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进东北,黄克诚梁兴初部队离林彪都不远,为何无法调兵遣将?
1945年10月上旬,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到达了天下第一关山海关。
东北局派火车到山海关来接。时间紧迫,林彪还没来得及举行一个出关仪式,就匆匆登上了火车。
火车至锦州,林彪听取了先期到达东北的冀热辽军区司令员李运昌的汇报,然后继续北进。
东北局机关设在位于沈阳市三经街的博物馆内。林彪一行抵达沈阳后,在这里与彭真等军政领导人员会合了。
林彪抵达沈阳后,由黄克诚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3万大军,也开抵山海关。他们从苏北根据地的盐城出发,凭着两条腿,从苏北走到东北,从穿单衣走到穿棉衣,行程近万里!
黄克诚率领的这支部队,是当时出关争夺东北的第一支主力军。
林彪带领精干指挥机构从沈阳赶赴山海关,指挥黄克诚部进入东北。
10月31日,鉴于苏军不赞成东北部队用八路军名义,中央军委决定,将在东北的部队统一组编成东北人民自治军,任命林彪为总司令,东北局书记彭真为第一政委,罗荣桓为第二政委,吕正操、李运昌、周保中、肖劲光为副司令,程子华为副政委,肖劲光兼任参谋和,伍修权为第二参谋长,陈正人为政治部主任。
罗荣桓从山东经由海道赴东北,于11月13日到达沈阳东北局。他向林彪详细地介绍了自从林在山西负伤后部队发展的形势,以及从由山东调来东北的各个部队的历史,特点和主要指挥员的情况。林彪认真地听取了罗荣桓的介绍。
此时,从四面八方抽调到东北来的部队,部计约30万兵力。此外,还调来了包括20位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占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总数的14),4名中央政治局委员(占中央政治局委员总数的13)在内的大批党政军得力干部。
正当中共中央和东北局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之际,蒋介石也不甘落后。
11月1日,就是林彪即将抵达东北的时候,蒋介石在美国海军的帮助下,将原驻广东九龙的十三军调往东北,在秦皇岛登陆。这是一支全部美式机械化装备的部队,军长石觉。
11月13日,蒋介石将原驻越南的五十二军海运至秦皇岛登陆。这支部队为半美式机构化装备,军长赵公武。
石觉、赵公武两部,共7万兵力,由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指挥,兵锋直指海关。
我军驻守山海关的部队,是杨国夫率领的原山江军区第七师。
11月15日,杜聿明集结5个师的兵力,亲自指挥,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山海关发起全面攻击。
同日,毛泽东致电林彪、彭真,要求他们坚守山海关,绥中线,节节抗击,消耗、疲惫敌人,同时让黄克诚、梁兴初(山东军区第一师师长)两部开进至锦州、锦西、兴城三角地区,准备战场,待敌军进至绥中,兴城地区时,举行反攻,分作几次战斗,一次消灭敌人两三个师,以从战略上解决问题。在这份电报中,毛泽东要求林彪或者罗荣桓亲自前往指挥作战。
我山海一关8000守军,在林彪尚未到来的情况下,同杜聿明指挥的3万优势兵力展开了顽强的激战。
激战持续到16日夜,敌强我弱,杨国夫率部击退敌军多次进攻后,奉命主动撤出山海关。
17日,国民党十三军进占山海关。
18日,十三军攻占绥中,结果是空城一座。
东北局的高级军政大员们紧急磋商,决定由林彪亲赴前线指挥作战。
此时,已经抵达东北地区的部队中,山东军区一师梁兴初部、二师罗华生部,新四军三师黄克诚部,均由原八路军一一五师发展而成,可以说都是林彪的老部下。然而,他已经离开部队7年多,好多现在的师长,那时还是营长,现在的营长,那时还是战士,至于连以下的指导员,绝大部分都是在他负伤离开部队以后才参军的。他从延安来的时候,虽然带了一些干部,但都是用来分派到各地和各部队负责一、二把手的工作。
指挥部队作战需要一个得力的指挥机构,一部电台,否则就只能是光杆司令一个。
罗荣桓从山东带了一部电台和一个精干的指挥机构,就是苏静、李作鹏、何敬之这么几个人。他把这个机构和电台交给了林彪。
由于时间紧迫,林彪带这个指挥班子和一个警卫排,分乘2辆汽车,于11月16日从沈阳出发。
林彪尚在途中,山海关、绥中便相继落入敌手。
11月19日,林彪到达锦州附近辽西前线。
同日,中共中央来电,提出竭尽全力,控制全东北。
同日,驻东北的苏联红军通知东北局;按照苏中条约,苏军将把长春路沿线及城市全部移交给国民政府,要求东北人民自治军撤出大城市。
次日,中共中央致电东北局:苏方既如此决定,我们只有服从。
而对这一形势,中央和东北局原先确定的通过占领大城市和交通干线,从而控制东北的方针,已经不适用了。
中央和东北局根据敌人力量的对比,重新研究了东北的战略问题。
此时,毛泽东因疲劳过度,已住进医院,中央工作由刘少奇负责主持。
我党我军的高级大员刘少奇、周恩来、林彪、彭真等,分别在延安、重安、辽西前线、沈阳各地,通过电台反复进行磋商。
20日,由刘少奇亲拟的中共中央致东北局电报,指示将长春及铁路沿线的大城市让给国民党军。刘少奇在22日致中共重度谈判代表团的电报中,把这一行动概括为让开大路,占领两厢。
林彪带着轻便指挥机关于19日到达锦州前线,黄克诚、梁兴初两支部队离他的指挥所都不远,然而他却无法调兵遣将!
