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脱欧对英国和国际高等教育的重大影响

　　2016年6月23日，英国就是否脱离欧盟(英国脱欧) 全民公投，同意的选民占51.9%。虽然高等教育在这场英国重大政治事件中并非各方讨论的重点，但是历史悠久的英国拥有蜚声全球的实力非常雄厚的优质高等教育，是全球众多学者和学生的梦想工作和留学之地。在高等教育国际化不断深化发展的今天和未来，脱欧 势必导致英国高等教育发生许多变化，例如，学者和学生在英国、欧盟和全球其他地方流动的变化，以及全球高等教育，特别是大学国际排名格局的变化。所以我们应该高度关注英国脱欧 将对英国和国际高等教育产生哪些值得关注的重大影响。
　　一、脱欧对英国高等教育的影响
　　作为欧盟成员国，英国享受欧盟成员国种种好处。例如，英国高校不少研发经费来自欧盟拨款，而且它们同时参与泛欧高校交流与培训计划。但脱欧 后，所有这些拨款和计划都将不复存在。由于英国高校校长、师生、研究人员担心脱欧 将影响研究经费支持、与欧盟高校的国际交流、学校的国际竞争力，所以他们大都反对英国脱欧。加之英国和欧盟的签证、移民、高等教育政策等都充满不确定性，所以脱欧 令英国大学陷入深深的不确定性。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英国高校将失去不少研发经费、国际学生、科研人员，从而使它们的国际声誉、世界竞争力、全球排名受损，进而危及英国的全球科研和创新领导地位。
　　(一)研究经费
　　脱欧 给英国高等教育带来的首要严重冲击是研发经费的减少。数据显示，英国大学16%的科研经费直接来自欧盟。 而且，根据英国伦敦数码科学 公司最新数据，英国18所大学的研究经费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欧盟拨款。 英国脱欧 后，这些经费来源都将被欧盟掐断。其中，剑桥大学(25%)、牛津大学(20%)、伦敦政治经济学院(36%)、纽卡斯尔大学(32%)，以及伦敦国王学院、阿伯丁大学、埃克塞特大学、伯明翰大学(25% 30%) 将是遭受影响最大的8 所高校括号内的百分比为欧盟竞争性拨款占这些高校全校总研究经费的百分比。而且，欧盟带来的不仅是丰厚的研究基金，还包括顶尖大学拥有的研究资源。据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增刊》的文章，伦敦大学学院女性肿瘤研究的一个研究项目通过欧盟研究创新计划地平线2020获得了570万英镑的资助。该项目有14个欧洲国家参与。在这个项目里，参与学校瑞典卡洛琳学院提供了一种独一无二的资源50万个没有使用过的细胞样本，这是该学院从2011年就开始收集的。伦敦大学这一项目的研究团队没法在英国找到这样的研究资源，所以他们必须与卡洛琳学院合作。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增刊》指出，教育、伦理学、法律、哲学、宗教、环境、信息与计算科学这七大专业的学术研究将可能在英国脱欧后遭受重创，因为欧盟竞争性拨款占英国这些专业总研究经费的比例高达1/3。而在剩下的专业中，虽然受影响最小的要属数学、物理、化学这3个专业，但是它们也有15%的研究经费是来自欧盟的竞争性拨款。在英国脱欧 后，这些专业和纳米技术、林业科学、演化生物学、经济学理论等方面的研究与发展就会因此面临资金短缺，甚至无以为继的严峻考验。由此可见，英国脱欧无疑会严重影响英国高校的研究经费和竞争力。正因为如此，2016年6月20日，包括牛津大学校长、剑桥大学校长、伦敦政治经济学院院长、伦敦帝国学院院长在内的103 名英国高校校长于脱欧公投前三天在英国著名媒体《独立报》上公开向全国选民发出联名信，表达他们深切关注英国脱欧 的影响，并指出脱欧 将对英国大学、当地社区和国家的教育、经济、科技、创新和全球领导地位带来不容忽视的危害，呼吁大家选择留在欧盟。
