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老兵回忆中国士兵脱美军尸体的靴子，我抱着自己的断腿装死

　　长津湖战役中，我志愿军在极度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一举击溃战功显赫、装备一流的美第10军，一举扭转了朝鲜战场态势。
　　本文根据美国纪录片《THE BATTEL OF CHOSIN》整理，从另一个视角记录长津湖战役美军的溃败。由原美国陆战队幸存老兵 ：比尔·米尔；维尔·莱因；胡安·鲍尔回忆 。
　　中国军号响了
　　比尔·米尔：1950年11月27日夜，我把睡袋铺在地上，希望晚上能好好休息一下。这时，我听见照明弹的响声、中国军号的声音和人们的咆哮声和尖叫声。是中国士兵朝我们进攻，黑暗中我感觉人很多，军士长朝我们大喊：＂离开帐篷！上阵地，拿起枪，敌人过来了＂。爆炸声、叫喊声到处都是，他们在周围山上向山谷冲下来。我的附近突然来了一大波中国士兵，我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射击，他踉跄了一下，然后我再射击，他倒下了。
　　维尔·莱因：有些中国军人从你前面10米处跳出来，朝你扔手榴弹。太可怕了，因为周围人都在不断死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我们用了所有能用的武器：卡宾枪、刺刀。我们这里防御坚固，你不必去找中国军人在哪里，他可能在你前面，也可能在你后面，还可能在你中间，反正到处都是，我们发生了搏斗，我把步枪当棍子，中国士兵在拼刺，他们端着刺刀把身体也当作武器向我们砸来。我的好朋友鲍勃被子弹击中后脑，我去救他，但手里没有任何东西，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件T恤，试着用它去止血，但最终他还是死了。那时的形势真是命悬一线。
　　中国人习惯利用夜色进攻。第二天早上，中国士兵进攻形势稍退时，内德.阿蒙将军坐直升机来到长津湖水库东面的指挥所，来给军心已经严重动摇的我们振作精神。
　　他刚搞清楚昨夜发生的一切。我们附近有中国两个师。我们暂时挡住了他们，但我们需要帮助。他说：几个中国洗衣工能挡住你们？进攻要继续！我没把他的话当真，应该让他看看他所谓的＂洗衣工＂是什么样子。
　　上帝，别让我死!别让我在远离家乡的这里死去，我只想多看一次太阳升起。
　　胡安·鲍尔：看来中国人早就埋伏在了我们周围，他们使用夜色进行掩护行进，远离道路，在夜间躲避我们的飞机监视。白天待在森林中，夜里悄悄地步行南下。他们知道武器差距太大。
　　麦克·阿瑟为他的傲慢付出了巨大代价，他不相信中国人会南下，现在整个陆战一师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可能会被消灭。我们的将军，他的任务是找到跳出陷阱的办法。我相信至少有6万中国军队在包围并攻击我们1.5万松散的部队。
　　我们的指挥部位于下碣隅，那里防御非常薄弱。没有多少战斗部队，我们的将军部署所有能部署的人去修建简易机场，这样可以飞机进来增援。我们的飞机几乎每个小时都有空投，补给弹药和食物。我们的工作是拿到空投的补给，不过收集补给时，中国士兵就开始朝我们射击。
　　11月28日下午5点，天就黑了，下碣隅的空投停止了。部队在东山挖战壕。晚上8点开始下雪，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很安静。推土机在轰鸣地工作。夜里10点30分，平静被打破。炮火朝我们打来，中国人的军号声又响了起来—这该死的军号！到现在我都特别害怕听到号声。中国人认识到东山是关键，所以那晚他们集中于此。我在半山腰，那里有工程兵、炮兵、面包师……反正各种能找到的人都在修机场，我们必须守住它。我听到迫击炮飞来然后爆炸，然后我听到尖叫—有人被打中了。
