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已经十多年没有看过家乡的杏花了,不知道现在那满山的杏花是否依旧。 十年前,背着一个包,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记得下车后遇见的第一个同学是色狼,他独自一人坐在行李箱上,手里玩着一个坏掉的胸牌。他说着一口的广西普通话,很难懂,当时只是和他简单的聊了聊,却不曾想他却成了我的第一个舍友。忘不了啊! 十年前,我住进了588宿舍,那是几号楼来着?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我有了好多好舍友,他们来自各地,有生在东北长在山东的狒狒,有北京来的瘦高个张磊,同是山东人的小瘪三,重庆的色鬼,江苏的傅宇,本地人胖子。。。。。。记得那时候会在宿舍看鬼片,一个小小的电视机,围着一满屋的同学;会趴在阳台和窗台看对面的两姐妹跳舞,后来发现她们阳台上有那么一张海洋馆祝管鑫11岁生日快乐的海报,于是我们知道了妹妹的名字。。。。。。 狒狒很黑,有腹肌;傅宇以前是学跆拳道的;胖子很调皮;色狼很色很色;色鬼很胆小喜欢趴着睡而且不会抽烟;小瘪三很流氓;呵呵,我很低调,说着一口公认的好普通话。 后来军训,这是一件欢乐并痛苦的事情,穿着不透气的迷彩服,在40多度的空气中当向日葵,洗着全方位的桑拿。那时候的班长是黑子,一个新疆人,很欢乐,有一次早上被老徐打了三四次,于是摔了本子说老子不干了,然后差点又被打一顿。黑子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来上学的,于是我们叫他女朋友是黑嫂。 记得刚开始军训的时候班上有70多人,后来结束的时候就只有50多了,因为人都没有认全,所以少了谁,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再后来就开始上课了,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和色鬼坐在后面,因为上课的时候总是打架玩,所以我就被放在第一排了,当时的同桌是像极了通缉犯马加爵的梁某人,上课睡觉的时候会被他涂花我的指甲;无聊的时候我们会相互掐对方的大腿(嗯,确实很无聊)。另一边是来自山东龙口喜欢抖腿的高某某(原谅我忘记名字了),再边上的人我就忘记了,印象中换了好几个,貌似还坐过后来的班长张思佳。 那时候喜欢听的歌是《孤单北半球》、《大学生自习曲》、《老鼠爱大米》。。。。。。这些歌现在都没人听了,唱这些歌的歌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如同不知道现在的大家一样。 转眼十年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有更多的事情一直在回忆里面盘旋。。。。。。 忘不了海南仔折断了色鬼的中指,等搬了宿舍后他在门口睡,因为指头夹了钢板,于是谁进宿舍的时候都会被他比中指。。。 忘不了色鬼受伤时洗澡我们得帮他泼水。。。。。。 忘不了我右手脱臼的时候他帮我泼水,我说谢谢,他说呵呵,我受伤的时候是你们帮我的。。。。。。 忘不了我们用复读机连上低音炮让对面的姐妹跳舞给我们看。。。 忘不了色狼在阳台上用广西话和对面对骂,我们问他能听懂对面的武汉话吗?他说不懂,我们问那你骂啥?还骂的那么起劲的。他说他骂他的,我骂我的。。。。。。 忘不了武汉人的四和十很难分清楚。。。。。。 忘不了学校的小何村,我们说那是藏通缉犯的地方。。。。。。 忘不了学校后面的湖,长满了水葫芦,还去钓过鱼。。。。。。 忘不了色狼在第二学期的时候带回来一行李箱的李子,大家吃不完的时候就用来打人玩。。。。。。 忘不了同桌的高某某喜欢抖腿。。。。。。 忘不了法理课上我突然睡醒了,抬头看着老师慷慨激昂的讲着课,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觉了,我很羞愧,然后转头看了看教室,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醒着,于是我又睡了。。。。。。 忘不了合伙从老师那里套来的卷子,张磊当时拿着一本语文书就上去了,指着一个云字就问老师这个是啥字?我不认识。。。。。。 忘不了马加爵的通缉令下来的时候我们看着那照片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然后有人指着梁某人说这不就是么?,于是大家就叫他马加爵,我叫他加爵。。。。。。 忘不了文学社的社长马加爵一口浓浓的广西普通话,等讲完话后还要我这个副社长给会员们再翻译一遍。。。。。。 忘不了天气太热,在床上躺一会后会有一个人形的汗渍。。。。。。 忘不了需要铺展的白床单。。。。。。 忘不了要叠的豆腐块。。。。。。 忘不了那句回去整理内务。。。。。。 忘不了胖子有天洗完澡后站在阳台门口,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然后大喊一身我操再狂奔而回,问怎么了,他说对面有人!。。。。。。 