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华在国内被人们熟知,大多是因为她当年与林徽因的那一场关于徐志摩遗物的争夺战。不明原由的人常常会指责她一个外人占着徐志摩的日记做什么,对林徽因抱有极大的同情。 可无人知道的是,在这场争夺中,凌叔华才是受害者和被掠夺者,那些日记本就是徐志摩赠送给她代为保管的,她是徐志摩唯一深交的真心朋友。 而比徐志摩更看重她的,是凌叔华的丈夫陈源。陈源包容了她与徐志摩之间的情谊,包容了她与小鲜肉之间的荒唐,一直守在她身边,伴她到老。 一、与徐志摩从柏拉图变挚友 凌叔华出生于广东番禺,父亲林凌富彭当时官居要位,却不爱权力爱艺术,结交了一大群书画文学界的好朋友,像齐白石,陈寅恪等人都是他的座上宾。 为了方便交流艺术,他甚至成立了一个北京画会,几乎囊括了当时最出名的几十名画家,经常邀请这些名人到自己家中做客。 所以凌叔华从小就是在名人大家的熏陶中长大的,又因为从小便见识了太多文化界和政界的大人物,导致凌叔华养成了处事不惊,从容优雅的气质。 她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端庄高雅,也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冷静和理智,更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才学和美貌,这些都成为她吸引人的闪光点,以至于她性格外向,很是招人喜爱。 而有着像缪素筠(慈禧的御用画师),辜鸿铭等这样的绘画大师的教导,也让凌叔华身上有了艺术家般的气质。 她的一手好画,后来更是享誉世界。 1919年,19岁的凌叔华考入了天津师范大学,三年后又进入燕京大学学习外语。此时的她由于绘画天赋出众且发表过不少小诗,所以让她在燕京大学渐渐有了些名气。 1924年5月,泰戈尔访华。考虑到凌叔华的父亲在文学艺术界和政商界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影响,学校便安排了由凌家负责接待泰戈尔。 便是在这场宴会上,凌叔华的从容大方和优雅聪慧被泰戈尔赏识,后来知道徐志摩在凌叔华与林徽因之间徘徊时,泰戈尔还曾劝说过徐志摩,让他选择凌叔华,认为凌叔华会是他一生当中最适合的伴侣。 而后来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后,徐志摩的父亲也从众多贵女中独独挑中凌叔华,想让徐志摩娶她为妻。 甚至后来还在徐志摩死后让凌叔华为他写墓志铭,或许徐父始终认为,除了张幼仪,只有凌叔华才配做他的儿媳吧。 同样是在这场宴会上,凌叔华结识了她此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素来崇拜的徐志摩,一个是燕京大学的教务长陈源。 只不过因为偶像光环,当时的凌叔华选择了徐志摩,而冷落了陈源。 作为泰戈尔的随身翻译,徐志摩在泰戈尔访华期间与凌叔华交往颇多。在送走泰戈尔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书信往来。 徐志摩时常在信中对凌叔华表达出亲切感,说只有在面对凌叔华时,他才能够毫不避讳地诉说心中的苦闷和想法,才会有讲不完的话,写不完的信。 这样的话换到现在给任何一个女孩子听,谁都会认为这就是表白吧。 当时的凌叔华也一样这么认为,她向来仰慕徐志摩的才华,能被自己的男神如此炙热地表达情感,凌叔华自然也是欢喜的。 于是二人之间的通信越来越频繁,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写了七八十封信,几乎是今天你写给我,明日我便回给你。 可是凌叔华也是在与徐志摩越来越多的通信中逐渐了解到,徐志摩此时仍然苦苦挣扎于他与林徽因之间的情感,而在书信中说的也是他在情感上面的困惑。 凌叔华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安静地听着徐志摩的讲述,然后给予一定的安慰,从不过多地去评点评徐志摩与其他人的任何问题。 这让徐志摩对她越发的喜爱,甚至开始从对林徽因的纠结中有所动容。徐志摩曾暗示过凌叔华,向她表达过对她的喜爱。 凌叔华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徐志摩便又发现了另一个宝藏女孩陆小曼,然后在信中向她倾吐自己对陆小曼的感情。 才刚刚陷入对徐志摩的爱恋中的凌叔华,突然发现徐志摩对待感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专一。 她第一次觉得徐志摩可以做朋友,却并不适合做恋人或是伴侣。 所以她迅速摆正自己的态度,也理清了她与徐志摩之间的关系,尽管二人已经谈了一段时间的柏拉图式的恋爱,可她仍然宁愿此生只做徐志摩的好友,也不愿再与他谈情说爱。 也正是因为凌叔华及时做出了这样的调整,才避免了之后她陷入徐志摩,林徽因、陆小曼三个人之间的虐恋。而始终都能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看待他们之间的纠葛。 徐志摩遭到凌叔华的拒绝后,也将其视为他这一生唯一值得深交的朋友。并在与陆小曼结婚时,将自己最为重视的几本日记本托付给了凌叔华。 两次日记本的托付,都表示出了徐志摩对凌叔华的信任和与众不同。他甚至还曾表示,如果以后自己比凌叔华先去世,那么便由凌叔华拿着这些日记本替他写自传。 二、与陈源结婚,拥有平淡婚姻 在终于理清楚自己与徐志摩之间的关系后,凌叔华开始考虑自己的个人感情,毕竟此时的她已经快25岁了。 