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伟是孔祥熙家族的二小姐,但从其毕生的作风、性格和打扮来看,称为"二先生"倒更为合适。 关于她的传闻和记载,无论在她生前还是死后,绝大多数都是胡作非为、令人难以理解的负面描述。她是一个性格难以捉摸的怪人,虽然生在当时很显赫的家庭,却毫无名门闺秀的那种文雅端庄。 因为其出身缘故,她曾和胡宗南、卫立煌、范绍增等国民党上层有过感情婚姻上的瓜葛,却全都因为她本人性格古怪,最终以失败告终,致使终生未嫁。 这个十分霸道、难以接近的人,在她75岁临终前,当时腿脚不便的宋美龄还十分悲痛地专门从美国来到台湾,为此有人怀疑她们的关系或许另有隐情,并不简单。 女扮男装的纨绔子弟 孔令伟于1919年出生,是孔祥熙和宋霭龄所生的第二个女儿。可以说,孔祥熙的其他儿女们都或多或少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优点,唯独孔令伟是一个例外,她身上所遗传的是国民党财阀的阴冷、蛮横、贪婪。 她原名孔令俊。但她认为"俊"字仍然适合形容女性,如俊俏一词,便用"伟"字将其代替。 孔令伟从小就不安分,她在学校时就展现了其性格的特异一面。她喜欢指手画脚,俨然以一副老大的样子站立在他们面前,甚至挑拨同学打架斗殴。 左起:孔令杰、孔令伟、宋美龄、孔令侃 不论是在小学还是中学,她在精英学校不爱拿着书本,而是喜欢拿着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手枪。 这个女孩十岁时,她那纤细的胳膊就能拿那支手枪进行射击,其后坐力竟没有震断她的手关节,简直不可思议。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当和她同龄的女孩子还在温室里念书写字时,她已经学会驾驶汽车。想必这个驾龄 ,不仅仅在她那个年代是一个佼佼者,即便是在汽车普及的现代,估计也鲜有人能在十三岁挂挡踩油门,当然,学车年龄的法律限制组织了这种现象发生。 但无疑的是,孔令伟从小就显示了其性格狂野、肆无忌惮的一面。 她不爱读书,但总会在学问上不懂装懂,如果有人质疑她的知识,她偏偏会毫无理由地、固执地要求别人服从她的方法。 在台湾时,有一次蒋介石心脏患病,急需诊断救治。孔令伟立即就拿起两本医书看了一两天,随后就将医书永远搁置一边,对年老经验丰富的主治大夫指指点点,东配一个药,西配一个药。 那些医生们惧怕这个孔祥熙的女儿,只好冒着冷汗点点头。以至于后来每当孔令伟来看望蒋介石时,医生们都会把真正给蒋介石开的药方藏起来。 孔令伟从来没有踏入过上海圣约翰大学一步,却拥有了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毕业证书。 1942 年时,美籍教授武道从日本占领下的上海,一路逃到了重庆。这个教授在知道孔二小姐竟然没有读过大学,而只是喜欢没日没夜地玩耍后,当即灵机一动,和宋霭龄商量出一种劳逸结合的上学方法。 教授能够如此热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想借此和孔祥熙搞好关系。 当时的上海圣约翰大学,没有函授这一学习方式,但这个美国教授却能够灵活处理。 上海圣约翰大学校门 武道教授要求宋霭龄在重庆随意请一个教师,再由他把这个教师授予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教师资格。这个教师只需家中教学功课,只要学分一满,就可以发毕业证。 孔令伟就是在这种独特的教学方式下完成了她的高等教育。在她的教师当中,不仅仅只有那个重庆教师,孔祥熙还煞费苦心地请来重量级的学者、教授。 规定每天在家中学习一个小时,但真正的学校时长只有几十分钟,其余时间这些老师都不得不陪孔令伟聊天游玩。但孔令伟也不是毫无所获,这些人当中有通晓英语者,所以在一年后毕业时孔令伟不仅拿到了大学文凭,还能够用英语进行一些交流。 她平日打扮也与那些名门闺秀大相径庭,她喜欢穿庄严的西装和军服,从不穿女性化的服装。脚下穿的一双皮鞋总是擦得铮亮,矫健的步伐更加掩盖了她的女性特征。 头发剪得短短地,还别出心裁地使扫帚一样发型往上翘。如果与人交谈时,她会漫不经心地从裤带中掏出一支大大的雪茄,她的小嘴必须张大才能含住雪茄,吸烟时的动作忸怩作态,很不自然,仿佛她是一个即将动怒、忍无可忍的国民党军阀。 联姻失败,终身未嫁 无论孔令伟怎么喜欢将自己打扮成"假小子",她成年后的择偶问题终究会摆上她面前。