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自驾西藏（十）

　　7月25日：拉萨的大昭寺、八廓街
　　入住夺底七天酒店后，我们全是在隔壁一家早餐店吃早餐，店里有卖南瓜粥、青菜粥、油条、肉包、菜包、茶叶蛋、煎蛋，品种还算可以，就是小店卖粥居然没有咸菜奉上，真心有点无语，幸好一带一路的麻辣萝卜丁这下算是起了大作用。
　　今天的行程是坐公交到城区参观小昭寺再去相距不远的大昭寺和围绕着大昭寺的八廓街，结果下车时因离大昭寺近，随着人流直接去了大昭寺而将小昭寺省略。然而，小昭寺的建立和存亡与大唐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虽然不去还是想将它的曲折离奇说上一说。
　　小昭寺藏语称为‘甲达绕木切’，位于八廓街以北约500米处，是吐蕃王松赞干布于公元641年，为供奉大唐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所建。相传文成公主进藏时，由汉力士贾伽与鲁伽两人用木车将释迦牟尼佛像送往西藏，车行至现今小昭寺处，木车沉陷沙地之中，只得四面立柱并以白绸覆盖就地供养。当时，博学多才的文成公主通过历算得知此处乃是龙宫所在地，遂决定将释迦牟尼佛像安置此地建寺供奉，既能镇慑龙魔又能使国运昌盛。
　　小昭寺的整体建筑经过一年时间顺利竣工，松赞干布广设庆筵并为之开光。然而，盛极一时的小昭寺在松赞干布死后曾一度遭遇冷落。此时苯教（即芒桦芒赞执政时期公元650—676年）势力抬头，因听闻唐高宗派兵进藏，疑夺释迦牟尼铜像，便将佛像从小昭寺迁移至大昭寺的南厢秘室中，同时将住在小昭寺的和尚一律驱逐出境。后来，新立吐蕃王赤德祖赞即位后，又迎娶了唐朝的金城公主，这位公主遂把封藏在大昭寺的佛像供奉于大昭寺，取原本供奉在此处的尺尊公主所携释迦牟尼佛像移至小昭寺。
　　约九世纪中叶，新的吐蕃王朗达玛即位后，对佛教采取摧残态度，大昭寺、小昭寺在这次灭佛运动中被毁，而两尊释迦牟尼像也被封存在桑鸢寺。不久，吐蕃各地暴发奴隶起义，蔓延到吐蕃王朝统治下的大部分地区。这场暴动一直持续了九年，致使吐蕃王朝从此瓦解为许多小部落。这种混乱局面一直延续约两个世纪，佛教才重新抬头，小昭寺这才得到维修和保护。元、明、清时期，由于中央政府对佛教采取扶持政策，小昭寺重新恢复兴盛景象，并进行大规模维修扩建。然而十年浩劫，小昭寺遭到毁灭性破坏，一些建筑被拆除，塑像文物洗劫一空，僧众离寺而去，昔日辉煌壮观的景象荡然无存，小昭寺也沦为堆放杂物的库房。
　　1986年，中国政府对小昭寺进行大规模维修。虽然小昭寺人为的重放异彩，终因寺庙中供奉的释迦牟尼八岁等身像曾在文革中遭红卫兵毁灭性损害，虽经多方找寻使其恢复原样，但西藏老百姓却认为其已失去原有灵性，不再对它进行膜拜，致使小昭寺的香火远不及大昭寺鼎盛。所以，就连攻略中也提及，如果要去小昭寺，必须在去大昭寺之前去，如果已去大昭寺就没有再去小昭寺的必要，这是多么可悲的一句断语，由此可见，小昭寺是何其的悲凉。
　　当我们来到大昭寺广场，能看到朝佛进香、转经转寺、参观礼佛的人将这里挤得满满当当，寺前青石板已被磕长头的人填满。石板经历千年的匍匐已被磨擦得光滑如镜，看着这些此起彼伏的身体，做着同一个虔诚的动作，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能感受着那份千古不变的信念和执着坚定的虔诚。其实，松赞干布在迎娶文成公主之前先迎娶的是尼泊尔尺尊公主，这位公主从她的家乡带来了一尊释迦牟尼八岁等身像。当时的大昭寺所处位置是一片湖，松赞干布曾在此湖边向尺尊公主许诺，以他抛出的戒指落下之处来修建佛殿，没想到这枚戒指恰好落入湖中，湖面顿时神奇的遍布光网，其中神话般的显现出一座九级白塔。
