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奔波

　　看着一排排的箱子，张立心想不会这些里面都是丙氨吧！
　　果然，三爷示意手下打开箱子，里面是分好独立包装的丙氨，不过随着丙氨被拿出来，张立松了一口气，里面只有上面的一层是丙氨，其余的全是填充物，大概是用来掩人耳目吧。
　　但是仅仅这些丙氨的数量已经超出了张立的认知，张立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规模的储存场景，更何况其它的箱子都已经空了，看来已经销售出去，流入市场了，现在惊讶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没想到边境的丙氨已经泛滥到如此地步了。
　　张立再回头再看看他们每个人的表情，仿佛看见的并不是能够让人迷失自我的禁药，而是在看着白花花的钱，这样的一幕，让张立顿时觉得打击斗争工作任重道远，而自己要在如此危险的工作中坚持奋战，直至倒下。
　　看着拿出来摆放整齐的丙氨，他们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有忍不住的笑意浮现，这些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自己吃喝玩乐的金钱，最后三爷开口道，
　　＂现在桌子上的这些已经是我们手里最后的货了，国外的渠道由于不可控原因暂时中断了，货进不来，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生活全靠这些东西，现在咱们的财路断了，谁都不好过，我这个老大到时候连条狗都不如，本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金盆洗手。＂
　　＂我可以不干，但是你们没有了我这一棵大树，谁给你们遮风挡雨，你们的饭碗就没有了，不过再仔细想一想到其他人因为退出遭受的那种下场，只是想想我就不寒而栗，干咱们在这一行从来都是只有进没有出，既然后路已经被封死，现在留给咱们的选择不多了，我打算让钱丰去国外再次将渠道打通。＂
　　说到这里，钱丰的脸上笑意更甚，现在三爷最看中的人还是他，挑衅的看了郑二一眼，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接下来三爷的话让他后悔了刚才的举动，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保险起见这次兵分两路，另一路由郑二带头去邻国寻找新的渠道，双管齐下，只要成了一个，咱们就能东山再起。＂
　　听到三爷的话，钱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对三爷的决定感到很意外，这样一来，即便自己打通渠道，但是只要郑二找到新渠道后，他这些功劳也不算什么了，但是钱丰也明白，三爷恐怕自己不能胜任新渠道的任务，所以派郑二前去。
　　张立不禁陷入沉思，三爷的决定明显是偏向钱丰，等到他把事情办成，三爷无论给他什么许诺，都是理所当然，反观郑二这条路可就难了，开辟新的渠道哪能这么容易，弄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此路无比凶险。
　　但是抬头看郑二的表情，他的情绪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涟漪，仿佛是提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看着钱丰投来的挑衅的目光，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以眼还眼，而是看向三爷说了声，
　　＂多谢三爷。＂
　　钱丰虽然不想让郑二成功，但是现在也只能希望郑二无功而返。由于三爷迫切的想要重新找到货源，并不想听他们在此争论，于是催促道，
　　＂好了，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两个回去准备，马上出发，要在剩下这批货出手完之前带给我好消息。＂说完挥挥手示意双方离开去做准备。
　　郑二和钱丰分别带着人离开，一路上张立没有听到郑二有任何不满，张立自己在心里腹议不已，一番奔波还没有尽头了，来到茶木，再到如今的边境，现在又要出国拼命。
　　看着郁闷不解的张立，郑二以为他在心里腹议三爷，不过并没有解释三爷安排的深意，只是说了句＂以后你会明白的。＂
　　事已至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出国，完成任务，抓紧时间联系人带张立前往国内丙氨的源头——与边境只有一江之隔的东南亚邻国。
　　张立也无暇过问如何出国，毕竟他们连护照都没有，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联系房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传递出去。
　　不过四处张望之下许久，也没有看见房山的身影，心想大概是因为房山察觉到了什么而没有跟来，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出国在即，无论如何也要在此之前联系到房山。
　　但是现在四下看不见房山，为了传递消息，张立只好着借口对郑二说，
　　＂二哥，咱们现在就出国，前途未卜，你别看我孤身一人四处漂泊不定，但是我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我跟她约定好，说我挣到钱了就衣锦还乡去娶她，现在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得跟她说一声，让她不要等我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郑二听到此话像是回忆到了自身的事情，没有过多询问此事，只是给了张立几块钱让他打电话联系，但是特地叮嘱张立，让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张立示意郑二放宽心，但转头就去向赵飞汇报自己的行踪，虽然没有找到房山，不过并不影响张立传递信息，因为之前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张立已经记住了赵飞的联系方式。
　　通过电话，张立将所有事情长话短说，汇报目前的处境，现在人赶不上事情的变化，此行极其危险，让他们及时联系房山，以防发生不测。
　　赵飞得知事情的发展也感到无奈，对于此事也是无能为力，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料，一切都是望洋兴叹，无法顾及到张立。
