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挪威，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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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木大
　　有一种冬天，我们愿意称之为魔法——永夜，绚丽又神秘的极光，山峰与森林都银装素裹……
　　挪威一直沉浸在这样具象的魔法当中。
　　挪威奥勒松上空的绿色北极光 / 视觉中国
　　说起挪威，我们总是熟悉又陌生。
　　从高档日料店的三文鱼，到家具、日用品的极简设计灵感，生活中的不少成分都来源于这个国度，可这些细微的砖瓦，又是如何堆砌成世界上最幸福的栖息地、人类的理想国？
　　披头士、村上春树和伍佰，轮番搭建起我们对＂挪威森林＂的想象，可这些文艺作品呈现的，究竟是真正的挪威，或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们的确常常将挪威写进＂此生必去＂的旅行列表，却又每每都困于遥远的路途、高昂的物价与病毒。
　　挪威的美有孤独的成分在。/ unsplash
　　挪威由什么构成？
　　什么是挪威？
　　挪威国王哈拉尔五世曾在2016年庆祝自己继位25周年的典礼上，给出完美答案：
　　挪威是巍峨的群山和深邃的峡湾。
　　挪威雷讷布林根山 / unsplash
　　它是山间平原和近海群岛，是无数的岛屿和礁石。
　　峡湾边的悬崖与奇石，成了人们挑战自我的地方。/ unsplash
　　它是葱郁的田野和柔软的石南灌丛。
　　雨天，挪威的山变了一个颜色。/ unsplash
　　汹涌的大海从北面、西面和南面冲击着挪威的海岸……
　　对挪威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大自然更美。生活里最重要的事情，是家中阳台能望见峡湾，是周末能住进野外的木屋，是冬天滑雪、夏天出海。
　　对于游客而言，体验挪威自然之美的最佳方式，莫过于乘坐轮船，徜徉在峡湾平静的怀抱里，看两侧青山映水，不时有冰川瀑布飞流而下，散落在岸边的木屋与村落，宛若童话世界里的房子，唯美得不似人间。
　　冰川瀑布飞流直下，带有一股震撼的力量。/ unsplash
　　当然挪威的峡湾，也不止温柔的一面。
　　2004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曾将挪威峡湾评为＂世界未受破坏的自然美景之首＂，并将其比喻成风格各异的交响乐。
　　世界最狭窄、最美丽的峡湾盖伦格峡湾，就像是一首激昂壮阔的贝多芬第五号命运交响曲；充满原始魅力的松恩峡湾，则像俄罗斯作曲家史特拉汶斯基的名作《春之祭》，令人悸动。比起其他险峻的峡湾，哈丹格峡湾的风光，绵延平缓的山丘，像是被誉为＂协奏曲之王＂维瓦尔第的《四季》之歌，令人心旷神怡。
　　在峡湾间蜿蜒的公路，连通起挪威人的生活。/ 视觉中国
　　＂挪威＂一词，本就有＂通往北方之路＂的含义。古老冰川的鬼斧神工，让这里的海岸线变得支离破碎；温暖的洋流灌入大地，给挪威带来了成千上万的岛屿，也留下了陡峭而蜿蜒的峡湾。
　　有人说，＂峡湾是海洋与山川依依不舍的情书＂，挪威人则把自己称作＂峡湾的子孙＂。连接着海洋、高原与山丘的峡湾，正是挪威人灵魂与生命力之所在。
　　它往挪威人的性格中注入了一些冒险因子——
　　公元8世纪，维京人的冒险就是从这里的海湾起程。19世纪末，探险家弗里德持乔夫·南森乘坐＂弗雷姆号＂穿越北冰洋，首次证实北极是一片海。18年后，罗阿尔德·阿蒙森又来到地球另一端，成为了南极点的首位征服者。
　　穿皮草的罗阿尔德·阿蒙森 / wiki
　　它也往挪威人的性格中增添了与自然密不可分的情感——
　　蒙克在发出《呐喊》时，其身后正是奥斯陆的蔚蓝海湾与绚烂的天色。
　　《呐喊》蒙克
　　易卜生也在给友人的书信中写道：＂只有找到了通往高山和峡湾的道路，您才会领略到这个国家的壮美之处。＂
　　＂在挪威这样的国家长大，冬天北极光在蓝色和黑色的天空中舞动，整个天空像燃烧起来，照亮了白雪覆盖的山顶，银河系繁星闪烁。我坐在静谧而孤独的雪山上，那是我接近自然并对它产生兴趣的时候，我开始沉思宇宙、星星、自然和人类的神奇。＂挪威出生的物理学家弗雷德·卡弗里也曾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如是说。
　　《日出海面》蒙克
　　当挪威人将自然轻轻拥入怀
