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四月天上巳节北京运粮引河记游

　　水中的绿蒲和岸上的绿柳
　　我的一天从中午开始，倒不是每天都起那么晚，而是上午那点时间刚好搞搞内勤，中午开始写作。我的中午从下午三点以后开始，一天至此精华已尽，脑力枯竭，枯坐下去徒劳无益，况且散步也是我每日必修的功课。我一般四点出门，太阳尚高，加之天气暖和，常给我一种上午的错觉。
　　桃花照水
　　立春以来，我几乎每天都到河上去寻找春天的讯息。今天是上巳节，又是暮春时节的第一个周日，就更得去看看。一来看看人们踏青的盛况，二为收集素材、拍摄图片。
　　我从从文旅路桥下到河阴，时而沿着步道，时而沿着水边，走到九棵树中路桥；从桥下穿过，以同样的方式走到临波西路桥；再次从桥下穿过，走到临波中路桥，然后上桥回家。这一趟，华为运动显示六千多步。
　　上桥回家，再望一眼下一座桥
　　我走这条路线，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发现，至少每天都能拍到新的图片。因为路虽然是老路，但春天每天都是新的。眼睛难以发现的新变化，直觉会告诉你；眼睛可以看见的新事物，也会给你以新的视觉冲击。此时的北京，绝大多数树种仍然干枝丫杈，甚至让你看不出它们是死是活；然而早在十多天前，我已发现在一派干枯的醉鱼草（实为灌木）丛深处透出隐隐绿意，并且很快看到，在靠近松树的地方，竟有两株醉鱼草赫然长出齐整的新叶。今天我又去看过它们，不用说是更加翠绿了。由此我平生第一次发现，在通州乃至北京地区，最早进入春天的竟然是这种灌木。
　　干枯的醉鱼草丛隐隐透出绿意
　　边上一株赫然长满绿叶
　　走在这条路上，你会发现，河里的新蒲渐渐地从枯蒲下冒出尖来，渐长渐高，直到高出水面一尺多，反过来掩盖了枯蒲，绿成一片，并在水中留下清晰的倒影。你会发现，河阳的柳梢远看刚有点青，而旁边的山桃已红成一片，那是满树蓓蕾含苞待放；而且你很可能想象不到，它们会在一夜之间绽放。当山桃花还没开败的时候，柳条也青了，就该是春天的经典画面桃红柳绿了，只不过桃树的品种也很多，而我看到的与绿柳相映成趣的山桃花，则是白里透粉，好像春姑娘的面容——如果有春姑娘的话。你还会发现，两天前尚未开放的迎春，如今已是繁花满枝，一片金黄；丁香和连翘亦已含苞欲放，说不定明天就会繁花似锦。
　　新蒲绿成一片
　　桃花红，柳梢青
　　迎春一派金黄
　　丁香含苞欲放
　　行走在河阴，虽不像山阴道上那样＂山川自相映发＂，风景却也＂使人应接不暇＂（均引自《世说新语》）。河当然不像山那样多姿多彩，何况此河乃人工所开。相互映发者，河水、桥梁、草木也。两岸已建成开阔、平缓而有坡度的园林，营造出各种沿河景观，隔一段有一座观景台，步道、栈道纵横交错，有像公园那样曲径通幽，也有像山地那样分出层次。树木高低配合、疏密有致，而地上的小草，分明已开始返青。已经开得差不多的如紫花地丁和二月兰（诸葛菜），这些纯属野生。还有些看上去如野生一般，其实是园林花草，如金鸡菊，你必定会把它当成野草。我曾见过它们成片开放，其址已不复存在；现在看到的，想必是它们的种子落地长出来的。
　　河水、桥梁和草木互相映发
　　两岸已建成开阔、平缓、有坡度的沿河景观
　　每隔一段有一座观景台
　　桃树下开放的二月兰
　　这一切很难说有什么独特之处，使我应接不暇的当然不止这些。这条人工河上最亮眼的，莫过于桥梁了，正是一座座精美的桥梁与各种景物互相映发，变幻出种种迷人的景色。桥下的流水，水中的绿蒲，桥旁的杨柳，与杨柳交相映发的桃花，桥上湛蓝的天空，变幻的风云，以及从桥的一边去看另一边的风景乃至人物。
