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联军北犯清军义和团发起北仓阻击战(2)沧海桑田话天津47
1900年8月4日下午,美、英军沿北运河西岸北进,俄、法、奥军沿东岸北进,德、意军为后备军,唯日军未动。当晚,大雨,联军露营西沽,俄军占据武库中心,英、美军分据左右。午夜,日军冒雨出动,至武库未停,绕苇塘北进,潜于高粱地。
天津北仓义和团大破洋兵。杨柳青年画
5日凌晨3时,雨住,双方大炮对轰。4时,日军到唐家湾阵地前构筑工事。4时20分,朦胧中两军可见。日军数千人轮番冲锋。武卫前军统领周鼎臣率300名精兵沉着迎战,枪炮、土雷、弓箭、长矛齐上,继之肉搏。激战半小时,日军伤亡300余人,清军伤亡百余人,周鼎臣身伤六七处。马玉昆赶到,令周退入第一道防线。日军进入唐家湾阵地,指挥官福岛从重伤未撤的清兵口中得知,面对的清军指挥官,就是曾在甲午战争中交过锋、扼守大东沟使日军不能前进一步的周鼎臣时,恐难以攻人,即转向西侧,攻击练军阵地。练军3000余人拼死迎战,持续数小时。俄、法军行至穆家庄、南仓一带,受郭殿邦率兵阻击而退回白庙,渡河与英、美军汇合一处。
8时,英军将"列低炮"拉到西沽炮台。9时许,向桃花寺清军大营连发毒弹数枚。清军炮手测其方位,众炮还击,两门"列低炮"被炸毁,炮队25人非死即伤。清军兵营遭毒弹轰击,营内人员及周围百姓数十人皆亡。宋庆、马玉昆闻报急速回营,见状声泪俱下。宋提议撤兵杨村,马要等待勤王之师。宋以日军强悍,练军难抵,又迟迟不见援兵为由反复劝说。马不能断定是否摧毁毒气炮,又确感孤立无援,就连宋自己管辖的20个营就驻扎在东安县,仅距北仓七八十里也丝毫未动,只好同意撤退。随即召集各军统领整顿人马,传令撤军。要求除韩家墅6门大炮来不及撤出要拆除炮栓外,其余一枪一炮不准丢失。新招义兵愿意走的随军撤走,不愿走的发银圆5枚自便。前军统领蒋遇春奉命断后。
吕本元赶回韩家墅兵营时,练军已连续和日军激战5个多小时。总兵徐得标正受三面围攻,已无法支持,得令后撤出第三道工事。日军进入清军兵营,已空无一人,遂沿工事向东追赶。途中不断受冷枪射杀,用3小时才前行8里路,死伤10余人。14时,日军抵桃花寺,也只剩空营。
15时后,联军陆续到北仓,围攻蒋遇春部。英军占领北仓廒,从制高点向北仓村内炮击。17时,蒋遇春中弹阵亡,部下多数战死,其余溃散。联军进村烧杀抢掠,村民死伤无数。村北杨姓女孩被割掉耳、鼻、唇,捅瞎双眼。举人赵秉鉴为守父灵宁死不离,被枪杀。北仓廒240间仓房被焚,皆成瓦砾。周围各村被烧,大火彻夜不息。
8月6日,八国联军北进,直入北京。
庚子战后的北仓村。日本摄影家小林真一摄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
北仓村南被联军炮火摧毁的清军火药库。日本摄影家小林真一摄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
北仓之战,共持续14个小时,联军死伤384人,清军死伤数倍于联军。曾经参加过此次战役的八国联军官兵、随军记者在后来的回忆录中对中国军队的周密部署、人民的勇敢战斗和军队的从容撤退给予了高度评价。英国随军记者萨维奇·兰德尔说:"这些工事长达几英里,修筑得非常精巧……,看起来是一个威力无比的进攻阵地。中国人已把中部阵地所有的大炮几乎都撤了下去"。英传教士、八国联军谍报部情报官宝复礼说:"多数英军都是被中国人的大炮打中的,在很远他们就找到了射程。同中国人激烈而且打得准确的炮火比起来,累迪密斯的炮火不过是儿戏而已"。日本佐原笃介说:"此次战事,华军枪械皆属新式。至于杨村、北仓等处,布置周密,诚出于列国意料之外。此次华兵战守之法,实为尽善,颇为洋人所不及料,其勇敢亦异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