　　英国继续留在欧盟无疑能获得丰厚的拨款与众多的项目。英国皇家学会的最新权威统计数据显示，虽然英国在2007年至2013年向欧盟缴纳了54亿欧元研究预算，但同时从欧盟获得了88亿欧元研究创新拨款，数额仅次于德国。而且，英国肯特大学校长、著名英国大学组织英国大学主席朱莉娅古德费洛也公开强调脱欧 对英国大学科研的影响极为严重，单是牛津和剑桥这两所英国最高学府便会失去最少1/4 欧盟拨款，严重削弱科研能力。
　　统计数据显示，英国大学每年为英国经济带来730多亿英镑的收益，其中37亿英镑来自欧盟国家学生，这些国际学生还带来近38万个工作岗位。 英国维持欧盟成员国的身份有助高校吸引最顶尖的欧洲学生，提高高校研究及教学的水平，进一步推动经济增长。总之，脱欧 将对英国学术界带来沉重打击，而留在欧盟则可以让英国高校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
　　(二)国际学生
　　脱欧 给英国高等教育带来的第二个严重影响是国际学生的减少。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最新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 2015年有超过24万国际学生在英国上大一，其中欧盟学生6万、非欧盟学生18万。如此庞大的国际学生给英国带来众多好处，让英国尽享高等教育红利。对于脱欧，在英国高校留学的国际学生担心影响学费、生活费上涨、跨国交流、未来就业受阻，故普遍反对英国脱欧。
　　脱欧 前的5月17日，英国著名高等教育咨询公司霍布森斯公布的民调结果显示，将近一半接受调查的英国高校准国际学生认为，如果脱欧，国际学生赴英国留学的吸引力将会下降。47%参与调查的国际学生认为脱欧 将降低英国大学的吸引力。此外，参与调查的欧盟学生中有82%的人认为脱欧 将使欧盟学生前往英国大学就读的吸引力降低。其他调查结果也很相似。
　　而且，即便英国本国的学生也普遍反对脱欧，因为一方面这会带来英国高校的学费飞涨，另一方面则会导致他们今后去欧盟国家高校进行交换受阻。所以，代表英国大学生利益、政治影响力很大的英国全国学生联合会就公开坚决反对脱欧。脱欧公投结果公布后，全国学生联合会立即发表声明对结果表示非常失望。其主席梅根邓恩一再强调，脱欧将会给英国大学带来诸多负面影响，危害学生的切身利益。在脱欧公投前，英国全国学生联合会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76%英国大学生普遍支持英国留在欧盟。
　　脱欧 后，由于资金短缺，英国一些高校将不得不削减一些专业、计划和项目，而且还不得不提高学费。对于国际学生来说，雪上加霜的是，由于许多国际权威媒体和经济专业组织都已经预测英国脱欧 后英国政府可能会以允许物价上涨的方式收取更多的税收，这会造成其生活费用上涨。另外，英国脱欧 后英国将会进一步收紧签证，加之国内就业岗位减少，因此毕业生留在英国就业和去欧盟国家就业变得极其不便。这将迫使国际学生重新规划他们未来的高校选择，他们将重新考虑要不要留在英国继续学业?要不要前往英国高校深造?尤为糟糕的是，脱欧后，英国学生去欧盟国家留学或旅行也将没有脱欧 前的便利，因为脱欧后，英国学生不能再享受《申根协议》的权利。此外，根据英国财政部公布的官方数据，脱欧后，英国失去欧盟支持，在2030年前英国的收入将减少30%。这个巨大的财政缺口将通过上调物价这些手段由纳税人填补，所以在英国生活的费用也就会水涨船高。加上英镑贬值等各种经济原因，所以脱欧 后英国物价会整体有所上涨。 这意味着虽然英镑汇率在英国脱欧 后降低了，但国际学生留学英国的费用将上涨。这可能吓走打算留学英国的国际学生。
　　值得注意的是，脱欧后，欧盟和其他国际学生的学生减少 还将对英国高校的校园多样性和国际声誉产生重要影响，不过学费收入也可能不会减少。例如，如果1，000名欧盟学生每人支付9，000英镑的学费，英国高校每年可以带来900万英镑的学费收入。如果只有700名欧盟学生，但每人支付13，500英镑的学费，则英国高校会挣得更多945万英镑。只不过，一方面英国高校只能用这些钱培养更少的学生，另一方面英国高校在欧盟招生须付出更大努力。