　　在《北欧，冰与火之地的寻真之旅》一书中，毒舌英国作者将北欧五国吐槽了个遍，但来到挪威，他也只能感叹：＂挪威人与大自然似乎有着极其强大的纽带，挪威的自然风光是挪威人狂热爱国情怀的源头。＂
　　挪威的小木屋里，仍能看见维京人的影子。/ unsplash
　　也正因如此，我们能从格里格的叙事曲中，听到挪威民族乐派与乡土气息；能从易卜生笔下，出走的娜拉身上，看见关于独立与自由的思考；能从蒙克的画作中，嗅到不安、迷失、孤独，同时又有顽强、反叛，以及对这世界永葆的好奇心。
　　也正因如此，在1969年发现石油后，挪威人并没有滥用这份好运气，去建造高楼大厦或沉迷于奢华的生活。他们反而利用这笔巨大的财富，成立了养老基金，这笔明智的投资，为国民提供了可持续的保障。
　　新落成的蒙克博物馆。/ munchmuseet官网
　　如今，13层的新蒙克博物馆在奥斯陆的峡湾建成，改变了这座城市的天际线；在繁华地卡尔大街上，易卜生当年最常光顾地格兰德咖啡馆因为疫情暂时关闭，但易卜生生前的专属座位仍在那里。卑尔根郊外的格里格故居，依然因为人们对音乐的爱而生机盎然。
　　如今，我们还没来得及让神曲《狐狸叫》从记忆中流走，Alan Walker便带着他的电音与空灵的女声席卷了我们的脑海，累积下超过500亿的播放量。但你听，这些歌的灵感，一个来自森林，一个来自海洋。
　　只能说挪威人太懂如何热爱自然了。挪威人从家乡与大自然中获得的力量与思考，并非只囿于欧洲的一角。无论是尤·奈斯博精彩绝伦的文字，还是Flokk兼具可爱外观与实用功能的家具，它们都意味着＂挪威＂从时空的禁锢中得以自由，从而更深地走进挪威人心中。
　　正如在那篇演讲的结尾，哈拉尔五世国王还说道：
　　但首先，挪威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我们跳动的心就是我们的家园，它是不由国家的边境所决定的。
　　挪威是你们，挪威也是我们，此心安处是吾乡。
　　跟硬核挪威人学＂叹世界＂
　　＂连续6年联合国全球幸福指数报告排名第一。＂
　　＂孤独星球2022年最佳旅行国家之一。＂
　　和这些响当当的成绩相比，挪威人本身则显得十分低调。
　　除了＂踩着滑雪板出生＂这条诡异的都市传说之外，他们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普通＂。
　　在滑雪板上出生的挪威人，也是冬奥金牌霸主。
　　在这里，穿旧防风衣、用木质的滑雪板的，可能身家过亿。周末忙着干农活、刷墙搬砖的，工作日里也极可能是高级白领。
　　当法国人为舌尖一抹鱼子酱欲仙欲死时，挪威人可能正在钓鱼；当英国人企图制定喝茶标准时，挪威人可能还在钓鱼；当意大利人手舞足蹈地聊天时，挪威人可能在孤独地钓鱼。
　　挪威的富人爱钓鱼干农活，穿着上也看不出来/unsplash
　　但当你以为挪威人喜爱徒步、登山、钓鱼，像极了养生老人时，他们的电音与黑金属又能让你领悟到所谓社恐的北欧人到底有多躁。
　　城市或许不是越大越好。小的另一面是便捷和舒心，25分钟，足以从机场抵达这座城市最中心。摒弃虚荣浮夸，回归实用简洁，不为生活所累，才能享受生活之美。
　　在斯瓦尔巴，北极熊比人还多。/ unsplash
　　奢侈品或许无法真正地提升幸福感。当物质欲望降低，自然会有更多空间留给心灵，不舍得一些消费，所以才能把钱花在旅行上犒劳自己。
　　过分的热情，嘘寒问暖，或许不是真正的友好。保持彬彬有礼的社交距离，但保持真诚，你才能更懂得和自己独处。
　　挪威还给世人留下了一座种子库，以应对＂末日＂的到来。/reddit
　　和丹麦人追求的＂hygge＂生活方式一样，挪威人也有＂Koselig＂一词来形容自己的舒适一刻。
　　但挪威人Koselig显然比你想象中的要硬核许多——
　　它可以是那些夜晚过于漫长的季节里，咖啡馆为户外座位额外提供了毛毯，商店在门前点燃了蜡烛。也可以是累了，在为登山者提供的小木屋里，白天分食一个面包，晚上共饮一瓶酒。
　　Koselig似乎总背负着一个不太舒适的前提，可挪威所处的自然环境不正如此吗？虽是极美，但也极寒，还有极昼和极夜，而挪威人的生存哲学正是，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越要保持内心的坦然与平静。
　　与平静共处。/ unsplash
　　用加缪的话来说，Koselig也可以是＂在隆冬，我终于知道了在我内心里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真正见识过大自然的风浪，挪威人便也更能平静地走进那些全球化、数字化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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