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张青舜 一日饭后散步,和北京的老战友铁鹰煲"电话粥"。聊北京冬奥会赛场精彩纷呈;聊传奇人物滑雪名星谷爱凌;聊短道速滑激烈竞争场面的惊心动魄……聊着聊着,不经意间又聊回到难忘的军旅岁月。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回想军旅往事竟成了迟暮之年生活的一种常态了。千里之外,隔屏听铁鹰聊起五十年前,在黄海前哨獐子岛参加游泳大赛时的一件趣事。 大约是在1972年的夏天。守岛部队和駐地群众,联合举办了一届规模浩大的军民运动会。为了办好这次运动大会,也为了驻岛部队和民兵日常操练,以及岛上军民文化体育生活更好地开展,这一年的春季,军民合力,在沙包子海边右面山脚下,开山填海,修路铺沙,建成一块有三、五个足球场大的操场。那次运动会,可以说是獐子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了。 篇幅所限,在这里不表田径场上载波技师苏峰,出手七十多米投弹的精艳一掷;不表"顾调度"潘连举技惊四座的"剪"式跳高;也不表高军辉、毕建平、潘连举,以及通信连共建单位十四中温福宏老师等,组成的强大的中、短跑,接力赛项项夺冠的空前盛况。就讲发生在游泳赛场上"煮鸡蛋"的小故事。 说起游泳,那可是守岛部队的长项。游泳训练是岛上部队的常年训练科目。每到夏季,午饭后无论是机关分队、大岛小岛,各个营连都会因地制宜,在駐地海边组织游泳训练。有时还组织携带武器装备的长距离囚渡。岛上渔民就更不用说。论说游泳,那可真是强手如云。但这次游泳大赛只比速度,不比耐力。 各分队都优中选优,派出自己的精兵强将。我们通信连出战的三名选手是:68年的大连兵南雁、70年的北京兵铁鹰、铁鹏兄弟俩。这三位后来被战友戏称之泳坛"三剑客"的,那可不是一般战士。他们都是从小就接受过正规游泳训练,又经过入伍后在海岛多年海里劈风斬浪,不但泳技大增,而且体魄强壮。他们三人个个又都是一米八的标准游泳身材。 虽说岛上四面环海,但却没有标准泳池。岛上渔民便划来两只木舢板,停在海域两端,中间测出50米距离的一排泳道。游泳选手检录后先下到海里,在船前排成一排,漂浮在水中待命。发令枪声一响,便从船的这头奋力游向对面的舢板,然后摸到船帮后方可折返。观战的军民则站在岸边大声为本队选手呐喊助威。游泳赛场一时锣鼓喧天、彩旗飞扬、欢声雷动!好不热闹! 我们通信连的三位选手,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先声夺人!100米、200米、400米,还有各项接力赛,每项必争,志在必得!几乎是每一项都是第一个到达终点,而且是常常包揽前三名。那真叫一个痛快!引得场外观众齐声赞叹! 连队首长看到这精彩场面、骄人战绩,顿时欣喜万分!游泳是大运动量,很消耗体力。眼看水中三人经过几番拼搏,早餐的几两高梁米饭加豆浆早就消耗殆尽了,体力已明显下降。于是连队孙长春和指导员,立即指示炊事班,赶紧回去煮鸡蛋。那时连队伙食标准每人每天不过几毛钱,平时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好在连队电话站养了一群鸡,鸡蛋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不一会儿,一小盆煮鸡蛋端过来了。大家忙上前七手八脚剥鸡蛋皮。待到游泳的哥们儿一出水,众人急忙上前往他们嘴里塞鸡蛋,上来一个塞一个,每个人嘴里都塞得满满。鸡蛋太干,咽着费劲。只见他们一边用力往下吞咽鸡蛋,一边赶紧下水参赛。岸上的连长指导员和战友们这时也如重释负,觉得这鸡蛋也顶上去了,他们应该能恢复体力,下面的比赛肯定更加精彩 ! 可谁也没有料到,事与愿违。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这哥儿几个,一个接着一个下水,一个接着一个上岸,一个接着一个狂吐不已!才刚吃进去的鸡蛋,经过一场奋力游泳之后,一上岸便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刚刚怎么吃进去的,转眼间,又毫无保留地吐了个一干二净!随后都瘫倒在沙滩上。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直把大家惊得是目瞪口呆。这究竟是咋回事?怎么会是这样呢?好在这几个拼命三郎拼尽全力,游泳成绩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直到后来,铁鹰、铁鹏、南雁赛后又被选进要塞区、警备区集训队,经专家指点,才弄明白。原来激烈运动时是不能进餐的。特别是游泳项目,吃的食物没消化就下水,胃肠受到强烈刺激,会出现严重痉挛,从而导致呕吐是必然的结果。 多少年过去了,当年的泳坛"三剑客",北京的铁鹰和铁鹏二兄弟,如今都已年过七旬,从教授、局长位置上退休多年。而大连的老战友南雁,却在十五年前英年早逝,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愿他的在天之灵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