烟头了。
　　男人皱了眉，却仅是如此，就开始投入战斗，那场男人与女人的战斗。
　　男人的手在妖妖的后背上游荡，他像看着一件物品，看着妖妖精致的脸庞，感受着蚕丝睡衣特有的质感，以及妖妖身上特有的烟草味道。
　　将头埋在妖妖的饱满间，轻轻地开口。
　　＂以后，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原来，您还记得我。＂
　　妖妖看着天花板，感受到身上的人一顿，既而继续原始的动作。
　　一场大战，酣畅淋漓。
　　妖妖看着男人，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看透。男人抽着烟，眯着眼，回视着妖妖，并不胆怯。妖妖输了，安然垂下头，无奈的笑了。
　　妖妖背对着男人，没有看清男人脸上的阴霾。看着地上的白衬衫，有点廉价；搭在椅背上的领带，有点凌乱，却依旧高贵。
　　男人的手指在妖妖光滑的背脊上流连，但是却没在能勾出妖妖的任何欲望。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想起曾经，每一次他的yaoyao，都禁不住他的任何挑逗。
　　其实，他曾那样的年轻，而她也曾那样的懵懂。怒火中烧，将妖妖的身体掰正，自己翻身而上。
　　＂怎么还想着你的男朋友呢？＂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妖妖有点毛躁，将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得到的却是男人狂风暴雨一般的吻。
　　是啊，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眼前的男人还没有如此锋利的轮廓，那是他最温柔的时候。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害怕弄疼她。
　　而眼前的男人，饥渴如狼，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
　　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呢。
　　眼泪萦绕在眼眶里，妖妖不甘心，却恨不起来。
　　看见妖妖的泪水，男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埋头疯狂冲刺，妖妖咬着嘴唇，血味在嘴里弥漫，她却依旧一声不吭。
　　＂你就这样，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偏不如你所愿。＂
　　看着妖妖殷红的唇，男人俯身撬开了她的嘴，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
　　男人眼神睁着眼看着身下的妖妖，紧闭着眼，隐忍，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堪。
　　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又在咬唇了，她原本苍白的唇，变得鲜艳，吻她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被她咬的时候，感受到两人的血在口中交融，感受着她的体温，他才感觉她是自己的。
　　可是她不愿看他的脸，好像在在提醒他，她胸腔里那颗鲜红的心，鲜活而饱满，却不是为他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妖妖感受到男人的抽离，她累了，想睡了。
　　没有再去理会，便沉沉睡去，她不知道男人捡起地上的衬衫，拍了又拍，像是想把上面的脏污全部拍掉，但是地板是干净的，白色的衬衫也没有多脏。
　　醒来的时候，男人不在了。
　　除了满室旖旎，满身狼藉。
　　她走进浴室，清洗身体。坐在浴缸里，看着手臂上的青紫，以及身下传来的痛楚，妖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将自己深深埋进浴缸里。
　　脑海里的回忆一帧帧后退……
　　那时候，他们还很小，那时候他们没有钱，那时候他很温柔，那时候她爱谈天她爱笑，那时候，她最爱他穿那件白衬衫。
　　感受到心脏的窒息与抗议，最后一刻，她从水中冲出，大口呼吸，生活还要继续。
　　你好，瑶瑶
　　每次要到她的家里了，
　　世林都会在那家奶茶店停留一会，想到瑶瑶大学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兼职过后，犒赏自己一杯珍珠奶茶，玫瑰味的。
　　好像很久很久没再看见她喝奶茶时，满足的样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进来。前台还是那个偶尔逗比的小姑娘，她的身上有着瑶瑶最初的样子，青春，活力，自信。
　　温热的奶茶温暖着手心，却无法温暖人心。
　　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可以看见妖妖坐在落地窗前，零散的发飘落在眼前，眼神飘忽着看着远方，迷茫，无助。
　　蚕丝睡衣贴在她的身上，性感迷人，却不是他爱的清纯。
　　一支笔在脚边的日记本上来回晃荡。
　　她比大学的时候瘦了许多，白了许多，美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有些婴儿肥，整天要吵着减肥的样子，她沉寂了许多。