于是,她便将目光投向了陈源。 由于凌叔华偶尔也会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文章,所以她与陈源也会偶尔通信。而两个人都是比较冷静直接的人,所以在文学方面的见解竟出奇的一致。 而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并不像徐志摩那般浪漫诗意,反而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温馨,所以在与陈源相处两年之后,凌叔华觉得这个人应当可以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当时凌叔华怕自己的父亲嫌弃陈源只是一个读书人,家里没什么权势,怕父亲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还曾拜托父亲的好友去帮忙说情。 虽然凌父一开始确实觉得陈源配不上自家女儿,但出于对文人的尊重和对女儿的爱惜,最后仍然同意了两人之间的婚事。 不过因为担心女儿吃亏,便大手一挥,在凌叔华出嫁时陪嫁了28间屋子给她,壕到没有朋友。 婚后的凌叔华与陈源相处非常和谐,两人之间在创作上面互不打扰却又互相欣赏,而创作之后又能对彼此的作品互相点评进行指正。很是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要知道的是陈源此人平时就是文学界的一个刺头子,专以点评别的文人与作品为乐,比如像鲁迅和冰心这样的大文豪也没少挨他的骂,甚至能与鲁迅先生在报纸上大战三百回合。 可在文学上面如此犀利的人,私底下却是一个非常安静,理智又充满包容心的男人。 他对凌叔华十分照顾和包容,以至于后面凌叔华犯了一件所有男人都不能忍受的错误时,陈源仍然选择原谅了她。 三、被英国帅小伙撩动心弦,最后仍被丈夫原谅 1931年11月徐志摩遇难后,林徽因找上门来向凌叔华索要徐志摩的遗物,被拒后她便找来胡适胁迫凌叔华交出徐志摩的日记。 凌叔华无奈只能把日记交出来,但细心地隐藏了有关陆小曼那一部分的内容。可林徽因并不满足,再次强硬索要了剩下的部分。 正是因为这一段日记争夺战,让林徽因与陆小曼,胡适与凌叔华,陆小曼与凌叔华之间的关系,都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破坏。 甚至很多人都开始猜测凌叔华与徐志摩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为何徐志摩生前会将最宝贵的日记留给凌叔华,而不是给林徽因或者陆小曼? 而此时陈源一言不发,默默地支持着自己的妻子。甚至宽慰她不要与他们计较,既然日记已经被夺走便放下吧。凌叔华却为此事耿耿于怀,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还偶尔提及此事,既恼怒又自责。 在二人婚后快10年时,这段婚姻终于被日常琐碎磨去了温情。凌叔华慢慢对陈源有了一丝不满和埋怨。 因为丈夫不愿意让她去他工作的学校教书,导致凌叔华只能闲在家里。既没有激情又没有动力的凌叔华出现了婚姻当中的第一次危机。 此时燕京大学迎来了一个名为朱利安的帅气英国学生。 这个学生阳光帅气又充满了朝气,最主要的是他有着外国人的热情和奔放,尽管他比凌叔华小了8岁,可是他对这位校长夫人却是一见钟情。 对凌叔华展开了十分狂热的追求。 从来没有感受过恋爱的激情的凌叔华,哪里经得住小伙子这样的痴缠? 曾经与徐志摩之间的朦朦胧胧,与丈夫之间的平平淡淡,都没有如今朱利安这热情似火来得令她心神荡漾,于是凌叔华沦陷了。 她与朱利安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并且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小伙子,甚至想象过与他有一个未来。 而高调的朱利安并没有觉得他与校长夫人在一起的事有多羞耻,反而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达爱意,闹得沸沸扬扬。 此时的凌叔华已无退路,便要求朱利安娶她为妻。可这个浪漫的英国人向来只讲究随性和激情,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责任,自然是拒绝了凌叔华的要求。 这一下又让凌叔华感受到了愤怒和背叛,可是如今的尴尬处境却又让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丈夫。 谁知丈夫陈源当时却给了她三个选择,要么让她与他离婚,要么不离婚分居,要么就是她彻底与朱利安断开联系,二人继续好好生活。 凌叔华怎么也想不到丈夫竟然会对她包容到如此程度,她果断地选择了回归婚姻,继续做曾经那个贤惠又知书达理的妻子,可对丈夫却再无半点怨言。 而朱利安虽心有不甘,对凌叔华苦苦纠缠,却再也无法撩动她半丝心弦。 此事之后,凌叔华与陈源一直相亲相爱,相伴到老。直到她90岁去世时,仍要求将自己的骨灰葬在丈夫墓旁,愿死后仍能相伴左右。 或许人一辈子总会犯一次错误吧,冷静聪慧如凌叔华也不能避免。好在她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可以对她如此包容和厚爱。 不然或许她留给后人的,就不仅仅只是与林徽因之间的那场骂战了。 参考资料:《上一站民国:民国娘儿们》《凌叔华传》《徐志摩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