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咱娘打袼褙，熬夜做布鞋的往事吗？

　　文：沙漠之舟
　　图：来自网络
　　孟郊的一首《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让多少人耳熟能详，铭记于心。感恩娘用千针万线为我们缝制衣衫，历经白天黑夜的煎熬！而娘为我们做一双布鞋经历的艰辛，更是一言难尽。
　　酷暑炎热的夏季，一贯节俭过日子的娘不顾烈日的曝晒，到田边地头割来一些稆苘（青麻），去掉枝杈和叶子后捆好，把它沤在池塘的淤泥里。等待数日扒出沤好的苘，剥好洗净晒干收好备用。
　　光有沤好的苘还不够，娘还要纺线合绳子，准备纳鞋底用。再就是要找出破旧的衣服，撕成布片，好孬分开。以备打袼褙、填鞋底用。
　　到了场光地净的初冬，娘把沤好的苘拿出来剪成段，用一把不能再用来梳头的破梳子，仔细地梳着苘，直到把它梳成苘瓤子。
　　娘看准了一个好天气，找来一些牛皮纸或旧报纸，开始打袼褙（也叫糊袼褙）。
　　只见娘把案板刷干净后，趁湿在案板上铺上纸，然后抓起一把苘瓤子，左手按住，右手拽，一排一排地往纸上摆。摆好苘瓤子，看看匀称了，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往上面糊煮熟的稀面糊。糊上面糊反复用右手抚平后，就把案板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好。
　　娘再拿来一块木板刷干净，用事先准备好的好点的布片糊布袼褙（也叫QUEZI）。先在湿木板上贴一层布片，糊上稀面糊，再贴布片，然后再糊稀面糊，最后用手抹匀。同样放在阳光下晒干。
　　袼褙晒干后，娘找出鞋样子，依鞋样剪好两种袼褙。苘袼褙剪成鞋底，布袼褙剪做鞋帮。
　　娘做鞋一般先做鞋底，这时娘拿出孬的破布片开始填鞋底。填鞋底要把破布片摆匀，脚掌和脚跟处要格外加厚。娘对这些基本常识了如指掌，手不停地摸摸厚薄，直到满意为止。
　　布衬填好了，娘拿出一块白粗布剪好沿底条和蔓鞋底的布料。然后和一些生面，糊开始沾鞋底。等粘好各页袼褙的底条和蔓底布，把它们用针线缝合起来，鞋底的大样就做成了。
　　至于纳鞋底，那可不是一针两线的活计。到了晚上，娘就会坐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纳起鞋底来。只见娘插针、拉线，再插针、再拉线……有时候你一觉醒来，发现娘还在灯下纳鞋底。娘睏了眯了眯眼，＂唉吆＂，针戳破了娘的手指。
　　白天，娘要开始做鞋帮了。她依照鞋样剪好布袼褙和鞋面，同样用生面糊粘好晾干，然后是缝合脚后跟处，接着是沿鞋口和底边。
　　沿鞋口和底边都是技术活，鞋口拉紧了勒脚面，拉松了鞋子不贴脚；底边沿紧了或沿松了，上鞋时鞋底和鞋帮就会缝不到一块。因此，娘必须根据鞋样的改动把握好尺度和手劲。
　　鞋底、鞋帮都做好了，娘把它们放在一起反复比划，看看是否匹配。若是鞋底和鞋帮十分匹配，娘就会先用细线把鞋底和鞋帮固定在一起，接着开始缝合。一双新鞋做好了，娘拿在手里，一边笑眯眯地欣赏着，一边大声喊着我们的乳名：XX，快来试试娘给你做的新鞋子，看合不合脚？！
　　穿上新鞋子的那一刻，我们美得心花怒放，急不可待地冲出家门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那时候，我们年龄小，哪知道娘做鞋的艰辛。一家有七八口人的，娘每年都要给家里的每一个人做几双鞋，其中包括单鞋、夹鞋和棉鞋。这样加起来，娘每年除了下地劳作，收拾家务，喂猪羊鸡鸭，还要抽空为一家人做几十双布鞋。
　　回忆娘一针一线，不辞劳苦为我们做布鞋的情景，更加感恩咱们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