　　她手臂上的青紫色加深了许多，唇角隐约可见的裂痕，像是在嘲笑着谁。
　　肯定是那个男人来过了。
　　世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奶茶，忽然觉得讽刺的刺眼，一把将奶茶从18楼的窗户上扔下。推门进去的时候，瑶瑶随着动静看向门口，熟悉的白衬衣，藏蓝色的领带。
　　她笑了，问：
　　＂好久没喝到你给我买的奶茶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
　　世林突然有点后悔刚刚的行为，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瑶瑶。＂世林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摇了摇头。
　　＂我是妖妖。＂
　　＂不，你是瑶瑶，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重新生活在一起，我会努力挣钱，养活你的。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来帮助我，不需要你这样对待自己。＂
　　看着世林隐忍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样子，妖妖很心疼，她抱着世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声的流着眼泪。
　　＂瑶瑶，不管是大学的时候也好，还是如今也好，我都不需要你做这样的事来对待自己，你离开他好不好，离开他。＂世林愤怒的吼叫着。
　　妖妖的眼色瞬间暗沉了下来。大学的时候吗？
　　像是想到什么无奈的事，妖妖看着眼前的士林。
　　白色的衬衫，藏蓝的领带。毛呢大衣还是大学的时候买的那件，沾染着门外的寒冷。
　　手臂抚上士林的脸，泪水涟漪在：
　　＂士林，我离不开。＂
　　耳边传来世林摔门而去的巨响。
　　妖妖看着离开的世林，不知道该怎么办，冲上去想拦着他，却还是迟了一步。脑海里，大学的往事一幕一幕。
　　她为了世林可以顺利考研，跟着好友去酒吧兼职，挣钱快了许多。
　　世林问起的时候，妖妖总说，最近文章发表的多，所以挣钱来的快。
　　妖妖以为自己瞒过去了。白天码字，晚上兼职，生活将妖妖压得死死的。如果不是那一天，妖妖宁愿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一天她负责包房的客人，格外的大方，她一直抑制不住的兴奋，觉得可以赚好多钱了，晚上可以改善一下世林的伙食了。
　　当客人伸来那只咸猪手的时候，妖妖依旧准备巧妙地避开，
　　却在门口看见世林跟雪莉在一起，雪莉背对着妖妖抱着世林。
　　世林也看见了自己被轻薄。
　　愤怒吗？是的，愤怒。自己没有雪莉有钱有势，但是却想着跟世林一起努力，只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是，可是。耳边充斥着骂声，酒瓶摔碎的声音，以及有人倒在血泊里的寂静。
　　再见，瑶瑶
　　眼前的妖妖，目视着窗外，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告诉我，世林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医生告诉她，他有强烈的人格分裂症。
　　一个他以为他们分手了，以为她有新的男友了，所以发誓，要让她痛，让她后悔。
　　他开始努力，开始奋斗，他有钱了，有属于自己的公司，工作，社会地位。
　　他说他要包养她，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纳入自己保护区。
　　给她身体上的蹂躏，精神上的摧残，她没想过要离开。
　　他不让她像从前那样，他喊她，妖妖。
　　他开始让她把自己变得妩媚，取悦自己。他从来不说爱她，他只是无尽索取。但是她从来不奢求他说爱她，她心甘情愿。
　　一个他，还以为自己还是大学里那个一事无成的自己，并且越来越颓废。
　　妖妖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可是每一次都是惨淡收场。他喊她瑶瑶，她告诉他，她是妖妖。
　　最后一次的时候，世林没有发泄完就走，而是去楼下买了每次买了都被扔到楼下的奶茶。妖妖终于收到了世林买的玫瑰奶茶。
　　世林说，瑶瑶，你等我。后来，她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大抵故事的结局都是出人意料的。
　　妖妖说，以前我会等着他给我买，如今，我自己来买。
　　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看着我，眼眸温柔如水，我像他跑过去，他却与我擦肩而过，抱住了我身后的姑娘，你。
　　＂爱情里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以前我无所畏惧，如今我却无所谓了，我学会着放下过去，放过自己。＂
　　我看着她就这样盯着我，没有恨，没有怨，只有释然。
　　窗外的拿着玫瑰，钻戒的，看着妖妖背影的世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