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分封制谢幕千年后,为何西欧仍实行这种过时的制度?
众所周知,中国的分封制是在西周时成为定制的。周天子将都城之外的土地和人民分赐给皇室子弟、功臣和先代贵族,让他们去建立诸侯国,以屏卫周王室。不过,由于分封制太有利于地方势力做大做强,200多年(前1046年 前771年)后,分封制崩溃了,中国从此陷于纷乱的春秋、战国时期。后来秦王嬴政一统天下,废分封,行郡县,从此郡县制取代分封制成为主流。分封制成了明日黄花,过时之物。
可是当中国废分封千年之后,西欧却开始实行分封制了。8世纪初,西欧法兰克王国的查理玛特进行土地分配制度的改革,实施采邑制,也就是分封制。按理说,这种制度在中国已经过时了千年,为什么西欧还要推行呢?
(西周分封制始于周武王姬发)
一、中国分封制落幕,后世再行分封者,均出现动乱
在一般人眼里,分封制在春秋、战国一开始,就成了一个"落后"的制度,"过时"的制度了,因为它在中国历史上至少造成了4次以上的大动乱。
第1次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动乱。由于分封制崩溃,周天子无力控制一众诸侯,以致列囯纷争,群雄逐鹿,西周灭而天下乱。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纷纷扰扰,演绎了549年的分裂史。
第2次是西汉汉景帝时期的"七国之乱"。由于西汉建国之初,刘邦实行"郡国并行制",兼顾郡县制与分封制,结果被分封的七个王国在汉景帝时期集体叛乱。后来虽然靠周亚夫的武力镇压下去,却伤及国本,且依然尾大不掉。直至汉武帝时才采用主父偃"推恩令"化解之。
(刘邦推行郡国并行制)
第3次是西晋傻子皇帝司马衷时期的"八王之乱"。由于西晋初年晋武帝司马炎坚持推行分封制,被分封的八个王引发了后来著名的"八王之乱"。
第4次是明朝建文帝时期的"靖难之乱"。明初,朱元璋在朱氏子弟中实行分封制,用以抵御边疆之敌和增强朱家掌控天下之实力。可是朱元璋死后,传位于建文帝,就出问题了,第四子燕王朱棣夺走了建文帝的皇位。
上述情况似乎证明了一个事实:分封制在郡县制产生之后就过时了,不能再用了,一用就会出问题。
可是情况果真如此吗?
(朱元璋也行分封制)
二、千年以后,西欧的分封制却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千多年后,在西欧的法兰克王国,一场分封制改革的大戏正在上演。时间是8世纪上半期,距离中国春秋时期,差不多有1500年,距离以郡县制立国的秦朝,也足有1000年之遥。
当时的法兰克王国,是在西罗马帝国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由于经济的发展,土地开垦的增加,大土地所有制的形成,地方割据势力日益强大,法兰克王国王权衰落,于是法兰克国王查理· 玛特进行了一场类似于中国西周的分封制改革。
改革的核心是土地。国王将土地分封给贵族们,贵族们则回服以忠心、服兵役,以及上缴一定的金钱。这一制度在西欧有专门的名字:封君封臣制度。
那么,这一制度实行后,作用到底如何呢?是不是因为"过时"而毫无作用了呢?恰恰相反,效果非常好。
(查理·玛特实行封君封臣制度,类似于中国分封制)
首先,改革解决了内忧。法兰克王国平定了各地叛乱,削弱了贵族势力,增强了王权,政治很快稳定下来。其次,改革解决了外患。改革前,东方的阿拉伯帝国势力日益壮大,对法兰克王国形成了严重的威胁;改革后的732年,法兰克王国以骑兵彻底击败入侵的阿拉伯人,收复了被占领土地。第三,改革产生了一支非常强大的骑兵队伍,这支骑兵队伍作战勇敢,装备精良,纪律严明,有令人神往的骑士风度,在欧洲各地所向披靡……
一言以蔽之,改革使危机重重的法兰克王国变成强大的查理曼帝王,可见,西欧实行的分封制是正确的。
(法兰克骑兵)
三、分封制不会"过时",现代国家也用它
分封制在中国秦朝之后就不行了,为什么千年以后,在西欧却又很好用?
真实的原因应该是:分封制并没有"过时"一说,用不用这一制度,只须看它符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能不能解决当时的实际问题,就够了。
那么,中国秦朝之后的分封制都带来了动乱,又如何解释呢?
其实,西汉的"郡国并行制"、西晋的分封制、明朝的分封制并不是说一开始就是错的,相反,刚开始实行时,它们很正确,很符合现实,也很好地解决了当时的实际困难。比如"郡国并行制"之所以实行,是因为西汉初年韩信、英布等异姓王势力强大,事实上已形成割据势力,不分封同姓王难以遏制,分封了同姓王才能稳住他们,再慢慢收拾。西晋分封制之所以实行,则是因为司马氏势力单薄,必须要让司马氏子弟掌握更多权力与资源,才能确保江山不易主。朱元璋之所以行分封,同样是因为朱家出身布衣,势力更小,必须搞分封制才能让江山牢牢掌握在朱家子孙手里。
(司马炎)
至于后来这三朝分别造成了"七囯之乱"、"八王之乱"、"靖难之役",却不是当初分封者的错误,而是后世统治者墨守成规太久,改革不力所致。要知道,任何一种制度都不是万能的,万古长青的,条件一旦变化,就要进行改革。所以,分封制在中囯秦朝之后并不能算过时,否则西汉、西晋、明朝的皇帝不会实行这种制度。
既然在中国不算过时,那在西欧也不算过时。所以法兰克王国用了它并收到很好效果。
至于中囯从秦朝开始一直以郡县制为主,不选择以分封制为主,那主要因为郡县制代表的专制主义最大程度满足了统治者的权力欲。试想,在生产力条件许可,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谁不愿做至尊而独享天下?谁愿意与他人分享天下呢?
其实,郡县制的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它所造成的地方独立性丧失、发展严重不足等问题,也影响了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可惜,皇帝们却不会理会这些……
(反对分封制,实行郡县制的秦始皇)
直到现在,分封制的魅影依然存在,比如一些国家实行的联邦体制,地方独立性很强,这不就是分封制的翻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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