宋美龄决定将当时手握重兵的胡宗南介绍给孔令伟。 胡宗南就此问题一直在摇摆,因为孔二小姐的怪癖他早有耳闻。于是他去找戴笠,向他请教这件事情的看法。 戴笠口无遮拦地告诉胡宗南,孔令伟打扮的奇异和为人的凶狠霸道、贪婪跋扈。戴笠之所以敢搅黄宋美龄的联姻计划,是因为他另有所图,他想将自己的一个秘书介绍给胡宗南作为妻子,以此拉拢这个实力派军阀。 胡宗南 胡宗南被说得动摇了,决定改天亲眼看看孔令伟的模样。 他们二人约定在一个美丽的可供游玩的山丘见面,胡宗南见到的她和戴笠所描述的几乎一致。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胡宗南以军务紧急为由向她告辞,独自迅速跑下山去,将孔令伟扔到这个僻静荒凉的山里。 胡宗南过几天向孔家表示:"宗南一介武夫,对二小姐也高攀不上。" 这事使孔令伟气得破口大骂,对身边的仆人大声责骂。 过了不久,宋美龄又想促成卫立煌和孔令伟的婚事。这事被孔令伟意外地事先知道了,她不喜欢这个年老的卫立煌。卫立煌改天专为此时拜访孔家时,恰好孔祥熙和宋蔼龄都不在,孔令伟穿得怪模怪样地接待了他。 她的态度极为严厉冷漠,以至于卫立煌不久就站起来打道回府。这件婚事也不了了之。 在孔令伟下一个遇见的男人中,显示了她对年龄相貌或许并不介意,她更追求专一的互相尊重的婚姻;这在当时不为世俗所容许。她爱上了和卫立煌年龄差不多大的范绍增。 范绍增有一段时间经常出入孔祥熙的住宅,他认识孔令伟后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男人那般的厌恶和嫌弃,而是随和诚恳地和她一起跳舞、打网球。 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男人身上,孔令伟感到一种无微不至的体贴的大度的迁就。他们无话不谈。 范绍增没有在意她那特立独行的所有习惯,而是成为她不多的知心朋友,他也从中得到了好处。孔令伟从父亲那里得知的经济情报,经常透露给他,使他在投机生意中获得了巨大利润。 过了不久,他们就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孔令伟可以接受和他结婚,但要求他必须解除他原配夫人和姨太太的婚姻关系。 这个要求,对于范绍增而言代价实在太大了,况且他对孔令伟的感情更多的是彼此尊重的朋友,他无法在这一方面作出让步。 孔令伟得知自己无法说服他,她那蛮横的性格的矛头便立刻指向了他。他们两人不仅婚姻谈不成了,就连普通的表面友好关系也无法维持。 娴熟的投机钻营者 关于孔令伟荒唐的事迹,在历史上有许多记载,更有甚者,有传闻她曾不顾交通警察的劝告而故意踩油门撞过去,致使那个警察伤势极重;有一次开车又因赶时间而撞死了一个人,她只是赔了一笔钱,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些事情因为多流传在小道杂志中,其中或许存在夸张说法,但这也可以看出民众对国民党高层子弟的嚣张跋扈的不满。 如同她不爱读书又喜欢不懂装懂,她也热衷于插手政治。 在抗战爆发前,全国掀起人民捐献钱财购买飞机的活动,在许多爱国民众和海外华侨的炽热的激情下,不久就筹集了一大笔钱款。 不幸的是,孔令伟竟是这笔意义重大的钱财的经手人之一。她被授命于向美国军方购买战斗机。当时美国方面的报价是每架10万美元,在孔令伟的一阵胡搅蛮缠之下,最终同意以八万美元的价格出卖。 但这种节省并非是值得喝彩和庆幸的事情,其中的差价全被孔令伟收入囊中,而美国人对这个女人的讨价还价感到十分愤懑,每架飞机的售价损失了五分之一,他们则在飞机马力上动了手脚,将飞机马力调整到比原先设置要少于五分之一。 在整个抗战时期,她都是一个精明而又贪婪的投机商人,凭借她家族上的便利,谁也无法知道她在大陆、台湾捞了多少钱。 在她去世后12年,台湾税务部门还宣布她漏缴了 1.5 亿元遗产税,并要求她的遗产继承人孔令仪补缴。而这件事情只是证明她投机取巧的冰山一角。 尽管她的财产可供其一世享乐,但却从来没有给自己的仆人、下属加过薪。她主管妇联时,妇联工作人员的薪水很久没涨了,有一次宋美龄通过了员工加薪方案,到了她那里则被一举否决。 "她们做的事情比以前更多了吗?要加薪。我不允许!"她冷冷地说。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孔令伟后来管理着位于台北、由宋美龄创办的振兴医院。 