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醒,你就越痛苦
鲁迅有过一个众所周知的铁屋子比喻。
如果在一个毫无希望出去的铁屋子内,大家都在沉睡,你叫醒了几个人。
那你会觉得你是在救治他们,还是让他们在沉睡中死去更好?
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宝贵的话语构成的陷阱:
通常生活中,我们经常面对这样的窘迫之境:有一些事情,无论你做还是不做,事实上都改变不了什么。
你有两种选择:做或者不做,睡着或者假装睡着。
不做,明哲保身,难得糊涂,大家夸你是个明白人。
做,勇气可嘉,代价沉重,大家最后都讨厌你,包括你的亲人。
但真相就在那里,皇帝的新衣就是什么都没有穿,你的良知非得出卖你。
所以,你就是那个痛苦的人,因为你太清醒。
廖沫沙在1966年写的《挽邓拓诗》写道:
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佞幸覆乾坤。
巫咸遍地逢冤狱,上帝遥天不忍闻。
海瑞罢官成惨剧,燕山吐凤发悲音。
毛锥三管遭横祸,我欲招魂何处寻。
杜甫写:
幽栖地僻经过少,老病人扶再拜难。
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
竟日淹留佳客坐,百年粗粝腐儒餐。
不嫌野外无供给,乘兴还来看药栏。
在我看来,都是痛苦的清醒表达。既然如此,痛苦为何又执着于表达呢?
既然写文章改变不了现实,为何不能让自己麻木一点远离痛苦本身呢
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这样解构过痛苦:
真正的痛苦,是你清醒地意识到什么是痛苦,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写到这里忽然想到老子和孔子。
老子说,圣人出,有大伪。
意思是一切皆有天意,不用管那么多闲事。老百姓,小国寡民,鸡犬不相往来挺好。从现代社会来看,确实,人的烦恼都是来自他人,人的焦虑往往是交往造成的。
所以,道家一定是可以撑到人类文明最后的学说。
孔子不甘心。当学生追问其奔波意义时,望着漫天黄沙尘土,子曰:
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从此,中华文明一息尚存,绝不气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丈夫志存高远,即便无事可干,也须慎独,养浩然正气。
人类清醒的痛苦比麻木的活着珍贵一千倍。
历史上,野蛮可能战胜文明,但正义永远胜于邪恶。
这是天道使然,不容置疑。
谨以此文献给得不到理解和关爱的独行者。
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文章转自【网易新闻】不经常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