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为何对库页岛无感?清朝是它脱离版图的罪魁祸首吗?
总面积约7.64万平方公里的库页岛,又称苦兀岛、苦叶岛,是外东北的一部分,昔日的中华第一大岛。
库页岛是中国人念念不忘的故土,但库页岛之所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最终没有成为现如今中国版图的一部分,沙俄强迫清朝签订不平等条约割让土地是直接原因,但也是表层原因,根本原因是库页岛超过出了中国古代王朝控制力的范围之外。
我们可以认真想象一下,在你熟悉的历史典故里,中国古代没有任何一件大事,是发生在如今的库页岛周边的。库页岛这块地方对于长城以内的中原王朝和汉族人来说,仅仅是个地名而已,甚至很多王朝的皇帝、大臣、将军、百姓们,连这个地名都不知道,了解的也甚少。
中国古代也从未在库页岛上建立过实质性的统治,这种实质性的统治是指如同在内地那样设立郡县,或者羁縻州府、世袭土司。
可能有人会说明朝曾经在库页岛上设立过卫所,但是明朝统治东北的奴儿干都司事实上仅仅存在了20多年,此后就名存实亡。宣德年间(1426年到1435年),明朝对东北地区的统治就已收缩于辽东一带,对遥远的松花江、黑龙江以北地区,明朝早就放任当地部族自生自灭了,最多就是有几个有头有脸的土著酋长赴北京朝贡、请袭、叙职,朝廷和边疆部落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罢了。
永乐年间,明朝曾派太监亦失哈巡游过库页岛一次,但其实这跟三国时期东吴派人去台湾和郑和下西洋一样,仅仅是去过而已,什么也代表不了,更无法据此而论库页岛跟内地的关系有多密切。
开疆拓土不是一句口头上的话那么简单,维持某块边疆领土长久地隶属一个国家,要有充分的物质条件,其中就包括:其一,保持畅通的交通线;其二,当地的经济条件,能够供养派驻的行政和军事人员。
如果一个地区一直要靠外地提供粮食或物资,成为朝廷的财政包袱,长久之后中央政府必定负担不了,并连带引发税收、民生上的连锁反应,使得国家的人力物力陷入恶循环,最终必定招致臣民的反对。
比如,古代中原王朝不止一次出兵漠北、西域、西藏、青海等地区,有时已经征服了当地的政权,但一般都没有在那里久驻,更没有设置正式的行政区域,主要原因就是当地的供养能力,不足以使中央政府对当地进行有效地进行管辖。
以西域为例,中原王朝对西域的军事控制开始于公元前1世纪的西汉,但除了隋、唐曾在今新疆东部设立过正式的行政区域外,其余都只是以设立都护府一类机构进行军事监护,五代十国以后近千年的时间,中央王朝甚至连整个西域的控制权都丧失了。直到清朝乾隆年间,西域才重归版图。这不是中央王朝没有进取心,而是大漠绿洲的经济条件难以提供充足的财政,难以供养大军,交通也不便捷。直到今天,离开了现代交通工具,我们还很难来往于相距数百公里的各个地方。从边疆的地理条件出发,我们就能理解当年统治者的苦衷。
有些特别重要的地区,中央政府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但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让一个国家下定如此决心的,尤其是以19世纪之前的中国古代国家的治理水平而言,要在汉地之外的广大辽阔边疆土地上,全部维持正常的行政治理,这样的成本实在太高。
想想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我军为何在战胜之后主动后撤,就能心平气和的明白很多内在原因。
古代犯人流放边疆戍边
历代对东北地区的统治,大多局限于辽东一带,最远能到达松花江中游,对于广阔的松花江下游、黑龙江流域一带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对于东北当地的少数民族来说,库页岛似乎也不是什么"祖宗之地"。自秦汉以来,东北地区的几个重要的民族也都没有认真地经营和治理过这块土地。这个遥远的岛,远不如长城以南的汉地对东北边疆少数民族有吸引力。发源于东北的辽朝、金朝、清朝都是如此,他们连对待自己的龙兴之地都是这样,荒外之地库页岛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近在咫尺的鲜卑人、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满人都不是十分"待见"这块地方,更何况是万里之外的汉人呢。库页岛与内地的距离过于遥远,气候十分寒冷,在古代不适合经济开发。即使清朝没有设立柳条边,库页岛也难以有大批量的汉人移民迁徙。汉朝没有封禁东北,唐朝没封禁东北,明朝没封禁东北,那为何清朝之前这里依然没有大量的汉人移民呢?还是因为库页岛对古人来说,缺少吸引力。
缺少汉文化的输入,没有汉人定居居民,这也就直接造成了这里缺少对内地的向心力。
距离大陆很近、汉人移民众多的台湾岛也是在清朝才由中央政府首次开府设县直接管理,西南边疆很多少数民族地区在清末民初还是"半独立"状态,更何况是跨越辽东地区、跨越松花江与黑龙江的库页岛呢?
以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古代的交通状况,这里缺少建立稳定而巩固统治的基本前提条件。无法稳定治理库页岛,其实是符合古代中国国情的。
1858年和1860年,沙俄强迫清政府签订《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将库页岛据为己有,但在此之前,清朝早就没有了对库页岛的实际控制权。库页岛虽然名义上属于清朝,实际上早已被俄国和日本两国分占,法理上领有库页岛的清朝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18世纪末,日本和沙俄就相继从南北两段登上库页岛,沙俄的冒险家、探险队,日本的渔民、封建领主纷纷登上库页岛,俄国人叫它萨哈林岛,日本人则称之为桦太岛。
清朝嘉庆年间开始,俄日两国就在库页岛大打出手,此后两国多年和战不停,把拥有库页岛主权的清朝抛在一边。因此可以说,比起1904年到1905年在中国东北爆发的日俄战争,在中国领土上爆发的另一场日俄战争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进行了。
1905年,沙俄在日俄战争中战败,割让库页岛北纬50度以南的地区给日本,沙俄和日本分别在岛上建立了萨哈林州和桦太厅,形成一岛两国的特殊政治景观。二战后,战败的日本领土被局限在本土四岛及周边小岛,苏联就此全部占领了库页岛。
历史是延续发展的,虽然是清朝一手造成库页岛被割让出去,它的罪过不容忽视和洗白,但库页岛永久脱离中华版图的深层次原因,恐怕要从两千年来的历史中去寻找真实原因。
如果换成你是中国古代的某位统治者,你能预想到这一切,并派出大军、派驻官员占领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