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城里人，对于＂知青岁月＂已经渐渐生疏了。 在歌曲《逝去的岁月》中有这样一句词：北大荒的烙印刻在我的心上，那是我生命的一次重创，虽然历史与如今已经拉开了距离，但一切仍然是昨天的景象。 当年，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历史中，有无数有志青年响应国家的号召，前往广大艰苦地区去奋斗，他们的故事，也永远留在了那里。 其中，最出名的地方，或许就是建设兵团和北大荒了。 北大荒知青的回忆 其实，关于北大荒的知青旅程，是一段漫长的历史记忆。 早在1958年，中央就作出了《动员青年前往边疆和少数民族地区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决定》，通知刚刚发下去，很快得到了全国各地青年的积极相应。 那会，中央决定在1958年到1963年的五年之间，从内地动员570万青年去开发这些地区，并且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 从最初那年的6月开始，青年们便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从山东地区过去了第一批青年和移民，投身于边疆建设，并且高举着垦荒旗帜，他们也是最初的一批建设者。 到了1968年，情况发生了新的变化，从那年开始一直到1976年结束，一共有54万城市知识青年加入到了北大荒的行列之中，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来自于广大的城市地区，他们的出现，也为北大荒重新注入了新鲜血液。 后来，经常有记者采访这些从北大荒走出的知青，他们也讲述了很多动人的故事。 有一位化名为＂王德禄＂的知青，就向记者回忆起当初那段艰苦且动人的经历。 那会，王德禄被分配到一个小村子，由于那会并不发达，一下涌入了那么多人口，因此在生活方面，很大一部分需要自给自足。 在这个小村子中，人们的生活也离不开江水，江水可以用来捕鱼，也可以用来运输搞建设。 有一次，王德禄在人群的熙攘中听说，自己的同事张启明和黑虎去江上抓大鳇鱼，可能被外国人抓走了。 由于江中有边境线，所以很可能一不留神就会出现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德禄内心都非常煎熬，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事们会经历什么，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祈祷奇迹发生。 一直到了第四天，有人在村里说，两个人中的一个已经死了，活着的那个马上就能回国，村里需要做好接人的准备。 王德禄也陷入了沉思，活下来的人，究竟是黑虎还是张启明。 这些知青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参与建设，自然也会担心着朋友们的安危，无论谁不在了，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一辆卡车缓缓得驶向村里，大家看到了站在车尾的张启明，大家在激动之余，也发现他的手正扶在一个棺材上。 当时，有一个女人哭得格外惨烈，她是黑虎的妻子。 她早就听说了失踪的二人仅仅只有一个活下来了，心中便有了不祥的预感，那几天，她吃不好也睡不好。 当看到一口冷冰冰的棺材后，这个平时坚强的女人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跪坐在地方，放声大哭道：＂黑虎，你怎么就没了，这让我以后到底该怎么生活？＂ 而幸存者张启明内心也不好受，他几乎什么话都没有说，和大家一起把那口棺材抬下卡车。 王德禄也赶紧拥了上去，将张启明扶下车，带着他先回到宿舍内部休息。 有好几个人此时已经在宿舍等着了，他们自然是好奇这些天张启明他们经历了什么。 大家看到张启明进来，赶紧上去扶他坐下，问了些基本的问题，比如＂怎么被抓走的？＂亦或是＂人家把你们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经过了这么几天，张启明的神情显得有些麻木，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没事，没事。＂ 其他人也比较识趣，大家更想让张启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纷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天晚上，王德禄等几个和张启明关系比较好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大家还专门为张启明煮了鸡蛋，算是给他接风洗尘。 他们还专门拿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白酒，和张启明默默碰了几杯。 酒精下肚以后，张启明就像突然＂苏醒＂了一般，对身边的人说道：＂还好，我总算是回来了。＂ 随后，他便向大家诉说了那天的遭遇。 为了捕鱼，二人倒了大霉 原来，那天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张启明便和黑虎一起上了船，准备到江心地带撒网捕鱼。 