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国际银行的风控之痛

　　独立 稀缺 穿透
　　大不代表强，不代表优。
　　作者：费力
　　编辑：木宁
　　风品：阚目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我的信息我做主，这不是一句空话。
　　2021年7月，一场个人信息监管风暴骤起：
　　7月4日，因存在严重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问题，滴滴APP遭下架；7月5日，BOSS直聘、＂运满满＂、＂货车帮＂也被启动网络安全审查。
　　7月10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网站发文：掌握超1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运营者赴国外上市，须申报网络安全审查。
　　不止互联网，另一数据大户银企也不太平。
　　01
　　半年罚金冠绝城商行
　　LAOCAI
　　7月16日，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处罚信息显示：由于提供部分个人不良信息，未事先告知信息主体等违法行为，厦门国际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莆田分行被罚55万元。
　　这不是厦门国际银行首次＂翻车＂。
　　2020年6月24日，因未经授权查询征信信息等行为数罪并罚，厦门国际银行北京分行被警告并罚款347.5万元。时任厦门国际银行北京分行副行长、风险管理部副总经理、支行行长等15名相关负责人被处0.7万至18万不等罚款。
　　应该说，这是一个行业痛点。
　　《中国个人金融信息保护执法白皮书（2020）》显示，截止2020年10月末，人民银行总行及各地分支行年内行政处罚单涉及＂个人金融信息＂的共181张，合计罚金超1.8亿元，其中银行是罚单＂大户＂，罚款1.51亿元、被罚155次。
　　数字大潮下，如何平衡数据挖掘与储户信息保护，应是包括厦门国际银行在内所有银企的一个严肃考题。
　　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从民法典到《刑法修正案（七）》，从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到正在审议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国家正在构建一整套个人信息保护法律体系，让民众彻底告别＂信息裸奔＂。但光有法规还不够，杜绝乱象根本在于企业自身的敬畏心与风控能力。
　　聚焦厦门国际银行，内控问题也够头疼。
　　6月15日，因未按规定要素、格式和和填报要求报告大额交易报告和可疑交易报告；个人银行结算账户开立超期向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管理系统报备；营销宣传广告语存在误导金融消费者产生歧义的内容，厦门国际银行漳州分行被警告并罚款26万元。
　　3月12日，因违规开展同业业务，厦门国际银行被罚780万元，两名相关责任人被警告并分别罚款20万、10万。
　　1月19日，因部分房地产开发贷款发放不合规，经营性物业抵押贷款发放不审慎；信贷业务审查不审慎，滚动发放无有效需求的存单质押款，虚增存贷款；资金需求测算不审慎，存在超需求授信问题，厦门国际银行被罚160万元。
　　......
　　企业预警通App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银保监会、人民银行、外管局公告的银行罚单共计3231张。城商行中，罚金总额最高的是厦门国际银行，9张罚单累计被罚1000万元，在城商行上半年罚金总额中占比约11%。
　　拉长维度，罚单量和罚金额也有增加之态：2019年、2020年，厦门国际银行分别收到2张、7张，处罚总金额40万元，590万元。而2021年仅上半年，其罚单量、罚金额就都超过了2020全年。
　　处罚事由，也暴露诸多问题； 业务方面 如个人贷款贷前调查、贷后管理未尽职；授信业务管理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信贷业务审查不审慎，滚动发放无有效需求的存单质押贷款，虚增存贷款；资金需求测算不审慎，存在超需求授信问题；部分房地产开发贷款发放不合规；经营性物业抵押贷款发放不审慎；违规开展同业业务；违规办理函证业务等等。 管理方面 如重大运营中断事件的影响分析不准确，未能如实报告重大突发事件等等。