　　相传，建大昭寺时曾几次遭遇水淹，是知识渊博的文成公主站出来说，整个青藏高原是个仰卧着的罗刹女，而大昭寺所在湖泊正是罗刹女的心脏，湖水乃其血液，因此必须填湖建寺，首先把魔女的心脏镇住。随后，文成公主还推荐在边远地区修建了十二个小寺院，以此镇住魔女的四肢和各个关节。填湖过程并不顺利，湖水填了几次都因塌陷而告失败，文成公主掐指一算，认为是缺少阳气所致，因此取阳的谐音‘羊’作为主要运输工具背着装有沙和土的袋子进行填湖。于是，一场由千只白山羊驮土建寺的浩荡工程开始，这才将这个湖泊填平。其实，今天的拉萨这两个字就是从大昭寺演变而来的。最早拉萨不叫LASA，古文书上都是RASA（惹萨），RA是山羊的意思，SA是土地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山羊建的地方’。可能看到这儿，大家会有一丝疑问，怎么年仅十几岁的文成公主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掐指捻来。但我对这点却是深信不疑，要知道公主进藏随身陪嫁之人成百上千，哪方面的科学专家人才都具备，相当于公主背后有着一个强大的智囊团队，而这个团队所有的智慧结晶只有通过公主才能得到展示。再说当时西藏对于泱泱大唐来说，完全是一个没有开化的小国，就连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完备，其生活质量、农业发展、知识文化的落后穷匮，无疑使得来自泱泱大唐的公主被奉为未卜先知的圣贤。
　　进入大昭寺，请了个藏民导游为我们讲解，为的是进一步了解西藏的民俗文化以及藏人对佛教那如火如荼的热爱、似水绵长的虔诚，如何经过岁月洗礼后有增无减的传存下来。跟着这个黑瘦瘦的藏族小伙来到院中，呈现在我们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天井小院，有点象北京四合院，院子四周是一圈长廊，人在其下行走不但可以挡风遮风，还可以挡住拉萨热情洋溢的太阳。廊上挂着一幅幅绣着精美法器和动物图案的帐幔，正面上方可以看到大昭寺的一部分金顶，在阳光照射下闪着亮锃锃的光芒。
　　导游在长廊下为我们讲解了大昭寺的前世今生，又对我们解说了一下目前世界上仅有的三座释迦牟尼等身像由来及去向。我们已知八岁等身像目前供奉在小昭寺，但在文革期间遭到人为破坏；而留在印度的二十五岁等身像，在英属印度时期，被英国殖民者运出印度时，因当时的印度民众不忍看到佛像运往他国，遂将佛像推入大海，让它永久的留在了印度洋深处；所以说目前大昭寺供奉的十二岁释迦牟尼佛像是现存最为完整逼真的。大昭寺门前每天聚集成百上千的佛众叩顶膜拜，其实他们朝拜的并不是大昭寺而是寺内佛堂中心所供的释迦牟尼佛身。
　　讲完这些，导游带着我们进入右侧一个大门，并请我们将帽子、墨镜摘下，进入之后不可以大声喧哗及照相。大门内是一个法堂，不少喇嘛坐在毡凳之上，导游小声说，待会这里将会有场法事。果然，见有夫妻二人态度躬敬的分头与每位喇嘛行礼，同时拿出一元纸币放在额头上贴一下后递在喇嘛手中，喇嘛也不推辞，接过对折后放入胸前宽大的衣襟之中。原来，西藏人如果近期感觉家中不顺或有人生病都会来请喇嘛帮助祈福颂经。
