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套捐！大量公益组织在薅羊毛？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寒了谁的心

　　作者：古原，独立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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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套捐。
　　9月5日，腾讯公益拿出一亿元来配套社会组织捐赠。
　　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旗下的中国家庭儿童预防烧烫伤干预项目的一位负责人，公然在网上发动网友套捐，打着的口号是你捐赠，我报销。
　　自腾讯开展类似活动以来，公益组织套捐就一直都存在。
　　2015年，腾讯发起99公益日活动。
　　为了吸引公众为公益机构献爱心，腾讯还制定了一个＂配捐＂规则。第一年的玩法是＂网友捐一块，腾讯就捐一块；网友捐一万，腾讯就捐一万＂。
　　此后99公益日就成了腾讯配捐的长期活动。
　　2015年总配捐金额1亿元，2016年，金额高达2亿元，2017年腾讯加码到3亿元，并带来其他企业配捐资金3.09亿元，总金额高达6亿元。
　　而在当时，就已有大量传闻表明，大量的公益组织在薅腾讯的羊毛。
　　＂套捐＂是什么？这个你可能从未听说过的词，意思倒是很直白——套腾讯的配捐。某些机构为了最大限度的得到腾讯的＂配捐＂，竟然自己给自己的公益项目＂充值＂。
　　套捐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第一种，与＂志愿者＂合作：机构拿出账上资金分给＂志愿者＂分批捐；＂志愿者＂，拿着机构分发的资金捐赠给制定项目。
　　第二种，与企业合作：机构与企业协商，让企业发钱组织员工分批捐。还有些机构负责人自掏腰包（或借款）作为套捐资金池，事后提款套出。
　　第三种，就是欺骗网友，让网友参与捐赠，自己来报销，这种方式能够更好的逃避腾讯的监管，制造出真人捐款的假象，从而套取腾讯的配捐。
　　那这些公益组织的利益在哪里呢？
　　第一，这些定制项目的捐赠操作是由公益组织把持的，到底捐出去了多少，有多少到了受助人手上，甚至受助人是真是假，天知道。
　　但我们绝对可以判断的是，如果为了要去帮助一个人，完全不需要采取欺诈的手段。驱动他去欺诈腾讯的只有利益，这是明眼人一看就懂的操作。
　　第二，即使是真实的捐赠，公益组织依然可以获利，因为他们可以获取总金额最高10%的运营经费，搞个几百上千万，也有几十万至几百万不等的管理费可以拿。
　　公益圈，你以为是一个充满爱心的群体吗？
　　其实不然。早在郭美美事件之后，公众对慈善组织、公益组织的信任就降到了冰点，近年来各类公益组织的行为屡屡受到检验，各类欺诈圈钱事件总是让公众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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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益组织反复出事的原因是什么呢？
　　1）
　　公益组织之间缺乏竞争因素
　　要知道，在 2016 年《慈善法》出台以前，中国一直将社会公益组织划分为三个类型：社会团体、基金会和民办非企业单位。其中，基金会又分为公募基金会和非公募基金会。
　　只有公募基金会才能对社会公众筹款。其他类型的社会组织只能被动接受捐赠，要想＂公募＂，必须找到公募基金会合作。
　　《慈善法》出台后，开放了公开募捐资格，慈善组织依法登记满两年后就可申请。
　　也就是说，中国私人慈善组织是自2016年后才刚刚起步的婴儿，还不成熟，还没有出现通过市场竞争获得良好声誉的组织。
　　慈善本来就是民间自发的行为，放开民间慈善，是正确的方向。
　　但放开到成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各类私人慈善组织充分竞争，以让部分慈善组织通过良好的声誉获得市场信任。在这个过程中，出现大量的骗子和不规范的慈善行为，这是难免的。
　　历次事件证明，官办慈善组织也不可靠，而市场需要等待，好的慈善组织需要长时间的市场验证和声誉积累。
　　2）
　　人们不接受慈善组织是市场机构
　　善良的人们，总是以为慈善组织就是由一群有爱心的人组成的，他们无私奉献，他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甚至很多人连慈善组织需要管理费都接受不了，他们问，凭什么我们捐的钱，他们要抽走10%？这些人是在做慈善，还是牟利？
　　我们应该接受的是公益组织其实也是一种市场机构，和公司是没有两样的。