　　其中，不乏同一问题的连续翻车，如连续三年因违规办理函证业务受罚：
　　2019年5月，因违规出具内容不实的银行询证函回复函件，厦门国际银行泉州分行被罚40万元。
　　2020年12月，因违规出具与事实不符的询证函回函，厦门国际银行泉州分行被罚350万元。
　　2021年1月，厦门国际银行泉州分行再吃罚单一张。监管直指其＂函证回函工作内部控制存在缺陷。＂
　　所谓银行询证函，是指注册会计师或事务所在执行审计过程中，以被审计单位名义向被审计者的存款银行及借款银行发出的询证性书面文件，用以验证被审计单位在特定日期的银行存款与借款、信用证等事项是否真实、完整。 银行询证函是审计过程中的重要程序。
　　行业分析师李晨表示，目前银行函证服务价格属于市场调节价，询证函收费由各家银行自定，大部分银行收费在每份100元—500元间，询证函业务量较大者可逐笔议价。近年来，不乏公司财务舞弊乱象，银行函证及回函等业务是一个关注热点，如操作不规范不仅提高注册会计师审计风险，也将加社会信用风险，监管有严查逻辑。
　　2020年8月10日，财政部、银保监会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银行函证及回函工作的通知》，明确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应当规范银行询证函回函用章的管理制度，加强回函的复核控制，以提供真实准确的回函信息。在银行内部回函操作记录中应当体现处理过程及主管人员复核签字（包括数字签名）等内部控制程序。并做好回函操作记录的保管工作。
　　罚而又犯、屡屡出错，拷问厦门国际银行的风控体系、内控能力。
　　事实上，因风险管理漏洞厦门国际银行没少闹心。
　　去年8月，一张包含＂银行校招新员工不喝领导敬酒被辱骂打耳光＂内容的截图冲上热搜，厦门国际银行饱受舆论质疑。
　　事件后，厦门国际银行北京分行公告称，第一时间对相关负责人进行停职接受调查处分，并将在全行范围内开展警示教育。
　　然2021年4月，上海银保监局公布2020年银行业消费投诉情况通报，其中，城商行在沪分行投诉情况排行第一的便是厦门国际银行。
　　大教训也是有的。近年其不幸踩雷多起上市公司大股东贷款＂黑天鹅＂，例如康得新巨额存款＂失踪＂事件。
　　据证监会《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显示，大股东康得集团以康得新15亿募集资金存款向厦门国际银行作违规担保。此后，数位康得新股民向厦门银保监局举报，厦门国际银行在上述事件中的违法违规问题。
　　厦门银保监局回复称，厦门国际银行投资设立该单一资金信托过程中，未对担保程序及合规性进行必要的审核把控，未能有效履行合规审查职责及对分支机构的管理责任。
　　此外，*ST华仪、ST摩登、康尼机电等上市公司暴雷中也有其身影。
　　新京报报道称，厦门国际银行在多起类似事件中扮演相似角色：为＂高危＂贷款对象提供贷款，同时用上市公司存款作为质押物；一旦贷款对象有风吹草动，厦门国际银行立马就将上市公司的存款强制划走。
　　种种质疑中，凸显厦门国际银行风控之痛，完善、提升刻不容缓。
　　02
　　资本充足率连降 不良率上升
　　规模VS质量
　　LAOCAI
　　公开资料显示，厦门国际银行成立于1985年8月31日，曾是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银行。2013年改制成为中资商业银行。2020年，经过新一轮增资扩股，该行总股本92.47亿元，股权结构较分散，无控股股东或实控人。
　　近年来，厦门国际银行资产规模可圈可点。2017至2020年分别为7124.12亿元、8061.05亿元、9155.25亿元及9501.46亿元，离＂万亿大行＂一步之遥。
　　但规模扩张之外，发展质量也值考量。
　　2017年－2019年，厦门国际银行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89%、12.77%及12.26%，连年下降且均低于商业银行整体平均水平：
　　银保监会数据显示，2017至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整体水平分别为13.65%、14.20%和14.64%。
