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刊号 30年前的郧县城 土沟是郧阳府城小东门外北向的一条山沟。从山里流出的一股泉水经此流入棒槌河,复入汉江。土沟口弯弯曲曲的溪岸两旁长满碗口粗的柳树。春夏时节,柳荫浓重,溪水潺潺,水中藻荇飘动,小鱼小虾间或显现…。对于生活在喧闹的府城里的人,这理应是个消夏休闲的好去处。 但当时府城的人很少涉足这里,出了小东门就向东到了开阔的东西菜园和棒槌河。这一带视野开阔,牛王庙、三庙(解放前设八师、解放后设初师、城郊中学)、李王坟都不远;棒槌河水流大而清澈。所以府城东部的人出城剜野菜,洗衣浣纱,消闲远足都在这一带而不进土沟。 府城的家长也不允许孩子们进土沟,说那里阴气太重,容易中邪。后来才听说清代及民国官府秘密活埋人都在土沟一带。所以偶尔有小学组织春游,或胆子野的大孩子带着去捉鱼搬螃蟹,小孩子才跟着进土沟口那柳荫溪水旁疯一把。 但荒僻的土沟在建国后却大大火了起来。 先是1958年修建土沟水库,使人迹罕至的土沟突然喧闹起来。建这水库的目的不是灌溉,而是计划将来向府城供水。那时候全城各机关、团体、学校都到工地义务劳动。那时完全是"人海战术",肩挑车推黄土垒筑大坝,石夯、木夯砸实黄土,坡上沟里到处是喧闹的人群,到处飘扬着红旗……。 土沟水库完工之后,这里复归人沉寂。但不久丹江口水库开工,将来要淹没郧阳府城,所以郧县新城也就在府城之北山岭上兴建。那时省政府下达的文件是郧县新城"随坡就弯,不建正式街道,利用老城旧料施建。" 老城拆下的砖瓦木料,因北门坡高峻不可能大规模运输,而小东门外因修土沟水库已经踏出一条大路,所以新建设之初,砖瓦木料全部都是由小东门出城左拐,经土沟拉上新城三道岭的。为此,还在土沟口建了座小石拱桥通往牛头岭。 牛头岭山如其名,从土沟口突兀而起60米以上(今日因汉江河谷淤积抬升30米以上,看去牛头岭没那么高了),陡峻险峭。土路依山盘旋而上。毛驴拉的板车,到此只能是两头毛驴合力拉一辆车艰难爬坡:待拉到山顶,再赶毛驴下山拉另一辆车…。 虽然运输如此艰难,但当年从老城拉往新城的大批砖瓦木料,都是由土沟上牛头岭,再上东岭。中岭、西岭(武阳岭)的建筑用料也是从东岭经由土沟水库大坝拉去的。 在新城建设初期的十年间,虽然从老城到新城的土路上人不断线,板车相连,但拉上山的旧料,对于艰巨的新城建设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后来有些单位就就地取材,脱土坯建两层楼房。当年县供销社、百货公司在西岭与中岭之间的山沟里的房子就是这样盖的。至于块石,则是在新城最北端的黑石窖炸山取石拉往各道岭子的。 因为老城到新城大规模运料,所以县政府在土沟拐牛头岭的大路上曾用竹竿绑扎了个"跃进门",后来又改建为木架式的。在新城建设的数十年中,府城相当多的人从老城往新城运送砖瓦木料,或者到新城挖土方,盖房子。所以,几十年后的今天,那些健在的人,对跃进门、对土沟桥、对那陡峭的牛头岭仍然记忆犹新。 九里岗就是当今郧阳区新城的东岭。当年指从土沟口牛头山到杨家山下的一条黄土岗,约长九华里。原来是汉江河边榆树林村的岗坡地。可耕种处种点红薯包谷芝麻绿豆小米类,更多的山场则荒草萋萋,时有土豹子、狼、草鹿、野兔出没。 1958年,郧县新城开始兴建,因为九里岗是老城通往新城的唯一大通道,所以当时县城的主要机关、商业企业、街道居民点大都在这条山岭上兴建。大约十年之中,东岭就是郧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地带。 郧县新城的山岭属于天干收缩、遇雨膨胀的"胀缩土",建在这儿的房屋容易因地基变化而开裂,即使县委、政府那质量最优的房子也不可免。后来二期建设把现城区中心区域黄土坡推平,建设了县政府及其他相应机构。东岭就不再是城市中心,但还是居民集中聚居地。(文/邢方贵 编纂/杨正林 授权刊发@秦楚刊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