　　(三)科研人员
　　英国现在是全球著名的顶级科研大国。但包括《泰晤士报高等教育专刊》在内的一些高等教育专业媒体预测英国将在脱欧 后失去欧盟提供的巨额科研资助，英国高校将失去竞争优势，英国的科研大国地位或许将被德国取代。因此，很多英国高校的科研工作者都强烈反对英国脱欧，不少人表示他们可能会在英国脱欧后选择离开英国。代表300多个德国高校和学生组织的德国学术交流组织DAAD预测，英国高校将在英国脱欧 后流失15%的教职员。 在英国高校工作的许多外国顶尖学者在英国脱欧 后，会理性地权衡利弊得失。
　　在脱欧 公投前，英国香港末代港督、牛津大学现任校监彭定康就公开警告，英国大学在脱欧后将失去与欧盟的学术联系，英国会面临人才外流的严重问题。5月10日在出席英国大学组织英国大学的一项活动中，他表示，欧盟一直为英国提供优越的跨国学术联系，令英国大学能与美国大学竞争;一旦脱欧，英国高校将流失大量顶尖年轻学者，他们将投向提供更高奖学金和更好薪酬待遇的美国大学怀抱。
　　这与权威学者的看法一致。脱欧公投前，提出希格斯玻色子理论 的201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彼得 希格斯教授和其他12名诺贝尔奖得主在英国著名报纸《每日电讯报》上刊登联名信指出，失去欧盟研究经费对英国科学界是个风险，将引发人才流失。 作为欧盟成员国，英国可以很方便地从其他欧盟国家雇佣科研人员。但脱欧后，英国从欧盟国家雇佣科研人员将变得困难，英国针对从非欧盟国家移民签证的限制也将使英国从亚洲、非洲、美国等地雇佣人才变得困难。这将使英国高校在人才招聘和人才保留上，面临雪上加霜的严峻挑战。
　　人才流失将给英国高校带来一系列反应，包括教育质量、科研质量、学术水平与创新领导危机。英国现在欧盟的科研方面手执牛耳。例如，总值800亿欧元的地平线2020计划，其中1/3的项目由英国负责管理，德国管理29%。正因为英国的领导地位，所以不少杰出的科学家前往英国大学从事研究。例如，在美国出生的2014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约翰欧基夫、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俄裔科学家曼彻斯特大学教授安德烈 海姆和康斯坦丁 诺沃肖洛夫教授。
　　毫无疑问，英国继续留在欧盟有利于吸引顶尖科研人才。著名英国科学杂志《自然》在英国脱欧公投前公布的民意调查结果也显示，83%的科学工作者在受访时都支持留欧。英国拥有许多顶级科研机构，留欧才不会导致人才流失。比如，位于牛津郡，研究核聚变的联合环形加速器是欧盟在英国的最大型设施，有关人才都首选到该机构工作。国际著名物理学家、剑桥大学教授斯蒂芬 霍金在电视节目上公开表示支持英国留欧。他说：留在欧盟有两个明显理由，首先是人员流动，欧盟促使学生、学者们更加自由地学术交流，你可以很便利地去其他欧盟大学。其次在研究层面，不同背景人员的交流能促使技术更快发展。更重要的是经济，欧洲研究委员会向英国机构提供大量资助，以促进这样的学术交流。
　　二、英国脱欧对国际高等教育的影响
　　在全球化越来越扩大和深化的今天，英国脱欧 给高等教育带来的重大影响并不单单只局限于英国的高等教育，对国际高等教育也影响巨大。总体来看，英国脱欧 对国际高等教育的重大影响主要体现为：可能引发新一轮全球学生流动和全球人才流动，导致全球大学排名格局发生变化。
　　(一)全球学生新流动
　　脱欧 对英国本国学生和国际留学生都有十分重要的影响。脱欧后，英国高校本身的诸多不确定性可能令追求学术和教育品质的英国本国学生和国际留学生转向美国等国，所以这对产值十分庞大的英国高等教育市场显然冲击很大。许多国际高等教育专家和专业媒体都指出英国脱欧 将带来新一轮全球学生流动。