忘不了被我们拆掉的578的门。。。。。。 忘不了以前做板报的时候是我设计版面,黄超写字,张思佳画画。。。。。。 忘不了教学楼下的石榴花。。。。。。 忘不了1块5的啤酒。。。。。。 忘不了色鬼一口喝掉了一瓶肖尔布拉克,然后张磊请他出去喝酒了(没有领我们)。。。。。。 忘不了夏天睡觉时窗外的蝉叫。。。。。。 忘不了曾经大家合力救下一只在门柱上下不来的猫。。。。。。 忘不了黄超的广播站。。。。。。 忘不了廖开炮。。。。。。 忘不了傅宇可以夹住笔的胸肌。。。。。。 忘不了那个叫六一的家伙。。。。。。 忘不了胡员依龙这个名字的来源。。。。。。 忘不了大家叫他胡员,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服务员总以为在叫她们。。。。。。 忘不了喝一杯就会脸红的肛裂,以及他最爱唱的《突然的自我》。。。。。。 忘不了成为老生后看对面楼上新生拉紧急集合然后评论说真垃圾。。。。。。 忘不了当年咱们紧急集合的时候1080人全部到场,在稍息的口号后整齐的唰的一声。。。。。。 忘不了最后的阅兵式少将起来给我们敬礼。。。。。。 忘不了上校营长是参加过50年大阅兵的。。。。。。 忘不了有一位教官的外号叫大脸猫。。。。。。 忘不了毛毛虫在紧急集合的时候被舍友抛弃了,然后只能穿着我海军迷彩服,结果被老徐发现,说了一句你给老子搞叛变啊!。。。。。。 忘不了军训第一名的时候抛上天的帽子和白手套。。。。。。 忘不了我们可以在弯道上踢正步。。。。。。 忘不了那位男人婆(原谅我忘记了你的名字)永远改不了的港式立正。。。。。。 忘不了只会写同意和自己名字的老徐。。。。。。 忘不了老徐喜欢在楼下喊7班8班给老子滚下来,然后点个名再解散,然后再重复N次。。。。。。 忘不了紧急集合的时候大家偷偷的提鞋。。。。。。 忘不了老徐喜欢让第一二排蹲下,三四排插空,然后开始说老子今天蛮不开心蛮不高兴。。。。。。 忘不了老徐喜欢从第一排的第一个人扇耳光删到最后一个人,后来大家都不愿意站在第一排。。。。。。。 忘不了老徐拿着碗口粗的竹杠,监督我们跑圈,说追上后就拿竹杠打,而且队列不可以乱,但是他可以横穿操场。。。。。。 忘不了老徐走的时候大家列队不让他走。。。。。。 忘不了爱脸红的戴锅罗。。。。。。 忘不了被色狼调戏过的语文老师。。。。。。 忘不了制服发下来的时候没有肩章和胸牌,但是我们仍然会穿着出去得瑟,而且还穿着旅游鞋,等周围的居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们的时候我们还说他们羡慕。。。。。。 忘不了样样红网吧。。。。。。 忘不了时常要去样样红抓色狼回来,叫不动就强行关机。。。。。。 忘不了和狒狒在样样红对面每人吃了60个牛肉饺子(那个饺子好香啊,再也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饺子)。。。。。。 忘不了狒狒陪我去样样红旁边的小摊上喝酒,老板问要什么菜,我们要了两盘花生米,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相互看对方的脚步有没有摇摆。。。。。。 忘不了我闹分手时喝掉的一斤白酒。。。。。。 忘不了在我喝酒后大家抬我去医院,然后拖着回来。。。。。。 忘不了在出了医院后狒狒扇了我两耳光。。。。。。 忘不了他们把我扔在医院打点滴,小瘪三看着我,其余人去虎泉夜市喝啤酒了。。。。。。 忘不了王保长被拉到588让我们灌醉。。。。。。 忘不了一起在另一个宿舍偷偷的拜把子。。。。。。 忘不了喜欢把色狼关在468的阳台上,让他大喊某某人我爱你或者唱《征服》(貌似还唱过国歌),否则不让进来。。。。。。 忘不了和758的水仗,于是整个楼便被水淹了。。。。。。 忘不了一位同学问我说从来没有见过雪,雪是什么样,我告诉他将手割破就看见了。。。。。。 忘不了578的火灾。。。。。。 忘不了那种会冒很多烟的蚊香片。。。。。。 忘不了我们在宿舍做饭,上楼的时候看见老戴被5班6班的张队赶出来了,于是请他上来吃饭,等吃饱后后那厮说要没收作案工具。。。。。。 忘不了我和狒狒在市场与菜贩子争论西红柿与番茄是不是一个东西。。。。。。 忘不了毕业的时候看着大家拉着各自的行李箱离开,心情五味杂陈。。。。。。 忘不了最后走的时候那回望的一眼,转过头发现泪水已溢出眼眶。。。。。。 忘不了回望的时候看见窗口站着的人,仿佛有自己的影子。。。。。。 忘不了走出学校时心口的绞痛。。。。。。 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忘不了啊?我曾经以为我忘记了所有。。。。。。 十年了,大家是否安好?还在穿着那身制服的人是谁?大家会在失眠的时候想起过去吗?是否会默默的爬起来摸摸那帽徽、看看那在眼中慢慢模糊的制服? 十年了,管鑫也该上大学了吧?她的姐姐也应该成为人母了。多想再回去一次啊,去看看住过的地方,去看看上课的教室;再踏一次乐点,然后站在588的阳台大喊那么一声:管鑫!你还好吗?,然后蹲在那里嚎啕大哭,以此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