　　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完成任务，而是张立此番出国之行即将见识到的所见所闻，会不会动摇他作为一名警察的信念，会不会在此过程中迷失自我，即便他能够很好的处理变数，但张立毕竟只是一个刚走出校园的学生。
　　目前鞭长莫及，房山也跟张立失去联系，赵飞只能寄希望于张立自己坚守本心。
　　一番沟通之后，挂断电话，此时张立才想离开家乡之后，还没有向父亲报平安，本想趁这个机会给父亲打个电话，安慰一下思念孩子的老父亲，但是想到父亲还要从家里到村委会接电话，怕时间太长引起郑二的怀疑，只好作罢。
　　但是这时的张立没有想到，他的爱子心切的父亲，每到闲暇时都会在村委等着张立的电话。
　　这边郑二已经联系好了的领路人，张立一回来就通知两人准备出发，张立也是好奇郑二是在如此短的时间下怎么联系到领路人的，不过面对张立的询问，郑二选择了无视，因为郑二并不打算让张立知道其中的细节。
　　乘车来到中国的边境线，两人一下车，领路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所谓的出国就是在领路人的带领下从没有守卫的边境小路进入邻国，将他们带来的司机对此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一点也有没有意外，边境线上更是有不少人以此为生，带人往返边境，可以说是国家不幸的真实写照。
　　一路上能够见到不少人从这条小路通过，看来边境线太长，而当地的部队守卫很难面面俱到，顾及此处，而这条小路上更多的是当地国家的人往来，他们背负着当地特产来中国贩卖，因为跨过一道边境线，让他们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而这些人几乎都跟领路人打招呼，看样子此人经常带人出入边境，和邻国的人都相识了。
　　领路人将他们带到当地的一个村庄，接过郑二给的钱就离开了。张立愣愣地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咱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今后咱们就要在这里开辟新的渠道，成败在此一举。＂
　　郑二似乎很开心能够来到国外，倒是显得信心十足，开口说道。
　　张立也不知道郑二哪里来的信心，问道，
　　＂二哥，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才能找到新渠道啊！这又不是大白菜，哪里都有。＂
　　＂这你就错了，这里不一定有大白菜，但是原料应有尽有，作为世界上的丙氨源头，你放宽心，咱们在这里一定会大展拳脚的。＂郑二回答道。
　　张立点点头，但是心想，我是来打击贩卖丙氨的，现在来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想要借机捣乱但却及其不切实际，在这里出了意外都没人给收尸，只能在这异国他乡暂且放弃这种心思。
　　现在一切都由郑二做主，张立只能走哪跟哪，原先跟三爷合作的寨子，由钱丰去商谈，但是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郑二这里寻找合作伙伴还没有头绪。
　　不过作为丙氨的众多产地之一，这里的丙氨存在极为广泛，随时都能找到以丙氨为生的寨子，不过这些寨子一般都有武器，陌生人很难打交道。
　　郑二对于寻找新的合作伙伴显得极为有心得，在村子附近找了一辆人力车。
　　这里除了有丙氨资源之外，还有各种优美的景色和特产吸引大量的中国人前来观光，因此兴起以拉游客观光为生的人力车，他们一见到有中国人来经常会一拥而上，因为前来旅游的中国人往往出手阔绰，因此十分容易找到一辆人力车。
　　两人坐在人力车上，张立四处张望，欣赏异国他乡的景色，郑二神色却有些凝重，时不时跟车夫交流调整路线，语言中夹杂着汉语和当地语言。
　　张立对此有些吃惊，车夫就算了，他们经常接触中国游客，谁的中文好谁就会最先开张，但是郑二这个人似乎什么都会，先前能从赌石中获利，现在还会说邻国的语言，毕竟除了母语之外，再学一门语言是非常困难的。
　　看来无论如何不能小看郑二，否则下场会非常惨，张立不禁想到自己的加入会不会是郑二设的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郑二的掌控之下，一念至此，张立不禁下出一身冷汗，好在天气炎热，郑二也没有发现异常，今后一定要更加谨慎才行。
　　一路兜兜转转看似随意，但是在郑二的指挥下，他们已经将附近观察地清清楚楚，而且郑二已经锁定了此行的目标。
　　在据此西南方不远处有连绵的几处小山，里面不时飘出缕缕白烟，但是经风一吹又很快消散，郑二也是观察很久才确定那里是一个制作丙氨的场所，因为现在不是饭点，不会是做饭产生的炊烟，一定是生产丙氨产生的，而且在与车夫的交流中发现车夫对那里很忌讳，郑二多次指明前去，但是车夫却死活不愿意。
　　现在已经锁定了目标，剩下的一切就好办了，二人告别车夫，由羊肠小道向西南方的小山进发，张立走近才发现这里土地平坦，适合耕作，但是目之所及种植的不是粮食作物，而是一片片张立从未见过的产物。
　　经过郑二的提示，张立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丙氨的原材料，看着如此规模的种植，张立不禁为今后国内的打击斗争工作充满担忧，不过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不知是何原因。
　　二人警惕地来到寨子前，发现守卫极为松懈，按理来讲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是寨子出了不为人知的变故，而刚才发现的白烟仿佛从未出现。
　　两人大着胆子进入寨子，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尸横遍野的场面，感受到的却是寂寥无声，同样是四下无人。
　　正当两人想要进行进一步的查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看来来人众多，两人还没来得及躲藏就已经被人包围了，这些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二人面面相觑，一动不敢动，心里大呼不妙。
　　众人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当地人，并没有轻举妄动，只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似乎是首领，因为只有他腰间别着一把枪，上前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张立是什么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好在郑二听懂了，赶紧想上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