　　英国高校现有欧盟学生12.5万，占英国大学生总人数的5.5%。对欧盟学生来说，脱欧 后英国高校对他们的学费优惠政策(与英国学生一样) 很可能会被取消，他们将与其他国际学生交纳一样多的学费，这很可能会导致欧盟学生留学英国高校的人数减少。与此同时，他们还将面对贷款问题。当英国是欧盟成员国时，欧盟学生到英国留学能获得英国政府提供的低息贷款。但很多人担心脱欧 后，英国将不再给欧盟学生提供这样的贷款。虽然英国政府在脱欧 公投结果公布后表示，英国会继续为欧盟学生提供现行的学贷，直到他们毕业。但是，脱欧 后欧盟学生的优惠学生贷款最终可能会被英国政府终止。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欧洲大学协会在脱欧 公投后也表示英国高校原来是，现在和将来仍是欧洲高校大家庭的成员。 但从长期来看，如果脱欧 真令欧盟学生和其他国际学生减少的话，那么就会导致英国高校的资金减少和权威度下降，从而导致更少的欧盟和国际学生前往英国学习。牛津大学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主任尼克海尔曼就认为，如果英国高校在脱欧 后提高学费、缩减贷款，来自欧盟国家学生则肯定会减少。
　　对其他国际学生来说，虽然脱欧 后欧盟学生选择到英国高校留学的人数会减少，空出的留学招生名额会给非欧盟国际学生提供更多机会进入英国高校留学。但脱欧 后的汇率、学费、生活成本，以及未来毕业留英工作的可能性减少，会可能吓走 非欧盟国际学生。尤其是就业问题，虽然英国脱欧 后欧盟学生的大量减少会相应地留出更多工作岗位，但与此同时，英国的移民政策可能会因此收紧，而且一些行业和企业(基金、银行、高科技、制造业等)机构也可能撤离英国，从而导致行业收缩和就业机会减少。特蕾莎梅首相已表示签证、移民和国际学生的留英就业政策不会放松。 这意味着在英国高校上学的国际学生想毕业后在英国就业将面临更严峻的挑战。这将促使原本选择到英国高校留学的国际学生转向别的国家，这一后果将重塑国际学生流动新局面，进而带来国际高等教育市场的新调整。
　　目前，英国脱欧 公投已经带来了国际学生的恐慌。比如，希腊一学生本已拿到两个英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在英国脱欧 公投后赶紧申请了意大利的大学。 英国高校校长也陷入紧张。伦敦大学学院院长表示担忧，如果国际学生在英读书成本增加，好多学生可能会改变初衷，那学校就要损失4，000万英镑。埃塞克斯大学和肯特大学1/3多的学生都是国际学生，英国脱欧 显然会对它们造成很大的影响。脱欧 公投后，两校校长立即表示不上涨欧盟学生的学费。有18%的学生是欧盟学生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以及纽卡斯尔大学也发表了同样的声明。
　　(二)全球人才新流动英国脱欧 还将带来全球高等教育精英
　　人才流动的变化。一方面，这是因为脱欧 给英国带来了相当大的不确定性。由25 所英国大学组成的罗素集团对公投脱欧 的结果警告道：由于人才的自由流动、学术网络的建立与研究合作以及来自欧盟的资金补助，均是英国顶尖大学成功所不可或缺之要件此结果对于英国顶尖大学的未来发展将产生巨大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这是因为全球高等教育精英人才将择木而栖。脱欧 后，尽管英国可能仍然是不错的目的国，但全球高等教育知识精英人才或许不会首选英国。这显然对英国高等教育发展与全球科研创新领导力很不利。
