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当的燕子

　　作者 温丽 插图 网络
　　应文友燕子的邀请，我们驱车到她家做客。燕子的家在小马当，村屯不大，一百来户人家，依山傍水，风景秀美，俨然是现代世外桃源。可惜，我们是初冬时节去的，欣赏不到造物主赐予的那些绝美的景致。那天有些寒冷，略有点阴。我们坐在车里，隔窗而望，雪后的村景也是相当吸引人。村头的那条古朴铁索桥，横跨在一条大河上。桥是东西走向，倚桥栏远望，看到的是结冰的河床，上面铺着一层薄雪，有的地方被风吹起，露出光溜溜的冰面，让人不由得想起年少时，曾和小伙伴在这样的河面上溜冰、打冰尜之类游戏活动，心中顿时萌生一种亲切感，那段时光仿佛如昨。
　　过了铁索桥，经过一片农田，收割后的土地显得空旷而孤寂。远处河岸边，有几棵白杨树，笔直地站立着，冬天的树是素颜的，仰望着天空。树与树之间似乎耳语什么，又似乎谁也不理睬谁，各自想着心事，任由西风劲吹。冬天的土地是否睡着了，我不敢确定。如果是，我想睡梦中的土地一定依稀可见曾经一片繁盛之景，那片片秋光，是否是梦里最美的色彩？
　　正在我遐想之际，有朋友喊道：那不是燕子吗？是的，那是燕子，正微笑着向我们疾步走来。燕子的家，是一座典型的农家小院，推开铁大门，进入院中，直入眼里的是窗台下堆放的金黄玉米，一匹枣红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也许家里来了客人，它才偷空如此撒欢吃一回。燕子说，小心马，别被它踢着，我们一边小心地和马保持着距离，一边打量着它。马儿并不因人声嘈杂而不悦，大有你们热闹你们的，我吃我的玉米。哈，那真是一匹挺有趣的马啊。
　　下午，牡丹江的文友也到了，大家问寒问暖，握手拥抱，场面感人。晚宴开始了，很丰盛。十几人推杯把盏，言谈甚欢。我和燕子的夫君小潘相邻，他三十多岁，人看起来敦厚实在。话不多，总是笑呵呵的。他一直说不会喝酒，一瓶啤酒下肚就会找不到北。他的右边坐的是牡丹江文友英杰，那天他的酒兴正酣，也异常兴奋。我们来的这些人都自称是娘家人，唯独他说是婆家人。这婆家人劝酒是一点也不含糊，那小词说得不一般，小潘不喝都觉得对不起他。倒酒更是见功夫，一点也不手软，小潘一杯未见底，他马上就给补上来。
　　也许，酒遇知己，酒量不大的小潘，竟然没有丝毫的醉意。我和英杰就一边和他喝酒，一边聊着家常。通过聊天得知，燕子是一个和文字绝对有缘的女子。喜欢读诗，后来就试着写诗，写着写着就＂上道＂了。诗刊、星星诗刊等各大诗歌刊物上都发表过。听说燕子最初投稿的地址是好不容易弄到的，因为过去山村闭塞，很少知道最新的消息。后来一个朋友不断给她邮寄文学方面的报纸，她就去书记家取，竟然有人问她，你家引火柴今年不缺了。燕子当时心里很难受。一个热爱文字的人，那就是她的精神的殿堂。可是一个无视文字生命的人，又怎能理解喜爱文字的人的那种心情呢。
　　诗，本来是写给懂得的人去读的。文化层次高的人，不一定读出意境解读出内涵。读诗需要一定的悟性，用心去读。席间小潘略带醉意地说，说实话，我也读不懂。但我能明白那里的意境，真美。是啊，这好比让我们去欣赏交响乐，也许我们不一定理解明白，但交响乐的优美的旋律一样会感染我们的心，引起我们的共鸣。小潘说，他一直支持燕子写诗，家没电脑时，燕子写好后，都要到20多里的镇上的网吧邮寄稿件的。为了让她更好的读书写东西，小潘没和燕子商量就买了一台电脑。当农活忙的时候，燕子白天干完活，晚上还要坚持上网读书，写诗。小潘很心疼，但又帮不上忙。就穿着衣服，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陪着她。有时，竟然和衣而睡了。
　　我听了很感动，说，小潘，你应该感到一种荣耀，因为你有一个诗人的妻子。燕子，是幸福的，因为有你这样的夫君。他憨憨地一笑，是啊，也许我也有虚荣心吧。今天街坊邻居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都羡慕我。我说是燕子的文友，还有牡丹江那边的，都来看她。看着他们那样羡慕眼神，心里挺高兴的。是啊，没有文字，我们谁也不会认识燕子，更不会聚于此。你不是虚荣心，你该开心。我和英杰都举杯敬小潘，感谢他对燕子的支持，没有他的支持，燕子，也许还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正如燕子自己说，村里的妇女闲时都去打麻将啥的，她就像一个傻子，啥也不会。偶尔看一会就头晕，不如去读书写诗。或许她在村里算是另类的女子，但是她却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山外，创作出一篇又一篇精美的诗作。这，村里哪一个能比上？
　　归途中，我的思绪一直在翻腾着。燕子，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子，正因为执着自己的梦，才会有今天的创作丰收。燕子，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因为有小潘那样的夫君理解和支持，才会让自己的文学路越走越远。小潘很纯朴，他不会夸夸其谈，更不会满嘴的甜言蜜语，就像家乡山野里白杨树，外表朴实无华，却伟岸参天，他用自己的行为见证一个北方汉子的风骨。因为理解，因为爱，甘愿站在妻子身后，坚实如山。
　　小马当的燕子啊，愿你在文学创作的天空，自由快乐飞翔，收获更多的春光。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
　　附：去小马当做客，和牡丹江文友相聚特别的开心和幸福。更令我感动的是燕子的执着文学的梦想，和她夫君小潘的默默支持。 谨以此篇小文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