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盛名与光环之下你所不知道的闽北

　　文 阿季
　　摄影 阿季 陈皮 我身边的福建人，没有一个没去过武夷山的。而且某些闽南人言之凿凿地说，人生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去武夷山。 有人会问你光泽、浦城在哪里， 但决不会问你武夷山在哪里。 去武夷山的人，当然都是奔着九曲溪、天游峰、水帘洞、一线天和大红袍去的。但是闽北不止武夷山啊，所以闽北还有什么隐藏的菜单栏呢？我决定把闽北翻个遍，将散落在闽北的珍珠串起来。
　　自驾游的参与感是非常强的，车是移动的家。四个轮子飞也似的转动，天色的变幻，尽在眼底。时间在我们踩油门的瞬间溜过去，风景画卷在汽车的轰鸣中一卷卷展开。冲出城市的牢笼，在高速上一路狂奔，一程阳光一程阴，欣喜地看到不远处蓝天下白云绕着群山，我想就是戴云山了吧，果然在路边看到了戴云山的路牌，心里充满押对题的大大满足。 从白天到晚上，进入山区，总是害怕进隧道。但到了晚上，整条高速都是隧道。 因为之前特地去了沙县 （ 去沙县吃沙县小吃的我直呼：此沙县非彼沙县！   ） ，这次路过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从沙县的高速口进了，也许这就是被美食支配的身不由己。第二次去沙县，最想吃的不是没吃过的美食，而是吃过的 佳兰烧麦，经过回忆的慢镜头回放，烧麦自带滤镜。但又怕陷入食物第二次吃就没那么好吃的魔咒，尽管如此点的时候依然无视新欢，立场坚定地点了旧爱粉丝烧麦和烫嘴豆腐，天呐，我的味觉记忆又被刷新了一次：都是素色的美食颜值旗鼓相当，烧麦荤素搭配总相宜，黄花菜豆腐汤解了肉糜的腻。再加上一旁的食客喊着：老板再加一盘烧麦！加一份豆腐汤！简直充满了抢食的欢乐。
　　吃沙县小吃，还得到沙县来！ 冬天， 北方的人到了南方：你看人家的树多绿； 南方的人到了北方：这边的树很有颜色。 场景的变化让人找到了长途跋涉的意义，总是要有不同的发现，人们才愿意对远方保持执着和冲动。
　　十二月的龙栖山，水杉大道已经变成焦糖色，水杉的叶子纷纷挣脱树干簌簌地盘旋坠落，美得让人心碎。地上积得厚厚的一层好像咖啡粉，山林里只有鸟在回应这一切。路，就像花式体操运动员手里的飘带，蜿蜒流淌。车开到一个拐角，已经顾不得拐了，我在左边发现了一头麋鹿，睁着大而无辜的眼睛，和鹿隔着车窗对视了几秒，我终于决定拿手机开窗拍照的时候，鹿隐入了森林中，不见踪影了。
　　人间至美，总是稍纵即逝。
　　虽然深冬的天空一直是阴翳着的，但冷色调下的闽湖更显清丽脱俗。我对着闽湖，闽湖边的一栋二层小楼内，老太太临窗而立冲着我张望。 这也是我第二次到尤溪看银杏。在龙门场古村，本来以为能看到银杏飘黄就已经足够幸运了，没想到古村还有古宅、老柿子树，漫天遍野的金黄与橘黄中，村里的老伯卖着自家果园采摘的芦柑，老婆婆挽着篮子售卖笋干和银杏果，村妇盖上锅盖饭香却跑出去纠缠饿肚子的人。厚厚的银杏叶，踩上去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煞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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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明特色的堡，书京的瑞庆堡 在桂峰村，负责宗祠修缮的老伯热心地指点还有哪里可以游玩的，走的时候，他用眼神目送。
　　三年了，旅游景区停车场的野草都半人高了 在和平古镇，看一场傩舞演出，面具人舞起来可劲儿的欢快，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古街两侧都是当地人做游浆豆腐的临街店铺，一位边做活计边留意外边情况的大婶儿，就算没有表现出买她豆腐的意思，她依然不带目的地帮忙指路。
　　上天总是偏爱武夷山多一些的，在闽北只有两种山，武夷山和其他山。武夷山景区这段时间免门票，但我这次的目标只有止止庵。
　　想去止止庵看看，完全是因为《山家清供》关于拨霞供的记载，发生地在武夷山，对方又是止止大师。我就想知道林洪一路上山，大概在哪里捡到兔子。兔子没看到，倒是看到了白尾雉。而且庵内的工作人员一口咬定，止止庵跟止止大师没有关系，虽然我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功而返。 到了武夷山一下子踏实了，被怠慢的肠胃发出了积极响应的信号。 离开武夷山我就没吃到那么好吃的稻香鱼、河螺、光饼和岚谷熏鹅。
　　稻香鱼总是上来一大盆，盆里漂浮着辣椒、青豆、芋子和稻花鱼，唔，金黄色的汤水预告了它的好吃，巴掌大的稻花鱼经过油煎和熬煮，出落得十分鲜嫩且风味独特，虽然有些细碎的鱼刺，但丝毫不影响人们饕餮一番。
　　只有肥胖型的河螺才有机会上餐桌，螺肉被挑出来的那一刻，肉质敦厚弹跳，一颗不够再来一颗，总也不够塞牙缝的感觉。螺是好螺，但武夷山人就是更擅长用辣椒、大蒜和茶叶来点化一盘看似家常的小菜。
　　一路吃光饼，但最好吃的光饼还是武夷山的，又薄又脆又酥，而且比起很多地方用电烤箱，武夷山的光饼还保留了传统的炉烤，底部烧的是炭火，饼胚贴在炉壁上，高温烘烤后，水分蒸发，光饼变得金黄焦香，趁热吃才不会错过光饼的最佳赏味期。
　　岚谷熏鹅当然也是不可错过的武夷山一绝，用茶叶、糯米、桂叶熏烤的鹅肉，熏香特有的味道就已经抓住了嗅细胞了，更别说紧紧抓住味觉细胞肉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最香不过贴骨肉。
　　因为旅游业发达，武夷山总是不缺好的民宿酒店。在武夷山椿泊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跑到阳台上看，大王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完全是被群山包围了，这便是住在风景里的幸福，墙内是小武夷，墙外是大武夷，武夷山之行因为椿泊变得更加美好和完整。
　　从武夷山市区出来，开车往东南方向走，一路去了五夫镇、
　　梅口埠 ，
　　政和杨源乡坂头村花桥 。 到了杨源乡一带，发现这里距离屏南已经相当近了，难怪有廊桥。村口在修路，但不妨碍我绕上六公里的羊肠小道进村，村子很古老，都是老人家，他们看着外乡人，像看着怪物一样。
　　从一扇狭小的门进入廊桥，全村大妈冒着严寒端坐在供桌前诵经，念什么无从考究，但被她们虔诚的身影深深地感动到是实实在在的。廊桥跨在一个河道上面，鸭子在河面上戏水。古廊桥两头连接着村里的古建筑，已经有点破败了，静默地陪伴着廊桥，听着村民们诵经。
　　试着从闽北找点什么叫板武夷山，只能说失望大于希望。但值不值得去呢？ 我的答案是：多去走走，当你说你来自哪里的时候，我对那个地方有概念。 沿途的美食：
　　尤溪泥鳅粉干
　　顺昌灌蛋
　　建瓯大肠粿
　　松溪芋丝肥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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