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身影

　　文/王安宁
　　今天是我预订的旅游团出发的日子，昨天就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按时上车不迟到。这是一次大巴游，通知我五点半在上车处等候。我住的地方距上车地点大约有五里地，此时公交车还没有开行，按说坐出租车最好。但我怕那时还没有出租车，一旦找不到出租车就要误事了。于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提前一小时起床，就算没有出租车，步行也可按时赶到。
　　我背上行囊出发了，谁知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出租车。我想，这么早就到集合地点，一个人要在那里等一个多小时，那该多难耐啊！于是一咬牙索性步行前往，这样就可以把时间消耗在路上。
　　这是条老街道，街面大多为民居，少有机关单位。两旁的街灯还在亮着，路边留下了两排孤单的斑驳树影。没行多远，忽然听到 ＂咯咯咯——＂的公鸡打鸣声，这久违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亲切。再往前走，又有公鸡在叫，此起彼伏，一连有五六只鸡叫起来了。它一下把我的思绪拉到了遥远的儿时起早上学时。
　　如今在农村早就听不到公鸡打鸣了，而在城里，竟然还有这么多户人家在坚持养散鸡！是他们对农家生活的眷恋，还是养公鸡赚钱为生？这声声曾经熟悉的公鸡打鸣，让我有些陶醉了！
　　偶尔，街道两旁会闪过几家店铺的灯光，在夜里显得那样引人注目。抬头望去，主人正在忙着生炉子、切菜、和面，我猜想那定是卖早点的店铺。这些亮灯的人家或是卖豆腐泡，或是蒸包子，亦或是炸油条。当别人还在酣睡时，他们已经在为新一天的生意忙碌开了。
　　乡间有句俗语：＂黎明觉，八抬轿＂。是说黎明觉睡起来更香，不愿有人打扰。这些卖早点的人们，其所以舍弃黎明觉早起干活，为的无非是多赚一点钱，图的是一家人有个好日子。这就是平凡人家的生活，生活原本并不浪漫，而是实实在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你付出多，它就多给你；你想偷懒，它给你的就必然会打折扣。
　　三年疫情，有多少店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次次小区封闭，一回回核酸检测，谁还敢奢望去饭店开荤！你就是有那个胆，防疫政策也不允许啊！人们都在苦苦挣扎着，期盼着。那租下的店铺，租金还没挣够，小区又封闭了。盼星星盼月亮疫情总算过去了，哪个不想赶紧趁机大干一回，好走出经济的恐慌！透过那点点灯光，我似乎看到了店主心中的期冀！只要这黎明的灯光还亮着，明天就有希望！
　　街灯下，不时有人骑车匆匆而过，那是上早班的人们在赶往单位。身着橘黄色马夹的环卫工人，正手握扫帚和簸箕，在＂刷刷＂声中为这座城市美容。一个烟蒂，一片纸屑，一块塑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为了这座城市的洁净，他们在早早负重前行。
　　感恩吧，人们！没有这些黎明前的身影，就没有我们看似平常的生活！
　　天还没有亮，我在思索中不知不觉来到了集合地点。车上人已坐满，我只好坐在了大巴最后边的座位上。我不知道，车上的人们，上车途中是否也有和我一样的见闻，是否也像我一样想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