　　这条河上最亮眼的莫过于桥梁
　　从桥的一边看到另一边的景物
　　将这一切随机框进一个画面中，加以不同组合，那也是丰富多彩，千差万别。在一年的所有季节里，水中都挺立着芦苇，区别只在于枯的和绿的；岸上都生长着树木，区别只在于有叶和无叶。隔着芦苇的空隙去看桥是一番景象，隔着柳丝的空隙去看桥又是另一番景象，与单看芦苇、树木和桥全都不一样。
　　从芦苇的空隙里看桥是一个样
　　从柳树的空隙里看桥是另一个样
　　行走在树木扶疏的园林里，有时转过一片树林，猛然看见桥的一角，不禁使我有＂柳暗花明又一桥＂之感。有道是：＂文似看山不喜平。＂此河虽然是人工开掘，也须有些弯曲才好看。站在桥上看桥，好像每座桥都差不多，但如果靠近点这边或那边，手机镜头对准这一片或那一片，也会拍出不同效果的图片。
　　柳暗花明又一桥
　　河流也须有些弯曲才好看
　　手机对准哪边，都有不同的效果
　　三月的最后一个假日和四月的第一个假日，来河上踏青和休闲度假的人多起来了。转一点文，呼朋引类、牵黄擎苍——擎苍（鹰）倒没有，可以说擎竿，钓鱼竿、捞鱼竿，无非渔猎之具。至于牵黄（犬），则毫不夸张。我曾见一人带着一窝大犬，有五六条吧；也曾见一条大黄犬走在一家人前面，我正想给他们留影，无奈那条犬见我拿着手机，关键是还在注意它，几次想寻到桥上来找我的麻烦，我只得放弃。就在今天，我见对岸林中好像有一对母女，带着一条中型黑犬，自由自在地跑东跑西，就是不肯跑到母女身边来，使我很难拍到人狗同框，不过我终于还是抓拍了几幅。
　　一人带着一窝犬
　　终于拍到人犬同框
　　我看见对岸的桃花丛走出两位姑娘，这美好的瞬间被我抓了个正着。河对岸还有两位男人，一边钓鱼一边聊天，见我拿手机对着他们，我也就成了他们的话题。还有三五成群的人，什么也不做，就在河阳站或坐着，像晒太阳，又像看风景，还像在看其他人，或者是河里的什么东西，比如小鸊鷉。像我这样没事拿着手机乱拍的，想必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一边聊天，一边钓鱼
　　三五成群，什么也不做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家长们带着孩子来度假。一位妈妈带着孩子在绿树间嬉戏；一位父亲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在观景台和栈道上玩……有些人是专程带孩子来看＂鸭子＂的，河里的小鸊鷉最多，可能也有其他鸊鷉和秧鸡。也有真正的野鸭，昨天就有两只野鸭在我头上的天空盘旋了两圈，也许想降落在这片水域，但看到我和对岸有人钓鱼，最终还是飞走了。我看清了它们的形状和姿势，也听清了它们的叫声，确认它们就是野鸭。
　　一位妈妈带着孩子在绿树间嬉戏
　　一位家长带着孩子在观景台上玩耍
　　有一位带孩子的家长，一手拿着捞鱼的器具，一手端着一个装罐头的玻璃瓶，他虽然也捞鱼，但只想捞两条小鱼给孩子看，或者让孩子养，并不过分。所有这些，窃以为对孩子们不无裨益。然而也有过分的，有位家长带着半大的孩子，自制了一张带长柄的网，至少有雨伞那么大，在水较深的岸边捞来捞去，不时举起网来盘点猎物，这种行为对孩子的影响恐怕不大好。
　　一位家长用罐头瓶盛给孩子捞的小鱼
　　一位家长则用黑色的网捞鱼
　　美哉，河上四月天！我之所以有动机写这篇文章，就是为了把我在河上拍的照片尽可能地多发出来一些。美之所以为美者，很大程度上就在于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