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陆涛作品去远方之十九越南芒街七月天

　　越南芒街七月天
　　——去远方之十九
　　文/梁陆涛
　　祖国在身后
　　作为一个有着20年军龄的老军人，能到曾与我们兵戎相见却又是＂同志加兄弟＂的越南走一走，是心仪已久的事。这次一到广西，听自治区建行的朋友说安排我们到中越边境去看一看，真有说不出的兴奋。
　　从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南宁驱车南行，3个多小时就到了东兴市。东兴是个县级市，原属防城各族自治县。后来防城改建为地级的防城港市，东兴这个边陲小镇便升格为县级市。东兴市区面积不大，街道狭窄，不走汽车，我们坐上搭了篷子的摩托三轮，穿街走巷，曲里拐弯来到北仑河边，就是口岸了。这北仑河蜿蜒曲折，清澈见底，河畔绿树苍翠，水草葱笼，越南的芒街市与东兴市隔河相望，北仑河便是一道天然的国境线。河上南北横架着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大桥，将芒街和东兴紧紧相连。那桥看起来建造不久，桥上正有满载货物的卡车徐徐通过。建行东兴支行办公室主任告诉我们，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的那场边界战争中，这里曾是血与火的战场。越南人怕我军从桥上打过去，特意把原来的桥炸毁了，这桥是几年前重新建造的。
　　凭着刚办的一本《中越边境地区出入境通行证》，我跨出国门。站在北仑桥上朝两边望去，那北仑河其实是很窄很窄的，两只小船对接便成了一座横跨两岸的浮桥，我看到不远处就有边民正从那浮桥上过来过去。
　　街头宣传画是不是似曾相识
　　刚过了越南的边卡，几个驾驶摩托车的小伙子便围上来，向我们兜揽生意。我们是决定要走一走的，而且那芒街市就近在咫尺，自然不去坐他们的摩托车。只是在七月的毒日头下走那一截水泥路，断不是好受的。我们几个人一齐涌到小摊旁，一人挑了顶帽子。有带长舌的，有锅盔式的，还有典型的越南风格的绿帽子和越南妇女戴的那种尖顶草帽。不管什么样子，大家胡乱买来戴了，好遮蔽一下正午的阳光。
　　我们沿着马路向市区信步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年的战争，芒街市里市外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除了沿河有一些树木之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正是晌午时分，街上行人不多，街两边的店铺和市中心小篷子搭起来的集贸市场，卖东西的倒比买东西的多。几个小商贩围在一起打扑克，看见我们走过，有个年轻姑娘扭头冲我们喊了一声，见我们不是买主，便不再理睬，依然把扑克甩得啪啪响。倒是那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骑了摩托车横冲直撞的小伙子，很让我们提心吊胆了一回。我注意到，店铺里和集贸市场摊位上摆的家用电器日用百货，差不多都是我国的产品。只是在一个汽车市场，那清一色的日本、德国、美国等国家生产的豪华轿车，着实让我们开了一回＂洋眼＂。一问价钱，更叫大家咂舌：一辆在我国市场上卖到七、八十万元的轿车，在那里二、三十万元人民币便可以成交。
　　听当地建行的同志讲，中越两国关系正常化后，越方一反多年穷兵黩武政策，大力推行改革开放，特别是在边境地区，政策非常灵活，经济发展也很快。这芒街市3年前还是个边境小镇，如今已发展成为一个初具规模的城市。越方为利于针对我国发展边贸，特意将芒街升格为地级市，据说还要升为副省级。
　　在异国他乡留个影
　　在大街上，我们见到一座乳白色大楼，造型考究，装潢豪华，很有些富丽堂皇。门楣上方刻写着一行英文，仔细一看：Dietcombank。大家欢呼一声，＂哇，原来是银行!＂我们这些银行人便觉得十分亲切。东兴市建行的同志说，这是越南的＂建设银行＂。近两年来，两家常来常往，业务接触颇为频繁，因为芒街的改革开放，本来主要就是针对我国的。我留意看看，果然见几乎所有商店、饭店、宾馆的门楣上，都使用了两种文字做招牌，一种是英文，一种是汉字；所有的商贩都能说汉语和广东的粤语。不是有偶尔可见的飘扬在楼顶上的越南国旗和当街上写着越南文字的蹩脚的宣传画，我几乎一点都感觉不到这已经是身处异国。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返回祖国的时候，我们一个个虽然汗流浃背，可兴致勃勃精神头依然很足。芒街的小贩们是很会做生意的，跟在我们后面缠磨着一直送出城外。买了他的东西，他当然高兴；即使不买他的东西，临了他也会说一声：＂谢谢，欢迎再来!＂让人听了不禁心头一乐，顿时，七月的骄阳也便不那么烤人了。
　　1997.7.20急就于好事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