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旅图海口拾贝海南的天空飘白云海南人民皆姓阿

　　张道康
　　＂天后宫＂前看演出
　　走在海南的街道上，经常听到姑娘们相互称呼阿娟阿兰的莺歌燕鸣之声。尽管海南本地话有点难懂，但这个＂阿＂字我还是能听得出来，起初我没太在意，以为是年轻人之间的戏谑。
　　送小孙宝宝上当地的托儿所，没几天回来就＂阿蓉阿蓉＂的学舌，阿蓉是她最喜爱的老师。去海口周边一日游，四十多岁的男导游符学武，竟然在自我介绍时，让我们称之为阿武，我当时还在想这个大男人这把年纪了，还要卖萌扮嫩呀？
　　后来又去三亚旅游，遇上了一个海南大学毕业的女导游胡月，她原籍东北，十几年前来海南读书，毕业以后嫁给了当地人做了海南的媳妇。她性格豪爽口吐莲花，知识面很广。我们相互攀谈起来。从她的口中我逐渐了解了这＂阿＂字称呼的情况。
　　大海白云蓝天
　　海南当地人对不知姓名年纪较大的长者称为阿公阿婆；对长一辈的称阿伯阿叔阿婶；对平辈的称阿哥阿姐；对小一点的称为阿弟阿妹，也有称阿侬的。而对知道姓名的熟人，一般称呼其姓名最后一个字。胡月就让我们所有游客无论老幼都称她阿月而不是阿胡。我对她的说法饶有兴趣，边聊边琢磨起来：
　　对老年人称阿公阿婆可谓之尊称，含有尊拜敬畏的意识；对长一辈的称阿伯阿叔阿婶可谓之敬称，含有礼貌尊敬的意识；对于平辈称为阿哥阿姐可谓之抬称，有亲昵高抬的意识；对晚辈称为阿弟阿妹可谓之爱称，有怜爱喜欢的意识。
　　如果是熟悉的人知道其姓名不论大小统统简称为阿X的话，这里面的含义就可以无限的伸展了，如果是恋人或夫妻之间那就是昵称，如果是朋友或同事那可以是敬称，也可谓是尊称、敬称、爱称、戏称等林林总总，就看叫你的人身份而理解，且绝大多数都是正面的，听起来充满善意而温馨，丝毫没有鄙称、贬称的意思。而且海南人特别愿意别人这么用＂阿＂称呼她，一下子就拉近了两者的距离。
　　风儿吹动了椰树的头发
　　我又虚心请教她，如果用我姓名张道康三个字，名称究竟是叫阿康还是叫阿道还是叫阿张？她说，一般人是叫名字最后一个字即阿康，你如果愿意让人家叫你阿道，我也没有意见。但是阿张是绝对不会这么叫的。因为阿字在我们海南人来讲是姓，海南人民都姓＂阿＂呀！阿月又极力地劝游客都相互叫上一声＂阿X＂，看看是什么感觉。我开心地叫了老妻一声——阿新，她脸上竟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涩，她回喊我一声——阿康，我心头一震，仿佛年轻了十岁，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哟！
　　说说笑笑间我又和阿月探讨了这个＂阿＂的由来和历史形成的缘由，双方基本形成共识。
　　海南岛最早的原住居民是黎族，黎族源于古代百越民族的一支，距今三千多年前即往海南岛驻扎，是岛上最早的先民。汉族迁徙海南始于西汉时期，苗族大约在明代时期作为士兵或者生活所迫从广西等地迁至海南，回族祖先是宋元时期从占城（即今天越南中南部）来的海南岛，本土文化厚重，移民文化豁达。在这漫长的迁移阶段，各民族共同生活繁衍依存了千百年。
　　故我大胆推断，这个＂阿＂的称呼最早应该来源于原居民的少数民族初创，其含蕴着善良淳朴友爱团结的寓意，是一种优秀的民族文化遗存现象，经口口相传保留并持续发展。特别令人惊喜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演变，已经从少数民族地区流传至整个海南，无论你是黎族还是苗族还是汉族回族，无论是原始居民的后代，还是现代汉族同胞，目前均以＂阿＂字开头来尊称别人，而且海南人均以自己被称为＂阿＂字为荣。所以有了海南人民都娃＂阿＂的俗语格言。目前国内其他地区如上海福建四川等许多地区也有＂阿＂的称呼，溯本同源，也许与海南的＂阿＂称呼异曲同工吧。
　　沙滩是孩子们的最爱
　　至于为什么会用＂阿＂字来作开头称谓语，愚认为可能因为＂阿＂是一个开口音，音调为平声，是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平时我们人只要一张开嘴巴，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即是＂阿＂，也许这是愈简单愈便利而被先人使用的缘故。至于最正确权威的答案，应该由研究中国语言起源的专业人士来解读，说不定是一篇大手笔的论文呢，这里不再赘述。
　　海南人民都姓＂阿＂，一个小小的称呼里面，一下子就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人听着特别舒坦亲切，这里蕴藏着海南人的善良纯朴与智慧，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团结各族人民的凝聚作用，我庆幸这个优秀的民族文化现象得以延续多年并继续传承发扬光大。
　　我又突发奇思地自我遐想，如果能将这种民俗文化现象在全国逐步流行（目前很多地方也都有叫＂阿＂的昵称），从海南人民都姓＂阿＂，逐渐发展到中国人民都姓＂阿＂，岂不是更有利于整个中华民族的团结融合和亲近包容？56个民族犹如兄弟姐妹一家人般，更加自信去实现伟大的中国梦呀！
　　2022年春节作于海口钟楼
　　阿康在海南拥抱蓝天
　　张道康，八十年代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南京音乐文学学会理事，《人民作家》会员。在全国各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