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真不打算写的。 刚起床,收到老同学的一篇文章,而且真实极了,全是真人真事,同学说,"这些故事,还是如实记录下来,留下来,作为回忆。" 我陷入了深思,而且一直在说丰县话,也不是我吹,我的丰县话非常地道,正如我家大嫂对我的话评价一样,"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咋说话一点没有变呢,你看看前边(我们当地方言,读BAI)的二羔,刚出去三个月,这不,一回来就撇着喝了,他大大(我们的方言是父亲的意思)正治他来。" 虽然有自夸之嫌,但只是为了引入以下话题。即:人生到底是什么?相信读者会有判断的。 唐代诗人贺知章在其《回乡偶书二首》中写到,"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首诗是有些背景的,在天宝三年,已八十六岁高龄的贺知章回到了他的家乡越州永兴(今浙江杭州萧山区),他站在家乡的土地上,感到既亲切又陌生,看到了庄上的小孩子,自己与他们一样都是这里的主人,但自己已离开家乡整整五十年了,正在长安做着高官,辞官回乡是需要勇气的,他贺知章做到了。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唯有乡音没变,世代相传,所有的情愫涌上心头,《回乡偶书一》跃然纸上,这或许就是生活,没过多久,他在绿山青水中与世长辞。 贺知章的这首诗通篇犹如浑然天成,朗朗上口,是对其离乡五十年的总结,也是其人生的精华提炼,这也许就是这首诗让人入心的重要因素之一。 今年五月底返乡,当同学得知后,做了妥善安排。 30多年没有谋面,生活和工作都已发生了变化,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我的大脑里一直闪现着、想象着,我对事情的态度是:遵从自然,一切易得。 同学说,"我安排车去接你了,等下见面。也没外人,都是自己兄弟。" 一推门,他们在掼蛋(这也是徐州的扑克牌玩法),见我来了,"玩完这一把,等一下,为建。"循声望去,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兄里来,你还是老样子,就是个子长高了,比以前胖了。" "你真会说,还是能会操(读四音),如果走在大街上,咱俩走顶头,不一定能认出来。" "是啊,猛一看,面目还能记起,若细看,就说不准了。" "门门先,谁家都没有,咱俩一起上学时,还偷过瓜呢。" 哈哈,仰头大笑。 我俩手握得更紧,不停地猛摇着,希望将感情都摇出来,将友谊抓得更紧,让人生更加丰富。两目相视,看到的是清澈。 这就是老味。 真情的流露和坦诚的沟通,是老味的彰显,老味,不会因时间的流失而冲淡,只会因时间的积累而浓缩。在一个时间节点,释放出来,弥漫整个人生历程,如贺知章一般。 我曾在以前的文章里,多次表达了一个观点:写文章的唯一目的是为让自己的心灵更充满爱,因为爱是心的灵魂。 老味不倒,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但,如何留住老味呢?首先,要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父母是自己的人生导师,父母是每一个人思想的启蒙者。其次,心中有爱,对自然界怀有一颗感恩之心,观察自然体会自然,自己的思想是完整的思相,即有严谨的逻辑推理、有清醒的大脑、敏捷的思维和持之以恒的心。最后,要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里是指TRUST,一个人的立世之基就是信任。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丹尼尔.戈尔曼有一个观点很有意思,他认为,一个人有两个方面的能力,一是个人能力,二是社会能力。后者是指一个人管理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你HOLD与OTHERS关系的能力,即是社会能力。言下之意,你若希望建立一个社交圈,你需要具备让人信任的能力,如果你有老味,人家会说,"乖乖,你看看人家谁,能么多年,没有一点变化,不简单。"若你没有了老味,人家会这样说,"你行啦,出去混陡啦,到时候找你借两个钱。"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庄上人的调侃,需要根据具体的语境去分析和判断,是不能一足而论。 卢梭在他的《爱弥儿》里曾说,"经验是优于教育的。"我高度认同。人生的体验是最好的老师,时间是一个比较公平的智慧老人,对以"好"与"坏",它会做出公正的评价,将"好"的东西推在人们的面前。 到了家乡,我大脑里浮现最多的是与父母、兄弟、姐姐等家人一起吃饭、去看电影的情景,我都不知道是啥原因,这些场景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父亲曾告诉我,"孩子,要多动脑子,脑子不多动会坏的。"我有些不以为然,脑子就放在那里,又不是羊车子,不骑会SENGFU(是指生锈),我才不信呢?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父亲言语中的道理:要好好读书,我多读书,多练习。今天想来,很多道理在智慧层面并无二样。盖洛普公司认为,一个人的个人优势是由天赋、技能和知识构成的。天赋是先天的,你喜欢做什么事情,是由你大脑里的神经元和海马决定的,而技能是靠多练习得到的,知识是通过在无涯的学海里徜徉而得。父亲讲的通俗易懂,这是基于他老人家对生活的思考,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是无私的,因此,每当回到老家时,我都会在西大坑沿上坐上半天。 有一年,回到家乡,我专门去北地里秦庄大沟看了看,沟已被填平,但,那个地方在我心里还是有一个美丽的大沟,我曾在这里放羊,也曾看完天上火烧般的红霞后捧起沟里清澈的水喝个够,我曾越过这个大沟去爬瓜,被人家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曾在父母的高压下挎着篮子到袁寨的大田地里捡麦穗被生产队里的看场的人吼了一嗓子,吓得躲在大沟里如打仗一般。这些都早已融入我的血液里。 用父亲的话说,"小二,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小时候,母亲曾锅里说过,"一个人要是真的珍惜名声,就一定不会丢掉自己的良心。"我拉着风箱,满心的不情愿,满脸的不开心,我把"不开心"挂在脸上,将"不满"发在风箱的呱嗒声里,但母亲就是好像就是没看到也没听到,一心地砍着她的红芋GU LEN子,什么道理,我都不想去听,只想去玩,那时候,真得是如此想。但,现在我想的是,当时拉着风箱听母亲柔风细雨般的教诲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呢。 我的家乡是美的,俺的家乡人更美。 俺的老味都在家乡的热土里,不,是在大坑里、在白衣河里、在老屋西北角的槐树上、在北地里、在西南地头的柳树上。 对于家乡的爱,都在老味里。;要想老味不倒,心里要充满爱。 2019.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