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说:"义勇可以替换不能作战的正规军,分为四批轮流戍边。"吕公弼说:"须先进行募兵,才可考虑这一步。" 王安石说:"按照每年禁军死亡销籍之数,用义勇填补是稳妥可行的。"陈升之说:"可让义勇先防守靠近内地的州郡。"王安石说:"陛下如果想革除数百年募兵之弊,就应该果断,不再招募只能用作摆设的禁军。"赵顼认为:"王参相说的对,须预先立定兵役条法,逐步实行,条例司讨论一下,义勇轮流换防以多长期限为合适。" 吕公弼反对:"何须条例司讨论,义勇只能防守靠近内地的州郡,轮换也不能太频繁。 "文彦博说:"唐朝建都关中,府兵多在关中成为强大的拱卫力量。我朝建都关东而府兵盛,则京师更应该不怕外敌。"王安石说:"府兵处处可驻守,也可令他们拱卫京师。"吕公弼与文彦博异口同声地说:"府兵怎能拱卫京师?" 文彦博煞有介事:"曹、濮这些地方的人未参军前专做盗贼,怎么能适合拱卫京师呢!"王安石责问:"怎么可能两个地方的人专做盗贼?再说当初为什么要招募曹、濮这些地方的人做正规军呢!现在义勇都选自良民,又以有物力户做将校,有什么可担心的?" 几位辅臣下殿后,王安石留身对赵顼说:"现在是太平之世,调义勇拱卫京师,有爵赏之功,禄赐之利,文彦博等人反而担心他们会生变,这是杞人忧天。他们不愿意训练民兵,可募兵花的钱太多了!募兵之法不改变,是最可担忧的事。" 赵顼想想说:"据朕所知,王公卿相家里很多落榜子弟都在禁军中充将校,他们就是裁减的阻力,可以让韩绛先把沿边义勇实数统计出来。" 十二月二十五日,韩绛上报:"陕西路二十六郡义勇数,在籍十五万三千四百人,加上环、庆、延三州弓箭手三千八百人,总十五万六千八百人;河北三十三郡在籍义勇数十八万九千二百人,;河东二十郡七万七千人,三路义勇之兵,总计四十二万三千五百人。"赵顼说:"先让他们一个月换防一次试试看。" 陈升之觉得提举开封府界常平仓事赵子几不听自己的话,就将他改调为两浙路提举常平仓。王安石发现赵子几被调走了,便问:"陈丞相,派赵子几在开封是因为这里京师重地,你调走他之前怎么不同我讲呢?" 陈升之傲慢地说:"我身为亚相,难道调走一个人也要通过你吗?"王安石毫不客气地说:"责有专司,赵子几隶属制置三司条例司,你虽是亚相,有关提举常平仓的人事也应和条例司通气。" 陈升之将这事向赵顼作了回报:"王安石目无中书,微臣身为亚相,调一个属员他都说三道四。"赵顼笑笑:"王安石并没有说错呀,你调用制置三司条例司的人,事关变革,应该告诉王安石或者韩绛啊,朕已经让赵子几回京了。" "那……臣这两天偶感风寒,只能告假了。"陈升之一气之下称病睡在家里十多天不上朝,赵顼派人传口谕:"宰相肚里能撑船,亚相应以大局为重,不能负气不上朝。"陈升之这才又来中书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