　　截至2020年末，该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及资本充足率分别为9.15%、9.49%及12.06%。资本充足率再次下滑，前两者同比上年分别提升0.11%、0.08%。
　　而银保监会披露的同期商业银行充足率三项指标平均水平分别为10.72%、12.04%、14.7%。
　　资本充足率四年连降，补血压力自知，最有效渠道之一就是上市。
　　厦门国际银行总裁章德春曾坦言，如不走上市道路，完全靠增资扩股是有限的，只有靠上市才能够支撑源源不断的资本补充。
　　公开信息显示，早在2007年厦门国际银行就提出上市计划，计划募资40-50亿元。
　　然受制于合资银行身份，一度搁浅。2013年，厦门国际银行完成改制后，其年报陆续提及上市相关准备工作。2016年，厦门国际银行想通过增资扩股、力争两年实现IPO，没想到老股东＂半路下车＂、福建发展高速放弃增发。
　　厦门地方媒体曾于2017年时发文称，厦门3家银行有望在A股聚首，包括厦门国际银行、厦门农商银行和厦门银行。
　　如今，厦门银行已跻身A股，厦门农商行也在等候证监会发审结果，唯独厦门国际银行依然站在交易所＂门外＂。
　　兜兜转转14年，为何这么难？
　　上市这碗饭，虽然光鲜，却也并不好吃。闯关日益高门槛，市场是否买单，需要自身硬实力说话。
　　抛开上文的业务合规力、风控水平，来看业绩表现：
　　2020年营收177.12亿元，同比增长4.91%。净利57.28亿元，同比下滑9.3%，归母净利润45.13亿元，同比下滑12.4%。
　　银保监会数据显示，2020年商业银行累计实现净利润1.94万亿元，同比下降2.7%。可见厦门国际银行跌幅远超行业平均水平。
　　这也是厦门国际银行近五年来，首次净利负增。拉长时间线，2016——2020年，厦门国际银行净利增速分别为27.63%、21.74%、7.85%、8.43%、-9.3%，增速有趋缓之势。
　　业绩下滑，与大幅计提信用减值损失及资产减值损失有关。
　　联合资信出具的2021年跟踪评级报告称，受外部经济下行和企业经营风险增加影响，厦门国际银行减值准备计提力度较大，对利润带来一定负面影响。 2017年-2020年，该行资产减值损失分别为11.4亿元、28.1亿元、51.07亿元和61.34亿元，4年间猛增4倍。
　　不良率也不省心。2017年、2018年不良贷款率为0.66%、0.73%，2019年降至0.71%。2020年又升至0.84%。
　　截至2021年一季度末，该行不良贷款余额53.38亿元，与2020年末相比增加9.44亿元。去年全年其不良贷款增长仅为10.61亿元。一个季度就暴露9亿多不良贷款，资产质量不容小视。
　　净利下滑、不良率上升、资本充足率连降，厦门国际银行的发展稳健性、健康度几何呢？
　　03
　　内外思考 当务之急
　　LAOCAI
　　发问并不突兀，大不代表强，不代表优。
　　资产规模持增的同时，如何夯实发展质量，不仅关乎投资成色，更关乎成长持续性、核心竞争力。规模与质量哪个更香，无需赘言。
　　放眼行业，去杠杆、防风险、提升资产质量是大趋势方向。如何实现规模与质量并举、降低衍生风险，应是厦门国际银行亦是新帅王晓健的核心思考题。
　　2020年9月16日，厦门国际银行官网公告，因年龄原因，翁若同已辞任厦门国际银行董事、董事会战略委员会负责人及委员等职务。同时选举王晓健为新任董事长。
　　公开资料显示，这位＂70后＂新帅也是厦门农商银行的元老，自2012年成功改制后便一直担任董事长，曾在工商银行有过18年从业经验。
　　从千亿农商行调任规模近万亿的城商行，王晓健可谓事业更进一步。但看看上述烦恼，面临挑战也不少。
　　2018-2019年，厦门国际银行约有48笔股权拍卖，其中约有22笔流拍。
　　阿里拍卖网显示，2021年4月30日，深圳华荣丰持有的厦门国际银行8000万股权被公开拍卖，起拍价4.16亿元，最终被厦门国贸以起拍价拍下。
　　资产评估报告显示，截至评估日2020年6月30日，深圳华荣丰持有的厦门国际银行8000万股权的评估价值为5.06亿元，起拍价较评估价下降17.79%。
　　如何内塑风控、外强业绩，如何夯实资产质量。用更多成长性、合规性、稳健力提振内外信心，是新帅王晓健的当务之急。
　　下半年，会有改变之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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