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菜园的红萝卜

　　文/邱立新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除了收粮食，也是收秋菜的好时候。菜园子里，最常种的秋菜当属白菜萝卜，是便宜的大众菜。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本草纲目》记载：萝卜味甘辛、无毒、化积滞、解酒毒、散淤血。也就是说，萝卜有顺气消食、止咳化痰、补虚散淤等作用。
　　小时候，农村秋收，得从十月初忙到入冬才收梢，收粮、收菜、收柴禾，卖粮、卖菜、冬备耕，忙得人顾不上做饭吃饭，所以在那时，我母亲通常早晨下地前蒸锅玉米发糕，炖一锅红萝卜粉条，一家人热热的吃完，她就和父亲背上一兜玉米发糕当晌午饭，走进大漫地开始一整天的劳作了。因为秋收忙，她们往往要干到天擦黑才收工，因为累了一天，人浑身疲惫，母亲常把早上吃剩下的萝卜炖粉条和玉米发糕热一下给大家当晚饭，吃完饭后，她还要借着我们看书学习的灯光，到院子里拾掇收回来的粮食和蔬菜。
　　母亲做萝卜炖粉条方法简单：红萝卜是自家菜园的，洗干净后用插菜板插丝装盆里，豆油锅烧热，再用葱花酱油呛汤，放进粉条，盖上锅盖小火慢炖，炖开锅了放萝卜丝，再开锅后，撒点香菜末，一锅菜香浓郁的萝卜粉条就炖好了。母亲说，吃萝卜补身子，扛冻。
　　那时，粉条是祖父用土法压的，不禁炖，菜开锅后，粉条差不多都烂成小段了，和萝卜丝一样长，而且沉沉地坠在碗底，所以吃粉不能用筷子挑，得用长把匙捞。
　　不过，尽管日子紧吧忙碌，母亲还是很挂着长身体的我们的。当村头有卖生猪肉的时候，母亲会称上斤八两的肉，做一道猪肉炖萝卜，给我们改善生活。在当时，因为猪肉贵，所以母亲做这菜很仔细，她把猪肉和红萝卜都切成拇指块，锅里放油，油热了后熬糖色，再放进猪肉块慢慢靠，等猪肉着上了红褐色，靠出了油后，母亲会把热油舀进碗里，留着以后做菜用，然后才放葱花、青椒、酱油炒，接着倒进半盆清水，慢火炖到开锅，放萝卜炖烂，等到满屋子溢满让人流口水的肉香味时，一锅猪肉炖萝卜就做好了。因为节气已渐入冬天，再加上肚子里清汤寡水，所以这菜一吃上，我们浑身上下热乎乎的温暖，菜叶子脸也有了精神，学习上就更有劲头了。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现在我们村里，农业生产从播种到秋收基本都是机械化了，节省了大量劳力，我们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攀高。有人做一碗炖萝卜条，不但要加上粉条，还要放上肉片，而且佐料也丰富多样，做出来的味道很鲜美，只是萝卜的原有滋味淡了。当然，还有人用萝卜炖海鲜，让萝卜这种朴实的菜，一下子有了更大的排场，不过我家饭桌上的萝卜炖粉条，常常还是依照母亲当年的原始方法做的。
　　菜园的红萝卜，寻常百姓家的普通菜，能使人想起记忆里的芬芳泥土，回忆起旧日时光，是会唤醒人记忆味道的一抹青绿粉红，无论何时，它都能温暖我们的脾胃，滋润我们的心田。
　　【作者简介】邱立新 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文章见于《芳草》《椰城》《短篇小说》《读者》《散文选刊》《杂文选刊》《小说月刊》《小小说月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中国教师报》《中国民族报》《精神文明报》《天津日报》《羊城晚报》《吉林日报》等。短篇小说《再唱山歌给党听》获《广西文学》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全国重点文学创作征文三等奖、《托付》获《视野》杂志建党百年百年人物征文二等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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