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最爱的母亲大人 作者:黄小燕 今年的三月十二日,是我的母亲离开我的第三年。在这三年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地都在想念。真想、很想、刻骨铭心地想,特别是过节时,想起母亲这一生,我就会如孩子般地痛哭。这时老公总会劝慰道:"我们应该这样想,妈妈她这是去天堂享福了。只会干活不会歇息的她,操心这操心那的,活在人间也只是受苦受累。你不要这样记挂她,让她在天堂里安心吧。"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想念惯性,我无法克制这种感情。没妈的孩子就像没有根的浮萍,随风漂来浮去找不到底。 母亲离世的三年里,我一直想记载自己对母亲的记忆和思念,可是每次提笔每次却放下。我不敢开头,不敢写,我是怕自己的文字写不好我那善良可亲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千万母亲中的一员,只是她的独特她的见识是无人能比的,可以说字典内所有赞美之词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含辛茹苦、任劳任怨、坚强、勤劳、善良、朴实、温柔、慈祥……。" 老公与朋友爱说喜欢我身上的那股不怕苦累,自带阳光味道,可是与母亲比起来,我太差劲了!从小到大,母亲就是我的榜样,我的自豪与骄傲都来自母亲,所以我不能接受失去母亲的事实。我曾一度不振,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可是老公说得对,远在天堂的母亲,那双慈爱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我们必须得让母亲安心,不能让她看到我颓废的样子。 我的母亲生于1949年12月2日与新中国同岁。19岁嫁给父亲的她,先后生下我们姐弟三人。由于奶奶死的早,姑姑、叔叔还小,长哥长嫂如爷娘,母亲进了父亲家门,就接任任了父亲一家之主的责任。从此后她又当嫂又当娘,尽心尽力照顾着幼小的姑姑与叔叔。 她像亲娘般,省下嘴中的口粮,无怨无悔地养育着他们。最后,到姑姑出嫁,叔叔迎娶新媳的时候,母亲更是如亲身父母般,东拼西凑地,借钱张罗他们人生的大事。我们村上人都佩服母亲这种高尚的品德,他们说母亲这嫂子好过亲身父母。他们现在还能记起母亲操劳的各种细节,从他们的口中,我母亲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更加真实与丰富。 母亲对村里人说,姑姑出嫁,叔叔迎娶新媳是他们人生的另一种开始,她必须为他们撑起脸面。她说,婚礼的风光体面才能让自己的小姑子、小叔子挺胸做人,她担心他们日后被亲家母看轻看贱哪。 父亲是个手艺人,且一辈子喜欢打牌,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可母亲却宠着他,尽管他从未帮母亲干过家务活,可母亲总是将美食留给父亲,那是她帮助过的人送她的吃的。母亲心疼父亲小时候没有娘,她说父亲造孽,所以她万般宠爱着父亲。可怜的父亲,等到母亲过世后,这才发现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婴儿。父亲即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整天抑郁寡欢,到了第二年也追随母亲而去。 我的母亲并未读过多少书,但却明白很多道理。在吃穿方面她总是先满足我们,甚至是纵容我们。但是在我们人格教育方面却从不含糊。小时候她常常对我们说,不能做犯法的事(那是要坐牢的)、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雷公会劈人的)、要孝敬老人(敬了老人才会有后人)、要勤快(多做事少说话)、看见别人要主动打招呼(人见人要说话,牛见牛一啊)、不能吃独食(十人吃了十人香,一人吃了臭熬熬)、要笑不露齿、要紧开口慢开言(这样不会说错话)、不能未婚先孕(很丢人,以后婆家人会看不起)……好多复杂的道理给她一句话就解决了。母亲这些朴实的教育让我们受益匪浅。她和村里别的母亲不同,她从来不骂我们,总是先讲做错事的严重后果,再来警告我们绝对不能干那样事情的。 我的母亲是一位善良的好女人。她团结邻里,从不论别人家长短。自家采摘的新鲜蔬菜,她与村里人邻居们分享。她不仅分享家里的好东西,遇到别人家有事,她还热心地帮忙。这就是母亲一生人缘好的原因,母亲出殡那天,村里男女老少都亲自送她一程,他们抹着眼泪对我说,母亲这好人当得不容易。 我的母亲一生勤苦劳作,命运多舛。她和父亲一生修建四次房屋,从土坯瓦房到红砖瓦房﹔从平房再到楼房,嫁女儿娶媳妇,照护着两个孙子,她一样都没有落下。她30岁时不幸从楼板上摔下来,头部着地受重伤﹔40岁骑车摔断右手臂,从此右手落下残疾﹔每回死里逃生后,她都能笑着宽慰我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却在后头,母亲60岁时突发脑溢血,虽有及时送武汉做手术,虽有我们三姐弟一个月的陪伴,虽有太多的不舍,都未能挽留我的母亲。可怜的母亲这次没能逃脱死神的魔掌。 我永远忘不了母亲手术好转后,我要到惠州上班的情景,一直坚强的母亲拉住我的手大哭不止,可我还是硬着心肠的走了。哪知我走后才一星期,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等我赶到家时,母亲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痛,母亲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她只是想我能陪伴她最后一程,她心里有多舍啊,可为了生计的我,却没有圆母亲这微弱的愿望!我枉为人女!每每想起这事,我会泪流满面,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的冷酷。 我总以为母亲是超人,总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笑对苦难,如果我知道母亲会走,我会拿自己的所有去换取陪护母亲的一周,我愿意用一百万买回母亲一周的生命,我只想好好地呵护我最亲爱的母亲!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没有后悔,再回首,我再也见不到她那双温暖的眼睛。 正因为母亲的离世,更让我懂得珍惜亲情。我对婆婆更加依恋起来。我的要求不高,不求他们长命百岁,只求他们健康快乐。愿每一个子女都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来孝敬父母!愿所有的父亲母亲健康快乐! 每年的母亲节都会如期而来,母亲您在天堂和父亲过得好吗?我想没有我们的拖累,您们一定过得很幸福!五月的康乃馨献给天堂的您,我至亲至爱多苦多难的母亲! 201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