原因何在?
这是由于电报密码还不统一,收报机嘀嘀地响个不停,可就是不知是什么意思。从苏北、山东、冀热辽等根据地涌向东北的各部队,还保持着原来的通讯方式,虽然都能向党中央联系,但却不能横向沟通。
好不容易联系上以后,林彪才得悉,这些将领们无不陷于种种困境。
黄、梁、杨(国夫)等苦于没有枪支弹药。从原地出发前,上级告诉他们,东北有大量武器装备。他们奉命把大部分武器留给当地部队,除带一些自卫武器外,几乎赤手空拳地来到东北接受日军留下的装备。但是,除了先出关的冀东部队从日军仓库里搞到一些武器外,后到的老八路到了东北,苏军一翻脸,仓库里的军火不让动。
黄、梁等部两手空空,还要打仗!
不仅武器匮乏,而且按照黄克诚11月26日致毛泽东电报中的说法是七无:无党,无群众,无政权,无粮食,无经费,无医药,无衣服鞋袜。
与此相反的是,蒋介石调运到东北来的军队,却是曾经远征印度、缅甸的部队,清一色的美式装备。
更为不幸的是,是东北群众不怎么了解共产党和八路军,他们持有正统观念,一般均把国民党的军队视为中国政府的正规军,加以欢迎。
出关大军的先铃官曾克林、李运昌等将领,苦于控制不住迅速膨胀的新部队。她们是最先出关的暴发户,打开日军仓库,什么都有了。俗话说得好:有了梧桐树,不愁没凤凰。打先锋的将军们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短短2个月,扩军十几倍。
然而。扩编的部队成分复杂,国民党军一开到,纷纷哗变,投靠了所谓正统的中央军。李运昌的部队短期内叛逃了4万多。周保中部在敦化有8个大队,竟叛变了7个大队,只剩下1个朝鲜大队。
忧心如焚的各路将领,纷纷向上级和中央诉苦,要求休整,避免作战。
东北局势急转直下,我军已经丧失了优势!
就在刘少奇批出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当天,即11月22日,林彪鉴于当时的局面,考虑了黄克诚的建议,从辽西前线致电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东北局和彭真、罗荣桓等,提出:
我有一个根本意见,即:目前我军应避免被敌各个击破,应避免仓促应战,应准备放弃锦州及其以北二三百里,让敌拉长分散后,再选弱点突击。
当日,敌十三军,五十二军相继占领了兴城、锦西、葫芦岛。
彭真、罗荣桓同意林彪的意见。
中央也批准了林彪的建议。
在此期间,在大连的罗荣桓,在哈尔滨的陈云、高岗、张闻天等军政要员,都发表了与林彪相似的意见。
11月26日,我军主动放弃了锦州。杜聿明指挥的敌十三军、五十二军当日进占锦州。
11月28日,撤离锦州后的第二天,林彪收到中共中央的一份来电:
(一)近2个月来我在东北虽有极大发展,但我主力初到,且甚疲劳,不能进行决战。而国民党已乘机突入,占领锦州,且将进去沈阳等地。又东北问题引起中、美、苏严重的外交纠纷,苏联由于条约限制,长春铁路沿线各大城市将交蒋介石接收,我企图控制东北,无此可能,但应力争我在东北之一定地位。长春铁路沿线及东北各大城市我应力求插之外,东满、南满、北满、西满这广大乡村及小城市及次要铁路,我应力求控制。目前你们应以控制长春铁路沿线以外之中小城市、次要铁路及广大乡村为工作重心
(二)你们部队如不能进行胜利的战斗,即应避免作战,免被敌人各个击破,应有重心的建立根据地,作长期打算。林彪在北宁路附近,罗、肖在东满均各应组织一支野战军,作为机动突击力量。
(三)具体部署由东北局及林彪决定电告。
占领锦州后,蒋介石为尽快占领东北,一面要求苏联红军暂缓撤兵,一面加紧向东北大举运兵。
国民党的新编第一军、新编第六军、第五军、整编第十一师、整编第七十四师,号称五大主力,是蒋介石手中的5张王牌。
12月11日,蒋介石将五大主力中的敌新六军、新一军2支主力及第七十一军火速调运东北。
12月23日,杜聿明指挥敌五十二军的两个师,‘冒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由沟帮子向北镇、黑山进攻,当天攻占北镇,次日攻占黑山。
12月28日,敌十三军及一九五师攻占义县,30日攻占阜新,1946年1月4日攻占北栗,5日攻占朝阳。
经过酝酿,12月28日,毛泽东代表中共中央起草了给东北局的《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指出:
