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师投稿（教师手记之381）

　　现在各个学校都把教师、学生的文章发表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可能是出于对学校的宣传的缘故吧，考核时常常要将此挂起钩来。因为它的可见性、实物性、有效性，在考核时也简便易行，不用管理者太伤脑筋去费思量。而且由于有些学校将论文发表跟教师的职评挂钩，弄到后来，花钱登论文的不在少数，据说是一千元左右一篇。教师投稿，实属不易。教师工作繁忙，要抽出时间来写文章本已不简单，要让教师的文章见诸报端更有难度。往往有的教师像雪片似的文章寄出去，也发不了一篇，倘若在十篇投稿中能有一篇露面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大多情况下都是泥沉大海。而同事之间的竞争和攀比、学校的任务和考核，教师往往被投稿弄得筋疲力尽，整日想着如何去发表了。要想发表，便有人专门研究编者的心理，据说报纸上的文章要尽量短小，以便能刊发更多的文章，而且版面看上去也生动，而杂志上的文章则要吻合它的编写意图，投其所好，才能命中。与其说编者看重教师的文质，不如说更看重文章与其版面的吻合度，如遇到为版面量身定做的文章则是求之不得了。所以花时间揣摩所投报刊杂志编者的需要比写文章来得更加重要，往往很多优秀文章之所以屡投不中，关键在于没有找对婆家。教师投的最多的文章还不是自己的文章，而是学生的文章。特别是语文老师总会被迫无耐而不厌其烦地为学生投稿。这应该是与学校考核密切相关的。有的学校规定每位教师每学期必须发表几篇学生作文，并会与很多事项挂钩。往往文章的发表可以在学校的方方面面工作中都有用武之地，这也是教师们热衷于此的原因了。因为学校只讲篇数，不讲字数，凡是见诸报端的哪怕只有百把字的小方块都可算数，因而只求数量、不求质量的现象也应运而生，而报纸也应大家要求而作出相应的改变，很多文章只有二三百字，往往语言平淡、内容干瘪者也堂而皇之地登上去了。报刊又为了扩大征订量，便提出征订多少以上帮学校或老师发表几篇的许诺。这样，尽管编者想出高质量的内容，却也往往囿于字数、关系等，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果说有关系的靠关系，那么没关系的就只能靠自己了。要想提高文章质量，很多教师煞费苦心，修改的力度很大，最后几乎成了自己的作品。我们看到的此类文章要么是有立意而无文笔，要么是有文笔而缺童真，不是被挖掉了肉，就是被抽去了筋。说到底，写作投稿在这样的驱动下已成了功利主义的产物，每篇文章不可缺的往往就是学校的名称和指导老师的名字，因为这些对于学校和老师来说，都是实实在在的。学校可以增光添彩，教师可以作为成绩。当高校已不再把必须发表论文作为研究生的毕业条件的时候，各级各类中小学却还紧锣密鼓地将这样的要求作为评比的标准实在匪夷所思。其实，学生的作文水平完全不是体现在公开发表上的，相反，有些公开发表的文章并不见得好，或者是更糟。发表文章只能算作是提高或增强了学生写作的信心，但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还有很多种方法。倒是教师自身文章的发表是能够体现一种水平或才能，但这与其实际的教学能力又是两回事。当老师们为发表而写作和投稿时，文章就失去了它本身的价值与意义，表情达意的功能减弱了，率直真实的思想掩盖了，自由畅快的语言不见了，程式化的、表面化的、违心式的东西就多起来了。发表是一件成功的事、令人喜悦的事，是好事，我们在看到它积极方面的同时，也要看到存在的问题，特别是对于非专业写作的教师们来说，这样的工作还是少一点得好。（时2006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