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野参谋长到军委作战部长，张震不愿就任？是平调还是重用？

　　据开国中将张震在他的回忆录中称：1952年2月29日，三野政治部主任唐亮通知他，陈毅司令员从上海打来电话，说中央军委要调他去北京，到军委作战部任部长。他现在的参谋长工作由张爱萍来接任。不少军迷们觉得，张震当时是第三野战军参谋长兼华东军区参谋长，以他当时这样的一个职务到军委作战部任部长，觉得不算被重用，至多是平调。本文就此问题及有关情况作一简要分析。
　　首先，让我们看一下张震到军委作战部工作是谁推荐的？
　　到军委作战部当部长，在全军指挥中枢工作，责任极为重大。常理肯定会有重量级的人物推荐才能被选调。而关于到底是谁推荐张震到作战部工作，人们自然第一个想到了时任总参第二副总长的粟裕（第一副总长是聂荣臻，当时代理总长职务）。
　　这种联想第一个是基于，1948年2月，毛泽东主席和中央军委决定华东野战军第1、第4、第6纵队组成第一兵团，准备适时跨江南进，执行宽大机动战略任务。可以说，这是继刘邓大军千里跃进之后的又一个战略跃进，任务极为特殊重要。执行这样的战略任务，一兵团非常需要一个得力的参谋长。最终，经粟裕推荐，作为华野第2纵队副司令的张震，被调到一兵团任参谋长。
　　这种联想第二个是基于，张震与粟裕搭班子共事后，得到了粟裕极大的赏识。尽管当时华野的参谋长是陈士榘，但由于他长时间带领第3、第8、第10纵队遂行中央军委赋予的其他战略任务。后来，陈士榘又任华野第三兵团司令。这使得在那一时期，他与粟裕在一起的时间极少。这样，张震不仅任一兵团的参谋长，同时还兼任着华野的副参谋长，成为粟裕在那一时期的主要助手。后来，1949年2月全军统一整编后，张震又升任为第三野战军参谋长。这足见粟裕对他的信任与厚爱。
　　尽管我们有这样一个基于常理的联想，但无论是张震本人的回忆，还是《粟裕传》记载，并没有粟裕直接推荐这样一个字样。《粟裕传》是这样记载的：＂粟裕建议加强总参作战部的领导力量，中央军委决定调张震来当作战部长＂。
　　尽管张震本人回忆和《粟裕传》都没有明确说明是粟裕推荐的，但通过粟裕向中央建议加强作战部的领导，而他俩之间又有着那么多的交集和过往，又有着那样的默契而愉快的合作，推论张震是粟裕推荐任作战部长，也应该是合乎情理和逻辑的。至少粟裕对这件事是高度认可的。
　　第二，让我们看一下张震任军委作战部长是平调还是重用？
　　在军迷们一般的认知中，堂堂的一个三野参谋长兼华东军区参谋长，到总部任一个二级部部长，不能算作是重用，至多也就是个平调。帅克以为，这一看法，还是值得商榷的。
　　毋庸置疑，那个时期的参谋长岗位较为特殊一些，往往比本级单位的主官低两级左右，甚至和本级单位的副职也是不能比的。这一点，从几大野战军的参谋长后来的任用和评衔情况可以得到佐证。这与现在通常的参谋长职位仅是比本单位主官低一职、与副职平级是有一定区别的。
　　不过，我们也必须考虑到，当时的作战部是军委作战部。那一时期，往往是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也就是说从解放战争中后期一直到1952年7月，一直是由军委周恩来副主席兼任总参谋长的职务的。尽管建国后，总参谋长是徐向前，因他长期有病由第一副总长聂荣臻代理，但我们不难发现，那时并没有几大总部，总参谋部实际上是军委的总牵头部门、总协调部门。军委的所有日常工作，主要由总参谋部来落实。
　　同样，作战部也不是后来意义上的总参作战部，而是军委作战部。因为作战部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直接隶属于中央军委，称军委作战部。尽管＂1950年5月改属为总参建制，称军委总参作战部，但当时仍习惯地简称为军委作战部＂。换句话说，与总参谋部是军委的总牵头、总协调部门一样，作战部又是总参各项工作的总牵头、总协调部门，甚至包括军委办公厅的职能都包含在内。直至1954年11月，军委才决定改称总参作战部。
　　显然，这样的一个特殊岗位，是非常重要的，责任是非常重大的。调张震过去，显然应该算是重用的。这一点，我们还可与上一任的军委作战部长李涛作一参照。李涛长时间担任军委作战部部长，后来评衔时是57名开国上将之一。透过这一事例不难看出，当时的作战部部长，不能简单地视之为总部的一个二级部长，无论其职位还是作用都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让我们看一下张震本人对任作战部部长是什么态度？
　　研究那一代开国将帅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他们大都是带兵打仗之人，因此相对来讲，大都喜欢在部队工作，而对于调到机关任职，他们往往会有一些想法。这一点，通过那些调到总部机关工作的开国将帅的本人回忆，都能得到佐证。
　　同样，张震也不例外。当他得知军委要他当作战部部长后，他想了很多。张震这样回忆道：
　　＂多年来，自己一直在部队和军队工作，对能否承担军委作战部部长的重任，心中没有把握。为使工作不受损失，还是请军委另选其他同志为好。于是，我向陈毅、唐亮同志反映了自己的想法。经他们同意，我给聂荣臻和粟裕同志发了一封电报＂。
　　张震在他的电报中提了三点意见：一是建议调张爱萍担任军委作战部部长。二是他本人表示想去军事学院学习。三是表示如组织已决定调他去作战部，希望给他一点时间，到东南沿海的浙江、福建前线做些调查研究。因为东南沿海始终是军事斗争的一个重要战略方向，他觉得应该再去第一线实地考察一下为好。
　　不过，既然军委已看中张震，决定调他任作战部长，显然是非常郑重而严肃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果然，粟裕副总长于1952年3月7日亲自从北京打电话给张震，表示说：＂工作调动的事情，军委已作决定＂，他要张震＂不要再反映个人的意见了＂。
　　就这样，中央军委于3月10日正式下令，任命张震为军委作战部部长。
　　3月20日，张震乘火车抵达北京。令张震分外感动的是，粟裕副总长亲自来迎接。从此，两人又开始在总参这一大系统内开始了新的密切的配合。
　　主要参考文献：《张震回忆录》《粟裕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