　　殿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绝伦的唐卡，有绣的也有用天然矿石磨制粉末画出的，色彩靓丽经久不衰。大殿及殿堂角落处都点有酥油灯，大大的铁器盛着满满的酥油，经年不息的点着佛前那一盏灯，不时有藏民一边叩拜一边用随身携带的酥油瓶往铁器中加添香油。有的供台上还有很多小钵盛着清水，因为不解便询问导游，答案还真是清水，藏人以示诚心，会将家中清晨第一杯水送到寺院供在佛前，以感激佛祖对家人的蔽护。
　　随着人流我们紧跟导游在狭窄的空间行走，左边全是一尊尊神态各俱的菩萨塑像，导游也有介绍的也有跳过的，我们没有太纠结，因为就算他不厌其烦的全介绍了，我们也没办法一次性记住那么多。一直来到大殿中心十二岁释迦牟尼等身佛像前，一个类似门洞的房间正中供奉着这座稀世佛像，其身上妆点着许多佛家珍宝，在酥酒灯的映衬下闪出夺目色彩，旁边挂着层层长条状的装饰幔，似乎一切都掩映在佛光之中，整体设计虽然拥挤却合理，布局庄严中却深感沉博绝丽。
　　一楼即将参观完毕，导游将我们带到侧门一根立柱旁，指着柱子上凹进去的一个个小坑说，过去因为地理环境恶劣，不少前来朝圣的人会死在半路之上，于是同行人将其门牙拔下钉在大殿木柱之上，以示其灵魂已面见佛祖。听到这里原本看似平常不过的小坑突然变得让人不寒而栗，柱上虽然大多由于牙齿掉落仅剩下一个空洞的小坑，但也不乏牙齿还镶嵌其上，想着这份赴汤蹈火生死由他的虔诚，整个人有种空洞洞的感觉，没有感叹没有敬畏没有悲悯，只有一丝不可明状的感觉在晃晃荡荡。
　　参观完毛骨悚然的梁柱，我们攀上那直上直下坡度极峭的楼梯到达二楼。这层楼似乎只是一个过渡没有什么参观，我们绕过二楼接着继续往上，便来到了一个由一圈房屋为墙形成的一个藏式建筑平台，而这里也是观赏大昭寺金顶的最佳位置。门廊屋顶正中，置放着直径为1米的铜质鎏金法轮，两侧各有一只相同材质的跪羊。屋顶采用了汉式标准建筑歇山顶的造型，而屋顶上的装饰却又充满了异域风情。由此看来大昭寺是个集汉、藏、印建筑为一体的寺院，也正因此，其色彩远比传统的汉式建筑更为浓艳。
　　参观完大昭寺，觉得就佛教信仰方面来说，西藏和内地还是有着很多相通之处。只是有一点不同，我们向神灵祈求的是今生当下的安定荣华，所以每当心愿达成时必然得回许愿寺院还愿；而藏传佛教祈求的却是来世的福泰安康，不需要还愿。所以，在西藏更多的人喜欢拜觐未来佛——弥勒佛。
　　与大昭寺唇齿相依的是环绕其周围宽十米，长一千多米的八廓街。八廓街又称八角街，它是拉萨历史上最早、最繁荣的一条街道，正确译为‘帕廓’街。‘帕’意为中间，‘廓’意为转圈。按西藏佛教徒说法，环大昭寺内中心的释迦牟尼佛殿一圈称为‘囊廓’；以大昭寺为中心，沿着长方形的街道绕一圈称为‘帕廓’；以大昭寺为中心，将布达拉宫、药王山、小昭寺包括进来的一大圈称为‘林廓’。这从内到外的三个环型，便是藏民行转经仪式的路线。旧时八廓街既有噶厦政府、地方政府、监狱等机构，又有商店、摊点、手工作坊，这里住着贵族、僧人、学者，也住着木匠、银匠、铁匠、画匠、裁缝等手艺人和平民。现在的八廓街更是繁华异常，各式各样的人纷沓而至，因为大家一致认为，只有在八廓街才能看到真正的西藏文化。