　　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都明确表示，英国脱欧将严重影响其作为世界一流高等学府的地位，因为学校或许将无法再和从前一样吸引最优秀的人才。牛津大学选民支持英国留欧的比例为70.3%，剑桥大学为73.8%。在英国脱欧 公投后，牛津大学校长路易丝理查德森发表声明，指出目前英国的成员地位让来自欧盟的学生和教员能来到牛津，同时也方便牛津的教员和学生赴欧学习工作英国的欧盟成员地位让牛津可以参与泛欧洲的学术科研协作，并保证有机会申请欧盟的研究经费(2014 2015年度总数为6，600万英镑)。我们的研究支持团队会积极审核现有的经费申请，同时参照英国政府和其他相关机构的指导，确定未来可以申请的新机会。但她内心深知英国脱欧 会导致牛津大学吸引力的下降。 英国脱欧 带来全球人才新一轮流动将特别惠及一些中小国家。例如，波兰副总理马特乌斯兹莫拉维茨基表示，脱欧 公投结果对英国经济发展与人才流动的未来展望不利，然而对波兰来说却是人才回流的最佳时机。 特别是对近几年青年人口外流严重的波罗的海国家和中东欧国家来说，英国脱欧 是它们人才逆向回流的绝好机会。比如，匈牙利健康医疗与高科技事业人力短缺的原因是这些人才都去了英国。英国脱欧 有利于这些国家人才回流和引进。因此，面对两三年后就要到来的英国正式脱欧，全球高级人才要么选择离开英国，要么选择不去英国就业，而到欧盟国家，甚至自己国家就业。这将带来全球人才的新一轮流动，许多国家将因此受惠。
　　(三)全球大学排名变化
　　在世界四大著名大学排行榜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增刊》世界大学排名、英国QS世界大学排名、《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最佳全球大学排名、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中，英国高校都占据前列。这一方面是因为英国高校数量众多、教学和研究的质量与声誉优良;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国际化程度全球领先师生国际化程度高，而且师生国际交流与交换项目与计划众多。
　　脱欧 不仅对英国高校教学与科研经费构成挑战，而且也对学生和教员的国际化构成挑战。在世界四大大学排行榜中，不但教学与科研本身十分仰赖充足经费和充分国际化，而且经费和国际化本身就是大学排行榜的重要指标内容。至于排行榜指标的其它方面，也会因脱欧 而对英国高校的国际排名不利。
　　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增刊》2016 2017年世界大学排名的方法是教学(30%，学习环境)、研究(30%，产量、收入与声誉)、引用(30%，研究影响)、国际概观(7.5%，教员、学生与研究)、工业收入(2.5%，知识转让)。英国QS2016 2017 年世界大学排名的方法包括学术声誉(40%)、雇主声誉(10%)、生师比(20%)、平均每名教师的被引用率(20%)、国际教师的比例(5%)，以及国际学生的比例(5%)。《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最佳全球大学排名的依据是，全球研究声誉(12.5%)、地区研究声誉(12.5%)、论文发表数量(10%)、书籍刊(2.5%)、会议(2.5%)、标准引用影响(10%)、引用总数(7.5%)、在引用率最高的前10%中的论文数量(12.5%)、在引用率最高的前10%中的全部论文所占比例(10%)、国际合作(10%)、博士学位人数(5%)，以及所有学术人员平均博士学位人数(5%)。
　　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的指标是，教育质量(10%，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校友折合数)、教师质量(20%，荣获诺贝尔科学奖和菲尔兹奖教师折合数;20%，各学科领域被引用次数最高的科学家数量)、科研成果(20%，在国际顶级权威学术期刊英国《自然》和美国《科学》上发表论文的折合数;20%，被科学引文索引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论文数量)，以及师均表现(10%，前五项得分的师均值)。
