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辽阔着,清冽着,天上几朵云无声飘过。这个时候的鸟儿,忽而高飞忽而俯冲,蓝色背景不停地画出纵横交错的自由线条。清风摇动着细细的梧桐,叶片婆娑,心也婆娑。很多花儿从远方的霞光中渐渐醒来,又薄又轻的雾开始浮现于一个安静的早晨,一个无名的早晨。 找了阴柔这个词来形容月,感觉还比较贴切。月会相思,月懂情调,人格化的月总有着世间至美。月满月缺,悲欢离合,有多少人间事就有多少人间情。阴阴柔柔的月,古旧,幽凉,宁静,挂在暗暗的天上,也挂在明明的心里。 名美,地荒,这是我对青海的印象。只知道它是长江黄河的源头,只知道它是佛声缭绕的所在。青海是我思想里的一片留白,很远也很静。也许,我会把暮年远足的第一次留给青海,青海也应该是阴柔的人一个蓬勃的出口,我将从这里奔向辽阔和浩瀚。 站在野外,站在充满茅草气息的野外,能听到冬日虚弱的声响,流水和落叶的声响轻轻从耳际滑过。看着枯黄与灰褐交错的野外,我会想起已谢的草绿与花红。视线平扫干裂的枝梢,并透过庞大空旷验证着每寸时光。我还是愿意这么说,让安静还原荒凉,让荒凉抛弃永恒,野外终将迎来一个不会褪色的缤纷季节。 天际飘雪,就在黄昏。细密藏在静里,一种无端的落寞穿过阴暗云层。唯一的白亦是孤独的白,占据东南西北,铺满上下前后。雪色黄昏好怅寥,湖也在其中,林也在其中。凛冽的围困,凛冽的浓缩,微茫天籁,横笔抒情,从叶到枝,从眼到心。苍穹低垂着,心思高扬着,我在音符般的雪花上闻到了明天的芬芳。 去乡下,找幽静,去看点什么,去听点什么。云会播种,水会收获,云水旖旎,旖旎于一串串青翠遐想。泥土的气息,虫鸟的气息,盈盈环绕着倦怠的身体。舒服的躺在小院摇椅上,西边落日,东边升月,东西之间有禅意正轻轻穿梭。炊烟起了,饭菜香了,一低头草花还芳菲,一抬头蝉鸣还悠长。 翠湖,多好听的名字。那儿只有春夏,没有秋冬,也就没有了荒凉和落寞。试图临湖而居,看她的光线,看她的声色,看她永永远远的温柔和安静。翠绿在浮在沉,反反复复,空空荡荡。翠湖该是世外的一部分,最清澈的一部分,最深邃的一部分。翠湖也像你的素衣,与那些垂柳扬花一道,留给我最好看的模样。 坜坜溪石,秀秀菖蒲,灰中生绿,静中发凉。菖蒲供于案头,配以若干绿苔,倒见几分清姿色。纤细里去看散淡,疏朗里来品古雅,胸中俗念顿去也。想那菖蒲乃野外之物,早已于水流淙淙处,得天意,得雨润,满身素洁,一心安宁。虽昨日移植案头,山林野趣却仍幽然。 雪白的手在雪白的瓷上游走,几片绿,数点红,再加一溪,再加数云,虚描景色,虚设愿望,倒也应景悦心。那花凭空爆芽涨蕊,呼之欲出,然而看上去又濛濛的,远远的。枝蔓斜逸,花似满月,丰神在此,古意在此。就借其入梦吧,时间很老,世界很旧,瓷花却遗世独立,静物也寂寞深长。 低沉,粗壮,还带着几条幽咽。月下,花上,那么纤细的地方却附着长箫久久的悲号。像瀑布,像河流,重重地喧泄着。那是一番无语的诉说,那是一种有心的传递。如此反反复复,如此层层叠叠,直扑耳际,直抵魂魄。慢慢的,箫也远了,林也静了,我也睡了。 与天一点不搭界的桥,就在街路的两侧。桥上一人看,桥下万车行,黑白灰,红蓝紫,像一条湍急的彩色河流。只有站在天桥,才会领略拥挤中的繁华带来的满腔震撼。白天黑夜衔接着,风霜雨雪衔接着,天桥让人看到了重复与循环的真相。在这喧哗的世界里还有宁静的心,这个人一定是走进了弘大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