黑虎对于捕鱼工作非常精通，或许他的家乡也在水边，刚刚出发的时候，他便对张启明说：＂我感觉到，今天可能会有大鳇鱼。＂ 张启明也不太相信，因为大家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鳇鱼了，如果抓到了，回去肯定会被大家好好表扬一番。 两人很快到达了江心，撒下了网，渐渐等待着时机成熟。 渔网突然出现了极大的动静，黑虎率先发现，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他对张启明说：＂看到没有，我就说今天能遇到大鳇鱼。＂ 张启明也激动起来了，按照以往捕鱼时的感觉，能让渔网如此剧烈颤动，就算不是大鳇鱼，也不会是条小鱼，生产队上次捕到大鳇鱼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渔夫还评了个先进。 大家都是对荣誉非常在乎的人，如果抓到了鳇鱼，能让他们高兴很久。 然而，让两人都难受的是，这条大鱼刚刚触网，便向着远方游去，一不留神就进入了边境。 当时是有严格规定的，捕鱼作业禁止越过主航道，不然后果需要自己承担。 生产队也有规定，两个人以上在江中捕鱼作业，出现了情况，需要服从工龄长的人，这就意味着张启明需要听从黑虎的意见。 两个人都十分不舍，几年一遇的大鳇鱼就这么跑了，够他们难受好久。 张启明一下拿不定主意，便主动问黑虎：＂咱们要不要去抓？＂ 黑虎自然也是知道相关规定的，可面对这么大一条鳇鱼，他也心动了，犹豫了一会后叹了口气，对张启明说：＂要不，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咱们动作快点，逮住鱼就赶紧撤退。＂ 为了追到这条大鳇鱼，两个人划了很久的船，终于撵上了。 细细观察，这才发现原来这条大鳇鱼已经受伤，所以游的速度很慢，不然早就把他们俩甩在身后了。 黑虎大喊一声：＂快点行动，别让鱼沉底了！＂ 张启明丝毫不敢懈怠，十分紧张地下网把鱼兜了起来，然后把网固定在船上，便拖着鱼朝着中国的岸边划去。 很快，两人的兴奋劲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是挑战。 张启明快速拨动着船桨，而黑虎则四处观望着周围的情况，就怕遇到边境其他国的巡逻队。 怕什么来什么，没过多久，不远处就响起了马达的声音，两人预料到大事不好，便抓紧时间全力向回去的方向划去。 遗憾的是，巡逻船还是发现了他们，并且朝着小船全速驶来。 那艘巡逻船的吨位很大，捕鱼船在它面前就有点弱不禁风了，在对方贴近渔船的时候，所掀起的水浪一下就把小船打翻，两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由于划船耗费了太多的体力，黑虎刚刚落水，便出现了溺水的情况。 张启明也没有办法把黑虎救起来，只好拼命向村庄方向游，运输船紧紧跟着他的行动轨迹，还想用长杆把他勾上来。 看到张启明已经精疲力竭，几个外国人直接跳入了水中，将他捞了上来。 在运输船的甲板上，张启明看到了黑虎，此时的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用最后的力气对张启明说：＂小张，螺旋桨把我的胳膊打烂了，我可能不行了，你要想办法回国。＂ 两个人随后被送到了医院，遗憾的是，血库里面的血不够用，所以干脆放弃了抢救，黑虎也最终死在了异国他乡。 而活下来的张启明则被带到了讯问室，现场还安排了一名翻译官，对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来江里做什么？＂ 张启明回答道：＂捕鱼。＂ 随后，军官在翻译的帮助下问了一些关于知青的问题，张启明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扭到了一边，对方看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让士兵把他押回了单间。 他们送来的食物，张启明也是一口没吃。 几天后，两个士兵冲了进来，给张启明头上套上了黑布，把他推到了一辆车上。 那会儿，张启明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他觉得对方要枪毙自己。 可当他听到熟悉的中国口音后，才发现祖国已经派人交涉，让对方把自己放回来。 去世的黑虎也被装进了棺材带回来，张启明瞬间痛哭流涕。 在说完这些经历后，王德禄拍了拍张启明的肩膀，对他说：＂我们一直都担心着你们的安危，你们刚刚出事的时候，就有人把情况汇报上去了，我们都在岸边站着，等待你们回来。＂ 张启明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流着泪对大家说：＂我知道！＂ 这件事到了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黑虎也被单位掩埋在村后方的山中，只要有空，张启明便会去看看他。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张启明要被调往其他地方当工人了，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准备了一瓶酒，一半自己喝了，另一半倒在了黑虎的墓碑前。 他对着黑虎的墓说：＂黑虎哥，有机会，咱们下辈子再去抓大鳇鱼。＂ 参考 1 志同,靳小扬.逝去的岁月——献给知青[J].歌曲,2010(10):7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