我党现时在东北的任务,是建立根据地,是在未满、北满、西满建立巩固的军事政治的根据地。
建立巩固根据地的地区,是距离国民党占领中心较远的城市和广大乡村。
月底,东北人民自治军在苏军的要求下,撤出了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城市;国民党依靠收编的伪军接收了上述城市的市政。
东北局和东总(东北人民自治军总部)迁至本溪。
1946年1月4日。
东北局根据中央决定,将东北人民自治军改称为东北民主联军,并将军队划分为野战军和地方,建立了北满、南满、东满、西满四个军区,并重新调整了下属各军区和军分区。
中央军委任命林彪为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彭真为政治委员。
北满军区由高岗任司令员,陈去任政委,李天佑任参谋长。
南满(辽东)军区由程世才任司令员,肖华任政委。
东满(吉辽)军区由周保中任司令员,林彪任政委,陈光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
西满军区由吕正操任司令员,李富春、黄克诚任政委。
与此同时,中央批准罗荣桓赴朝鲜的苏军医院治病。
翌日,罗荣桓即启程赴驻朝鲜的苏军医院。
1月10日,中共代表和国民党政府代表签订了停战协定。12日双方分别下达了13日0时生效的停战命令。
但是,蒋介石认为对东北是接受主权问题,不包括在停战协定之内,因此他在关内停战(实际是小打),同时继续利用美军第七舰队的运输舰,从上海、广州、越南等地,陆续将新六军、新一军、七十一、六十军、九十三军5个军运至东北,在关外大打出手。
林彪对这种关内小打、关外大打的局面深为关切。他担心国民党借关东停战之机,将主力部队调至东北,而在东北地区,由于我军尚未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堪称全国战局中最薄弱的环节,假如蒋介石占领了东北,便会对华北解放区实施南北夹击。
出至这些考虑,林彪于1月15日致电中央和东北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对现在和平的实际收获,须清醒的考虑之。
与此同时,他同彭真等东北局其他军政领导人一道,着手进行合编新老部队、整训部队、清伪剿匪、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等各项工作。
林彪仍然主要是考虑作战。
在辽西前线的时候,他经常深入第一线的战斗去考察。
梁兴初的山东一师打上下级台战斗当中,林彪一直在师指挥所,紧随担任主攻任务的团队,观察部队的战斗队形和战斗动作。
有一次,秘书季中权跟他一同深入前线。林彪从指挥所跑出去,朝枪炮声最激烈的地方逼近。季中权跟着他朝枪林弹雨里钻。
林彪一直钻到距离敌人最近的那条战壕。
季中权第一次上火线,缺乏作战经验,不怎么懂得隐蔽自己,他见战壕上空眩目的弹痕如焰火般好看,于是也像林彪那样,探出头去观赏。
林彪见状,一手按下他的头,说:
小季,会打死的呀!
季中权缩了缩脖子,心里老大不服气,暗暗嘀咕:
你怎么不怕被打死呢?难道子弹长了眼睛,认得你是总司令吗?
林彪一直重视部队的战斗队形和作战方法。
在上下级台战斗结束后,他看到一份部队印发的油印小报,介绍了一个连队为减少伤亡,进攻时把一个班分成几个部分,这部分前进时,那部分就用火力掩护,那部分前进,这部分又用火力掩护。
林彪在这份小报上,用红蓝两色铅笔画了许许多多的记号,随后就提出了三三制的战斗原则。
所谓三三制,林彪指出,就是在步兵班内,分三个小组,每组三至四人,在班长指导下,以疏散机动、小群的战斗队形进行战斗。
随后,林彪又提出一点两面。
他解释说:一点两面:即集中兵力于主要攻击点,突击敌人,同时以部分兵力从另一面或多面,钳制并协同歼灭敌人;在主攻点上要采取狭窄的战斗正面和纵深的战斗配备、使主攻点的部队像尖刀和钻头一样,突破敌人的防线,并向纵深推进发展。
林彪命令部队:在国民党军队发动新的进攻之前,抓紧练兵,练三三制和一点两面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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