　　由此可以看出，脱欧 后英国高校因为师资和研究力量、国际学生数量、国际交流计划，以及研究项目与经费的减少，都会直接导致教学、研究、经费、国际声誉、国际学生和员工所占全校学生和员工总数的比例等下降，故英国高校在世界四大大学排行榜上的名次可能会整体下滑，而且一些高校甚至会严重下滑。这可能会引发全球大学排行榜格局的变化：美国高校继续称雄，澳大利亚、加拿大、欧亚高校迅速上升。这种排名变化还将进一步加剧国际学生和学者跨国流动的变化，进而带来全球高等教育新貌。这一预测判断与英国《独立报》、《卫报》、《标准晚报》、《星期天泰晤士报》，大学排名监督 组织机构以及美国媒体《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报道一致。
　　三、结论与建议
　　虽如今英国脱欧 木已成舟，特蕾莎梅首相领导的英国政府也已经启动脱欧 工作，并且英国政府最快将于2017 年3 月正式与欧盟展开英国脱欧 谈判。
　　(一)结论
　　虽然英国脱欧 的正式流程至少需要两年时间，英国高校的师生可以在短期内不会因为这一重大政治事件给他们的工作和学习带来干扰，也尽管牛津大学校长路易丝理查德森表示，当英国和欧盟的谈判加深，我们会和学生、教员以及潜在申请者及时沟通最新的情况许多英国大学表示，在未来两年的协商过渡期间，英国大学的焦点将放在如何确保其国际化的形象与前景，以持续吸引来自欧洲地区优秀人才就读首要目标是说服英国政府确保来自欧盟地区的员工与学生继续工作与就学，以确保英国研究者与学生持续有机会进入全欧洲相关的研究或学习计划，并建立新的全球网络，但高校左右不了英国政治，包括无法实质性地影响政府对高校的财政投入、英国与欧盟的交流项目、签证和移民政策。
　　对于造成此次英国脱欧 公投的关键肇因移民问题，根据特蕾莎梅政府的政策倾向，预料英国将在脱欧 后推出更为严格的移民政策。而移民的可能性通常也是各国顶尖人才选择留学国和工作国的重要考虑因素之一。因此，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等英国顶尖世界一流大学就将会面临脱欧 的人才流失、经费减少等严峻挑战。英国政府、高等教育界和大学本身将如何应对这些挑战，将对英国和国际高等教育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二)建议
　　英国脱欧 对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机会。因为留学英国的机会减少、留学英国的学费和生活费增加等，许多国际学生需要选择留学成本相对低的国家，中国是他们的一个选项。而且，对于博士学位获得者和高端人才而言，既然英国脱欧 不利于他们在英国就业，那么就必然选择其他国家。因此，中国应该抓住这一非常难得的重大机会，制定相应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新政策，以及高端国际人才引进新政策，从而吸引国际留学生和国际高端人才。毋庸讳言，国际化是中国大学在世界四大大学排行中的一大弱项。中国既需要持续加快、加深高等教育的国际化程度，也需要加快加大引进国际高端人才智力资源。如果中国大学，尤其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以及南京大学、浙江大学、复旦大学等C9联盟的国家重点大学借助英国脱欧 带来的难得机会，积极推进国际化，那么中国大学在国际四大大学排行榜上的名次就会显著提升，进而可以吸引更多、更好的国际学生和国际高端人才，从而以良性循环推动中国高等教育迈上新的发展台阶。这需要国家相关部门尽快制定出台高等教育国际化和人才引进的新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