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冬日母亲

　　主播读经典，陪您说晚安。大家好，这里是闪电夜读。我是邹鲁融媒主播陈雪，今晚与您分享一位语文老师的文章《冬日·母亲》。
　　窗外，阳光明亮，连发黄的树叶都透出温暖的光，散发出冬日少有的活力。可那年的冬天却看不到这样耀眼的太阳，只有刺骨的北风呼呼地刮着……
　　那时我还在上学。周末回家，坐在温暖的火炉旁，悠哉游哉地写着作业。穿着深蓝工作服的妈妈猛地推门进来，打破了屋里的温暖和安静。只见她匆匆奔到橱柜前，拉开抽屉就是一通翻找。
　　＂怎么了，妈？＂我漫不经心地扭过头问。
　　＂起北风啦，马上就要降温！鸡房后面的窗户还没封。＂妈妈边低头翻腾边应道。
　　＂哦——＂我继续漫不经心写作业。
　　＂你得给我帮会忙。后窗户不好封！＂妈妈抱着工具就往外走，忽然又回头喊了句，＂穿上大棉袄！＂
　　我把自己包裹严实便往外走，一推门，一股强大的力就猛扑过来，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缩缩脖子，继续往鸡房后面走。
　　等我绕到鸡房后面，妈妈已经蹲在地上测量塑料布了。狂躁的风不时将地上的塑料布掀起，妈妈一阵手忙脚乱。我忙跑上前帮忙，可插在兜里的手一伸出来就打了个寒颤。
　　妈妈量好尺寸，在塑料布上折好痕迹，将塑料布一头递给我，自己捏住另一头儿，便下剪刀了。北风继续扑打，塑料布被吹得＂哗啦＂作响。终于剪完了，妈妈一手拿塑料布，一手扶梯子往上爬。梯子被踩得＂咯吱＂作响，我赶忙伸手扶住。梯子上，妈妈将裁好的塑料布贴住窗户，一手扶住，另一只手接过我递上去的封条，然后抵上去一起按住，又腾出右手捏住一颗钉子，扎上封条，右手死死按住，左手则抡起锤子往上砸。＂嘣嘣嘣＂的声音被北风裹挟着吹淡，吹散，弥漫在飞沙走石的空气里，让人更加睁不开眼。
　　我用力地按住梯子的两根竖柱，仰头眯着眼张望狂风中妈妈的背影。风撩起她深蓝色大褂的下摆，她的腿有些微微颤抖。她的右手时而接住我递上去的封条，时而插进口袋去摸钉子，时而又捏住钉子狠狠按住压着塑料布的封条。被风吹得没有血色的左手则断断续续抡锤稳稳地砸着，一下又一下，砸破狂风一次又一次的猛扑，也砸破生活中一个又一个的困境。
　　是啊，就是这个瘦弱的身躯，在爸爸整日奔波在外时，勇敢地扛起了家里的半边天。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归她管自是不用说，还喂养着几千只鸡。小鸡从一只手掌能握住，到经过一遍又一遍摩挲后，长成肥肥胖胖的母鸡；玉米从被碾成橙黄的饲料，到化作一颗颗滚圆的鸡蛋，再装箱被汽车拉走，换成我和弟弟的学费跟一家人的美好未来。它们靠的全是妈妈的那双手，那双被磨出了硬茧，写满了岁月的手，那双放弃了舒适安逸，选择了倔强不屈的手！
　　此刻，这个瘦弱的身躯和这双倔强的手，又将肆虐的北风挡在了外面，因为她知道，保住了小鸡的温暖，也就保住了一家人的温暖。而我已被冻得发麻的双手，却悄悄用力攥紧了拳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讲台，好温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北风呼啸的冬日。趴在讲桌前监考的我，已满眼泪水。抬头看看下面正奋笔疾书的孩子们，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稚嫩瘦小，却有着倔强温暖笑容的小姑娘。而她，有一个心灵手巧、无所不能的＂左撇子＂母亲。
　　作者简介：
　　孔灿，邹城市语文教师，济宁市散文学会会员，济宁散文编辑部副主编。
　　主播简介：
　　陈雪，邹城市融媒体中心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