　　中国士兵一直都在冲过来，我很害怕，这不是我们作为年轻陆战队员在训练期间的战争。中国士兵数量巨大，他们很少顾忌自身安全地向我们冲来。他们能压倒我们的唯一方式是用数倍人数的力量，他们第一波都会有武器，第二波不一定都有武器，他们会拿起第一波的武器，第三是拿着冲锋抢的政工人员，不管是哪一波都没人退缩。我们寡不敌众，几个中国师从各个方向进攻。我不知道将发生什么，我只知道形势很差。
　　你得学会控制情绪，保证自己为战友而战，他也为你而战。回顾起来你会发现，你只是在完成任务。如果不这样做，不仅你会死掉，全队都会死掉。
　　中国士兵朝我们冲过来，他们冲过了我的位置，我拿着烫的要烧掉的枪管朝他们射击。好几次我拿着枪调头朝我们自己人头上开火，因为中国人已经突破了我们并到达我们的后方。他们开始爬山，我开火，步枪卡住了。一个中国士兵朝我投手榴弹，我跳开，手榴弹爆炸，我觉得自己飞到空中，但没觉得落在地上。环顾四周我想，嘿！有个可怜的家伙掉了条腿……我站起来，又趴在地上，我往下看，那里有一条腿—那个可怜的家伙就是我，是我的右腿从膝盖处炸飞了。那天晚上我生命中头一次祷告:上帝，别让我死!我哭了，别让我在远离家乡的这里死去，我只想多看一次太阳升起，再给我一天。
　　解冻后他们开始出血，这时你发现不止一个弹孔
　　比尔.米尔：天亮了，中国人退到白天的隐藏点，陆战队仍控制着全部下碣隅，但代价昂贵。
　　我发现一个陆战队员，他在一个坑里，我以为他死了，没有动弹，但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在动。我们抬起他，把他送到山下救护站。救护站的地上到处都是人，他们尽好地照顾他们。不过能抢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有些家伙遭到很糟糕的枪伤，但却设法活了下来，天冷到让血液冻结。天气相当冷，一切都冻结。
　　暴露在极端寒冷下所有事情变得复杂。他们停止出血是因为冻结。解冻后他们开始出血。这时你发现不止一个弹孔，而是4个或5个。他们试图盖上毯子或任何可以抵御寒冷的东西，但仍冻得半死。
　　维尔·莱因：现在更糟糕的是中国士兵已经向下碣隅南部前进，想切割我们主要的供应道路，并攻击陆战一师守卫部队。下碣隅现在三面受敌。我们迫切需要增援。需要更多的坦克，更多的步兵，中国人也知道这个形势，他们不会让人去增援。
　　在增援过程中，我们遇到大量机枪、迫击炮，增援部队停滞不前。有陆战队员受伤后，被抬上装甲车，但随即装甲车也被击中。中国人在中间卡断了增援的车队。车队后面的人掉头打回江东里去。最后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比计划晚了10个小时到达增援点。
　　我们没办法挖战壕，大地冻得和岩石一样。周围有些中国士兵的尸体，我们把他们垒砌起来防风。中国人越来越多，我们越来越焦虑。我们的弹药快用完了，吃的快没了，飞机的供给却给错了—子弹根本用不了。我们认为援助正在路上，但错了。
　　我们的飞机将凝固汽油弹投向自己人
　　比尔·米尔：五角大楼让我们放弃朝鲜东北部，并安全撤出陆战一师。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我们必须在冬季极冷的情况下，行军78英里，路上有成千上万的中国士兵，在唯一道路两边高地上等待我们。
　　12月1日，经过四个漫长夜晚抵御中国士兵攻击，陆战一师开始了他们的危险之旅。这是个非常复杂的行动，我们烧掉很多东西，扔掉很多武器和用不着的东西，我们掉头向南。只有一条路，土路两侧有山峦，撤退是一场噩梦，绝对的噩梦。
