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巴赫2020年战火中再次被摧毁的国家,从未被世界承认过
| 环球小故事 Ep.17 |
希望因为我的行走和书写
你与未曾谋面的远方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不浮夸不偏见
真实即是所得
2016之前,我对政治和历史都不感兴趣,觉得太过于复杂和荒谬,不如单纯快乐地看自然风光和建筑。
可是走得越多,会发现相似的秀美和壮阔越多,最终赋予这些自然风光独特之美的,往往是当地的人文。
我终于发现,人文与自然,就如同人类与动物一样,相辅相成又需要和谐共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最美的风光和最佳的目的地。
到了亚美尼亚后,我才知道有纳卡这个"国家",打引号是因为这个国家从未在国际被承认过,并且一直处于动荡的政治和宗教的撕扯争夺之间,命运多舛且无法预测。
从亚美尼亚首都叶立文,只有一条路可通,到了边境,发现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木屋,门口挂着两面国旗,一面亚美尼亚,一面纳卡,看着护照上纳卡的签证,百感交集,这是我去过的第一个"不存在"的国家。
有了这个签证,就等于我们放弃外高加索三国之一的阿塞拜疆了,因为这个伊斯兰国家规定,去过纳卡的人就不被允许再入境阿塞拜疆。
并且听路上一些勇闯的背包客驴友们说,阿塞拜疆的边检还超级搞笑,如果看到你有亚美尼亚签证,还会把它涂掉,不管你有没有用,然后阿塞拜疆的签证费当时还要136美金。我们果断地决定此次放弃这个国家。
纳卡全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亚美尼亚语是Լեռնային Ղարաբաղ,阿塞拜疆语是Dağlıq Qarabağ),位于南高加索。
从意义上来说,"纳戈尔诺—卡拉巴赫"是"山地卡拉巴赫"的意思。在南高加索的小高加索山脉有个广阔的地区叫"卡拉巴赫",一个是"平原卡拉巴赫",另一个是"山地卡拉巴赫"。东部为"平原卡拉巴赫",归属阿塞拜疆,而位于西部的"山地卡拉巴赫"却插在亚美尼亚和和阿塞拜疆的中间,是两国争夺的地区。
纳卡地区生活的大多是亚美尼亚族,也是基督徒,但是wiki上虽然承认有争议,但一般认为纳卡是阿塞拜疆的一个自治州。
我当时很好奇地发了个朋友圈,果然是"不要脸"地将我给定位到了阿塞拜疆,也是很无语。情感上我确实偏向亚美尼亚。
和边境和蔼可亲的军官们打完招呼,我们便真正进入纳卡境地了,目所能及的荒凉和冷清,直到我们来到国家中心,也未曾变得更热闹和欣欣向荣。
我能明显感觉出来这种冷清和我之前去过的仅仅是地广人稀的目的地不一样,和亚美尼亚境内的恬淡安静不一样,更有着一种常年生活在压抑和无助中的沉默和顺从。
但不管怎样,这里的民众是善良的,虽然没有太多笑容,可是回应友好,礼貌得体,与亚美尼亚人有着一脉相承的基督气质。
纳卡景点非常少,我最喜欢的是,一对著名的地标雕塑"爷爷奶奶",在那里我们还碰到几个纳卡军官,下车和我们聊了好一会,都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国家。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正好路过,也可能是从小生长在和平中的我们,对于"战争中国家"这个标签异常感兴趣,也可能就单纯的是一种旅行者的本能。
即使第二天我们去了纳卡的战争原址地区,看到了满目苍夷和墙壁上的弹孔,我依然对战争毫无概念,觉得它更像个自然的战争博物馆,纳卡没钱也没有心力去重新修建,我未曾换个角度想,恰恰是因为纳卡远远不够强大,战争也并未真正意义上地结束。
于是,直到2020年9月,纳卡再次以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我的视线里。某一天,我突然刷到国际新闻,看到老爷爷老奶奶那座雕像被炸毁,醒目的标题写着: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在纳卡地区再燃战火,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我不敢相信,都2020年了,真枪实弹的战火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摧毁人类文明。早在强大和平的国内生活许久的我,已经忘记路上行走路过的心碎和苍茫,还有忘记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
2020年11月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根据停火声明交换阵亡士兵遗体,俄罗斯在纳卡地区部署维和部队,亚美尼亚割让领土将克尔巴贾尔区、阿格达姆区、拉钦区交给阿塞拜疆。
2020年11月16日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携第一夫人,亲自驾车视察从亚美尼亚收回的纳卡地区。
所以,我很好奇,现在我的护照上还有纳卡的签证,是否就可以入境阿塞拜疆了?
可能在我内心深处,纳卡究竟属于亚美尼亚还是阿塞拜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的民众平安快乐,过着知足而安静的生活。
我忘不了在纳卡入住的那家钢琴青旅,主人年轻的儿子决定从俄罗斯读完大学回国来经营这段充满历史的旧宅和里面许多架古老的钢琴,如今他还在我的Facebook里,可是我却没有心情再翻墙看外面混乱嘈杂的世界了。
我忘不了在纳卡的一座教堂里,看着一位母亲拉着她的孩子长久跪在那祈祷,也许心里祈求的就是,愿她的孩子长大,不必再在战火中担惊受怕,日子安稳而快乐。
环球700天,也没有走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