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黄土高原,叫作"坪"的地方实在是随处可见。可有一座坪,它绿意盎然、庄稼喜人、鲜花繁盛,让人流连忘返。 这就是泾川的何家坪。 初次听说何家坪,还是两年前的春天。由于县城通往南塬的道路要阻断一段时间,不得不绕路而行去上班,于是有人建议由何家坪上塬。何家坪是县城向东大约七八里的一个村子,沿着坪上蜿蜒的道路顺势而上,最终可到达南塬的高平镇。盘山的乡村公路,到底没有国道那么坦直,一路曲折,而且绕道较远,而我从那条路上来回走了十多次,是为了看花,何家坪的油菜花。 那时是三四月间,正是"桃花净尽菜花开"的时候。走过几家幽静整洁的院落,大片明亮的色彩一下子铺陈在眼前,那是遍野的油菜花在春风的召唤下集体开放了!下车后,我惊愕于眼前的景象。 上百亩的油菜,花朵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盛放着。绚烂耀眼的花田,有一种势不可挡的灿烂,仿佛一片金色的地毯一直铺到远方。微风吹拂时,人又像飘入了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涛翻滚,清香宜人。置身这片花海,看着蜂蝶嗡嗡嘤嘤在一簇簇花朵上蹁跹起舞,闻着满山四溢的花香,真是心旷神怡、满心欢喜。 金灿灿的油菜花和远处碧绿的麦田以及山上绿意盎然的林木形成鲜明对比,山峦是绿色的,大地是金色的,人在坪上走,仿佛是在装饰一帧水彩画。站在四月的何家坪,阳光温和而慵懒,春风柔媚清香,灿黄整齐的油菜花铺排在蓝天下,这明快艳丽的色泽、这整齐划一的气势、这恬淡清甜的花香,让每个在坪上的人都陶醉飘逸。 这是我第一次去何家坪。本是上班途中偶然路过,却与一场盛大的花事不期而遇,让我惊喜万分。油菜花的花期有三四周的时间,于是,我约了朋友一趟趟去,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慨和收获,直到最后花朵逐渐败了,油菜开始结籽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何家坪上不只有油菜花。当大地收到春的讯息,当阳光一日日暖起来,坪上屋舍旁的桃花就在一夜之间绽放了。一树树粉白的花朵密密实实遮住了树干,开在红砖白墙的院子里、篱笆外、小道旁,映衬在勤劳的农人眼里,掩不住的笑意像花蜜一样甜。接着开放的是一树树的杏花,千朵万朵压枝低,一直绵延到高处的山峦上。 去过何家坪的人,还守着一个赏花梦。沿山路而上,两边梯田式的田地里早在前两年就种植了芍药。我曾在冬天路过时见过栽花人给它们培土过冬,也在初春时见过幼苗一一破土而出。经过两三年的孕育,今年再上坪上去,果真遇见了渐次开放的芍药。 "五一"刚过,油菜花将败未败,满山的洋槐花将浓郁的花香溢满了整个小城。沿着何家坪上山,路边的野花争相开放,路沿两边整齐的紫穗槐一路用满树紫色的花朵夹道欢迎,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在身边摇摆,和山下油菜花田边的紫藤萝一样漂亮。山涧高大的洋槐满树花开,芬芳四溢。花田里千万株芍药在春风呼唤、春雨滋润下茁壮起来了,花骨朵儿饱满起来了,一朵一朵开始迎风绽放了。 辛勤的栽花人将花田里的杂草清理得很干净,田畔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每一株花树尽情地盛放。这里的芍药品名较多,白色的清新脱俗、粉色的风情万种、红色的娇媚迷人,还有各种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品种,无不端庄典雅、雍容华美。每一株花枝,经过农人辛勤的培育,它们已经枝干结实、枝繁叶茂,硕大的花朵向阳而开,竞相媲美。这一朵,花瓣柔软重叠;那一朵,色彩鲜丽清雅,朵朵都看不够。据说芍药是五月的花神,在何家坪,各种品种的芍药聚集在一起,从山坡开到山顶,占山而开,开得热烈,开得盛大,也当之无愧地占尽美好。 徜徉在花丛中,游人总是止不住地赞叹花的美丽与芳香,也感叹这一片沃野能酝酿出馥郁的芬芳。上百亩的油菜花期过后,结籽、收割、打碾,出产的菜籽油是人们餐桌上的必选食材。芍药,除了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外,从花瓣到花根,都可以入药,有不同的功效。 这几年,何家坪集约化种植油菜和芍药,不仅引来了周边大批的游客观光游览,还拉动了乡镇旅游业的发展、拉动了村民经济收入的增长。 如今一提起何家坪,大家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一幅金灿灿的喜庆画面。坪上花开了,游客笑了,村民钱包鼓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