她的医学知识或许比一个农民知道得还要少,她为此闹出了不少笑话,而她专断独行的作风又不容许任何改变她的主意,这家医院的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只能默默接受这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她不允许病人一起搭乘电梯,只能一个一个来,患者不能坐在医院的沙发上,只能在挂号大厅等待漫长的队伍。谁也无法理解这么做的原因,倘若这是疫情期间或许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样的规矩发生在孔令伟生活的年代,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为了医院的美观,孔令伟要求撤销了医院内的小卖部,使病人不得不多走几公里才能买到需要的用品。她也不允许医院的墙上有任何指示牌,包括医院内那些介绍疾病知识、卫生基本常识的贴纸,因此,如果不是这里散发出淡淡的药味,当时凭外观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座医院。 不懂装懂的代价 1994年,孔令伟在美国时经常感到肚子疼,痛得使这样好强倔强的人也难以忍受,她是不会轻易看医生的,这次她却不得不屈服于疾病的折磨。 美国医生诊断她患了肠梗阻,但还需进一步检查。孔令伟不信任这里的医生,8月初她又飞回台北,在自己所管理的振兴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俞瑞璋是深受她信任的人,给她治疗过许多次。仿佛她的固执会随着年龄而增长,她这次拒绝了医生要求她作一次检查的建议。 给她动手术时,俞瑞璋发现直肠边长着异物,凭经验估计这是直肠癌。 手术后,孔令伟感到病情好转,已经73岁的她对自己的健康仍然充满信心,她认为医生的估计纯属多虑。她也因此而错过了及时的治疗时机。 没过多少天,她的身体又感到承受不住病痛,再次进了振兴医院的手术室。 医生在检查中发现癌细胞已扩散其肺部两叶,而且存在向其他器官扩散的可能。医生建议她做一次化疗,孔令伟摇了摇头,她认为医生简直小题大做。凭借自己对这所医院的权威,她最终迫使医生服从了她的一切想法。 孔令伟一次次自作主张,终使病情恶化,在9月份,医生就判定她熬不过今年了。 振兴医院副院长专门飞往美国,向宋美龄汇报孔令伟的病情。此时宋美龄已经96岁,她听闻感到十分悲痛,决意要看孔令伟最后一眼。 孔令伟和宋美龄 虽然很少有人能忍受孔令伟怪癖的性格,但宋美龄可以说是她终生的密友。论辈分,宋美龄是孔令伟的姨妈,但从两人平日里的亲密程度恐母女之间也难有所及。宋美龄不仅将自己的公务放心地交给孔令伟处理,也容忍她的一切令别人指责的行为。 致使有人认为她们的关系另有玄机,怀疑她们本就是母女关系;但并无切确的史料可以证实这种说法。 宋美龄不顾年迈体衰,听到消息就从美国飞到台湾。下了飞机,宋美龄先看了桃园县慈湖的蒋介石陵,到了下午才动身前往振兴医院。 她在亲友和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走到孔令伟病榻前,看到插满管子、脸色苍白的孔令伟不禁感到痛心。 孔令伟已无力气表示这位终生密友千里而来看望她的欣喜,只是眼角稍微弯曲,表明她在微笑。 晚年宋美龄 宋美龄回到美国后,过了两个月(11月16日)就听到孔令伟死去的消息。她的遗体被运到美国,埋葬于孔家购买的的墓园里。这里也埋葬着她的父母和一个哥哥。宋美龄全程出席了她的葬礼,不仅如此,当众人全都散去之后,她仍然默默地独自站在她墓前,过了好久才离开。 结语 这个行为奇怪的女人,关于她为何会变得如此与众不同,有人认为是家庭长辈形象错位所致。 传统家庭一般是"严父慈母",而孔令伟家庭则相反,孔祥熙经常忙于公务,一个月也见不到几回孩子们,一旦和孩子们接触,总是以一副慈爱高兴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宋霭龄则担负起了家庭教育的工作,她非常严厉,管教着孩子的一切方面。由此造成了孔令伟的心理的扭曲。 但梅客认为,这种说法有一定可取之处,看到了家庭环境对幼童期成长的重要性,而这种影响会对未来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其实,孔令伟的品性看似鲜有人与其有相近之处,但她身上仍然具有国民党腐败的共性,如贪婪的投机、军阀式的冷酷蛮狠,从这一方面可以看出她血脉涌动的生命与民国孔大家族实是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