　　山上一直有冲突，我们需要上山下山，听到到处都在开火，我们占领沿途高地，尽可能地掩护道路。我旁边有个家伙来自阿拉巴马，他和我之间落下一个炮弹，把我炸起来……落下……我在打转，他在倒地，他的手捂着脸，鲜血涌出，看起来整个脸全被撕破了。
　　陆战一师往南打时只有一个明显优势----我们仍控制着天空，海军飞行员来自附近的航空母舰，他们能很快回应地面观察员的呼叫，我们的任务就是尽量压制对方，让中国人无法完全靠人力优势超过陆战队。到处是山峰，天气非常恶劣，没有太阳时就没有飞机，没飞机时周围就都是中国人。
　　我们的飞机进行了非常多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我们可以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看到飞行员的脸，太惊人了。我们看到有个厉害的东西----凝固汽油弹，它是非常有效的东西，爆炸时覆盖一大片区域，可以造成大量损伤。中国士兵的身体被烧毁，皮肤破裂后可以看到黄色的脂肪。那种气味到今天我都无法摆脱。
　　飞机在对阻击我们的中国人投凝固汽油弹，但有一架出现了问题，炸弹投在了我们的先头部队，很多前面的家伙没来得及退回，我们的人忙着试图扑灭士兵身上的火，朝着飞机咒骂。
　　桥被炸了，我成了战俘
　　维尔·莱因：我们的死伤日夜都在不断增加，供给在不断减少，如果能和坦克部队汇合，我们就能回家。有450名伤员必须靠卡车运载，运载方式是把担架叠三层，我们在卡车上堆叠伤员，我们不得不留下阵亡者，只能把他们堆成一堆。我们还得从尸体上剥下一些衣服，以便让车上的伤员取暖。我们还得在衣服里找弹药，很荒诞，但就是这样，噩梦！
　　江东里以南是黄草岭关口，那里的桥被中国人炸了，我们必须架桥才能穿越峡谷，这是个非常绝望的形势，这个缺口可能有24呎长，是个过不去的坎，工程队修桥时，我认为气温到了-50度，形势惨淡，我们要面临暴风雪。这么冷的天，你甚至难以呼吸。你无法思考复杂的事，可能数不到十，没法用脑子。我感觉我无法离开这里了，再也见不到我的妻子。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我们带不走尸体了，用推土机挖了个大坑，埋了117个人，相当可怕。我认识的一些人被扔进坑里，我只能看着。
　　后来空军投下一些便桥的部件，将它们连接起来，悬在中国人炸断的缺口上，每个钢梁需要整架飞机运载，为我们搭建逃生路。
　　12月9日上午，在江东受困近三天，我们终于向新修复的桥梁前进，开始行进时我觉得我能够生存，想用希望抵御寒冷，你就跟着你前面那个人，我们沿着山路往下走，中国人向我们射击，但我们不管，每过一段时间，你会听到有人大叫，你就知道他中弹了，你只管一直保持移动。别的你做不了，无处可去，无处藏身，所以你只能听天由命。
　　我感觉我们没办法离开这里，我们被困在路上，我们爬上1221高地，有辆卡车陷进沟里，我们这个车的司机关掉引擎，跳出来跑掉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遗留下的两辆卡车里满是伤员。中国士兵到处翻美军尸体，他们脱下尸体的靴子，我只能装死，但我还是被俘了，活着的士兵都成了战俘。
　　我希望我能听懂那个中国士兵说了些什么
　　比尔·米尔：我们到达预计和坦克汇合的地方，但坦克走掉了。我们的希望破灭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崩溃了。中国人从山脊上下来，攻击道路上的陆军部队，我们逐渐被压垮。二战中我见过不少仗，但从没见过美国部队像这样遭难。卡车着火了，上面的伤员的衣服着火了，痛苦地尖叫，我从没感到如此绝望，而我又帮不上忙。此时就像每个人都单独作战，你要么当俘虏，要么穿越水库，我们要艰难爬过冰湖，我丢了头盔、手枪和指南针，无数次跌倒，受伤的大腿让我倍受折磨，我告诉自己，我没法走了，我完蛋了。