　　公益组织服务于捐助者，他满足的是捐助者帮助他人的需求。
　　他一样在提供服务产品，人们评价慈善组织的产品质量的标准是，他是否能真正将善款送到个人手上，他的效率是否足够高，他的中介费（管理费）是不是足够低，他的慈善操作行为是否是真实的。
　　如果一个好的慈善组织（公司）能将这些做好，那我们说，这就是一家成功的企业，他就能成为优秀的公司，并获得不错的回报。
　　比如水滴筹就曾经因为0.6%的微信提现手续费受到质疑。
　　其实这个费率比这些公益组织的费率低太多了，很多公益组织的管理费在5%以上，况且这个费率还是第三方收的费用。
　　水滴筹是靠用免费做公益信息中介引流，通过其他项目来盈利的商业模式。
　　但水滴筹可不可以收善款的手续费来盈利呢？
　　当然可以，这是更好的商业模式，因为这能让水滴筹投入更多的精力来确保真实性，防止诈捐，找出更多符合用户心中的受助者。
　　但是，《慈善法》规定，慈善组织不能是营利性机构，并且有诸多规定限定慈善组织投资、获取利润等。
　　那在这种情况下，慈善就没法成为一门正当的生意。
　　但是，慈善组织中的人，也是自利人，他们利用各种慈善规则获利，就成为一种常态。
　　这个世界很奇怪，人们总是相信世界上有一批人，他们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专门为别人服务，为别人献爱心，从来没有自己的利益的。
　　但现实告诉我们，其实人和人都是一样的。
　　3）
　　慈善组织本质上是官僚组织
　　不管是官办还是民办慈善组织，当慈善法不允许慈善组织盈利时，这时这样的组织就是官僚组织。
　　什么叫官僚组织？
　　这是一个中性词，官僚组织基本上不以金钱为导向，而这是有意义的，因为人类要追求的目标从来就不仅仅是金钱那么简单。总有些时候，人们并不追求金钱利益。
　　官僚机构的雇主和雇员不从这个机构所获得的收入当中直接分配收入。也就是说，不管这些机构的收入是高是低，这个机构雇主和雇员的收入都不受影响。
　　官僚机构至少有一部分的营运资金不来自于他们的营运活动，钱是从别的地方划拨过来的。
　　这样的机构叫官僚机构。用这个标准来看，政府当然属于一种官僚机构，大学很大程度上也是这样的官僚机构。
　　除此以外，私人机构里面的研究所、研究中心也具有这样的特征，慈善机构、宗教团体也具有这样的特征。
　　比如，民众捐款给科学家，让他研究一下宇宙是怎么回事，可能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不管他研究结果如何，大家也不在意。
　　因为缺乏了满足需求程度这个考核指标，官僚系统要进行绩效考核就变得格外困难，有时候我们看到官僚体制的效率比较低，原因也在这里。
　　但官僚体制中的人，是有利益诉求的。
　　他们追求工资的提升，津贴的增加，社会声望的提升，这就与官僚体系本身形成冲突。
　　人们不得不借助第三方，比如媒体、比如审计机构等方式来监管他们，让官僚体制里的人不要去追求个人利益，比如我们经常会说，当官不发财。
　　但官僚体制中的人也是人，他们的人性不可改变，这就与监管形成冲突。
　　不管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官僚体系，宗教组织，政府，慈善机构，包括研究所，都经常暴出各种腐败丑闻。
　　此次套捐事件，不过还是官僚体制中人为了利益冲破监管的一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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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如何减少类似事件呢？
　　那得相信一句话才行，那就是商业就是一种满足需求的手段。
　　慈善也是人们的一种需求，也可以通过商业来满足。商业在满足需求方面强过官僚组织的原因是。
　　第一，商业是有正负反馈循环的。
　　只要时间够长，消费者会用脚投票来给予商业机构正反馈或是负反馈。
　　第二、商业的发展主要依赖商誉机制。
　　一个市场化的机构，如果内部员工出这样的事，这样的机构会在商誉机制下马上倒闭，但丑闻缠身的官僚机构不会，最多换个领导，换个员工。
　　第三、商业具备有长期利益诱导功能。
　　商业能让一批长期主义者参与经营，他们的目标可能是百年事业，所以他们不会用急功近利换取企业的长期生存。
　　第四、商业能形成规模效应。
　　在商业的竞争下，会有企业越做越大，越大意味着效率越来越高，他们开始追求低毛利率但超大规模市场，并且他们的商誉风险越来越高，他们有能力控制风险并在出问题是赔偿消费者，而不是一跑了之。
　　不要把爱与商业对立起来。
　　爱也是人的一种需求，市场就是一个相互满足需求的合作场所。
　　也许，让市场进入慈善，会让慈善变得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