　　两点我们才回酒店附近吃午餐，男同胞们听说女同胞下午还要继续去逛八廓街，一个个都情愿呆在房间休息。于是，我们四个女的稍作休息后便乘坐公交前往八廓街晃悠。这里所有的店铺全是藏式风格却各具特色，门楼设计和店铺格局以及商品排列都很有心意。我们随意进入路边一个店，便被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各类小商品所吸引。这条街主要销售各式各样、品类繁多的佛串，还有琳琅满目的藏饰珠宝和特色浓厚的佛教用品，这些小物件将整个店从上到下铺了个满满当当。在这条街上我发现无论年老年少的藏族女子，虽然其发型和上衣已完全汉化，但下面必着一条长及脚踝的深色长裙，外系五彩‘邦典’，似乎已成为藏装上的一种特殊标志。还有一点没整明白，很多的藏族人不知因何喜欢穿衣只穿一只袖，而将另一只袖和领一起斜拉着从腋下穿过半护住胸再扎向腰间。很多上了年纪的男女藏民佝偻着腰背，仿佛这一辈子全在辛劳中度过，一边蹒跚的走着一边反复念着六字真言，一只手拿着佛串另一只手拿着转经轮不停转着；有的老人因行动不便一手拄着拐另一手也会拿着佛串或转经轮，不厌其烦的围着林廓、帕廓、 囊廓转圈。还有不少三步一磕首的人，他们真真切切每走三步便会停下来两手合掌过头，自顶至额、胸、拱揖三次，再跪倒匍匐于地，双手伸直平放划地为号，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动作，用最虔诚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对神灵的崇敬。
　　夜幕降临时，居然让我看到两个高大英武的帅小伙在八廊街头大步流星的磕着长头，其动作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同样的嗑头动作，却演绎出了一种轻快时尚的节奏。正好逛得累时，看到了藏民聚集点，一家十分有名的百年老店——光明港琼甜茶馆，这里很早之前因为太过简陋而被戏称为‘纸盒子茶馆’。甜茶馆不但是藏民休闲娱乐的地方，也是体验西藏特色饮品的地方，在这里随意自然，聊天打扑克都行，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神圣的地方也有接地气的百姓生活。自已在后面碗架拿个一次性杯找空位坐好，拿点零钱放在空杯旁，就有提着大壶的阿姨过来斟满甜茶，八角钱一杯，斟茶拿钱找零全由阿姨行云流水般完成。甜茶由红茶熬汁、牛奶或奶粉及白糖调制而成，其味道香甜可口、滑而不腻，有点类似香港的丝裤奶茶。因此，来到拉萨不品尝地道的甜茶，也可称得上是种莫大的遗憾。
　　喝完甜茶一边闲逛一边拿着相机拍着街景，赵姐姐发现路边有个专门为游客编发型的藏族妇女，其手上提着花红柳绿的丝绦，还拿着一个发型编织花样的相片册子。我们四人全来了兴致，决定要为清汤挂面的发型变个花样。于是，我们跟着她进入街边一个长方形小院，邻靠街是幢四层高的筒子楼，满满当当住满了人，一个门代表一户人家，替我们编发的女子就住在二楼其中一间，一室一厅住着一家三口。一楼走廊屋檐下放着几把小木凳，坐上她便开始替我们编头发，同时还指着二楼走廊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说，其中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她女儿，为了女儿上学方便，所住一室一厅是每月支付1000元租来的，就便也可趁着旺季做点小买卖。她每编一根小辫是三元钱，愿编几根随顾客自己，生意做得很是丰俭由人。但我们还是按照她的推荐，每人编了7根五颜六色的小辫，这些小辫为我以后的照片增添了不少妩媚。这些小辫也确实货真价实，别说睡觉就是洗头都不会散开，其中有5根还是我拆开的，剩下两根一直招摇回黄石上了一天班才拆去，成为我从西藏带回最可炫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