　　几百名陆战队员冻僵了，我们2500人的队伍，我认为能战斗的还有380人，我们就像行尸走肉，完全被忽视了。整个部队，几乎全部遭受冻伤和饥饿。有些家伙只能睡10分钟，然后又得起来，我们没机会睡觉，只能边走边睡，没有食物，没有水，所有人都一片茫然，疲惫过度，完全筋疲力尽。
　　中国士兵不断抛出路障，树干、岩石、冰块……只要部队停下，他们就可以攻击。每个弯道我们总会遇到些什么。前面又停止了，我看到一些伤兵，他们完全都是昏昏沉沉，我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受伤，我反拿着M-1步枪，开始向他们挥舞：让开道！走!移动……他们在翻滚……我突然发现，这些家伙没腿没胳膊，身体被炸开，他们的脚变成黑色，带着冰霜。我对自己说，哦上帝，你在干什么！你是个疯子！我成了我以为不会成为的人。
　　这就是撤退，没有前方，没有后方，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攻击。这时还有人骗我们说是在向另外一个地方进攻！真可笑！
　　我把靴子脱掉，看到我的脚趾是黑色的，但毫无知觉，我想哭，但只说了几句诅咒的话。有的人脱掉靴子时，脚趾随着靴子一起掉落。我们继续撤离，中国人遍布山上，最糟糕的是，你坐在车里，你的同僚中弹，在最后呼吸中他呼唤母亲，没什么比听到这些更伤心更悲痛。我看到人们哭泣，特别是朋友中枪时，你就会哭。
　　路边有个堡垒中射出子弹，我和一个同僚向里面扔进去手榴弹，只有一个人，坐那拿着机关枪，手榴弹落在他两腿间，他的腿被炸掉，肠子被炸出，但还活着，他用中文跟我说话，他好像恳求我杀掉他，我杀了他。远距离杀人没问题，而你看着这人的眼睛时就不同了。晚上有时我会想起他，希望我能理解他说了些什么。
　　夜里时，你得把中国士兵看作超人，你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其实他们更冷，也更饥饿，中国人没有适当的服装，没有足够的弹药和食物，他们很多人必须靠自己生存。许多人在寒冷中死亡。他们脚上是布鞋，我看到过一个中国士兵，他的脚上是一团冰，还有一个耳朵肿得很大，像个土豆，一边一个土豆，一敲就爆裂了。他们的经历更可怕，比我们糟得多。今天如果我和去过那里的中国士兵见面，我会像兄弟般拥抱他。因为我知道他和我经历过同样的苦难。
　　我很高兴不是白天过桥的，因为过桥的时候看不到下面，看到的人说，山谷有1000呎深。我很高兴，一旦跨过这座桥我就可以回家了。将近1.4万名幸存者，还有卡车，坦克，火炮，通过临时桥梁。离中国开始攻击两个星期，最后的陆战队在1950年12月11日晚通过。我们及时逃了出来。感谢上帝，让我活了下来。虽然我失去了一只脚。
　　这是中国人的胜利，是把联合国部队赶出北朝鲜的关键战斗，中国人战胜了美国人，但他们也遭受了惊人的伤亡。
　　我志愿军参加长津湖战役的部队是志愿军第9兵团，由20军、26军和27军组成，近15万人；美军参战部队包括海军陆战队第1师和第3、第7步兵师，以及韩国第1军团，约10万人。由于从东南沿海紧急入朝，未能配备御寒冬装，志愿军第9兵团此役战斗伤亡19202人，冻伤28954人，冻死4000余人。毛泽东评价说：志愿军第九兵团此次在东线作战，在极困难的条件下，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
　　缅怀我们的英雄！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能够懂得中华民族遭受百年屈辱后所迫不及待地崛起！
　　我是@ 视觉传达，喜欢我文章的朋友欢迎＂关注 ＂、＂评论 ＂、＂转发 ＂，我会持续分享历史老照片，重温历史、感悟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