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何军林追梦在路上读张天国行走在没有路的路上

　　追梦在路上
　　——读张天国《行走在没有路的路上》
　　何军林
　　有人说，年龄一大便显冷。正是深秋时节，早晚户外阵阵秋风吹来之时，令人有点缩手缩脚不愿久待，只想赶紧躲进温暖的安乐窝，把自己蜷缩起来，把自己包裹起来，让身心都进入晒秋状态。然而，我们在渴望晒秋的时候，是否想到远在荒山野岭的筑路人，他们在各种天气背景下，又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
　　中国作协会员张天国的著作《行走在没有路的路上》（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年11月第一版），会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在人们渴望晒秋的时候，在激情和能量徘徊在低位的时候，一群屏蔽在城市和安乐窝之外的筑路人，却在没有路的地方战天斗地，或穿梭忙碌，或埋头苦干，正开凿一条新路……
　　在没有路的路上追梦，到底应该怎样去描摹？张天国的这本著作会告诉你，那就是——一群人用青春的脚步，穿越高山峡谷，万丈沟壑，山峰嶙峋，洪水泡哮，一群游动的雕塑永无休止地在峡谷和旷野里奔忙；古铜色的背影义无反顾地穿越长江、横跨黄河、丈量沙漠、踏平高原；远去了的女儿情长，陌生了的父母兄弟，在安全帽下的眼中，空空如也；在他们心中，盛满了祖国的千山万水，盛满了风枪的怒吼和开山炮的礼赞；只有在偶尔的闲暇里，才能梦见妻儿老小的期盼和翘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擦干梦醒的泪水，走进没有灯红酒绿的山野；当隧道贯通，桥梁合拢的喜悦惊动飞禽走兽之时，他们再次打点行装，继续在没有路的路上迁徙，流浪……
　　应该说，这样的描摹是诗意的，甚至充满了悲壮与苍凉色彩。其实，这只是印刻在本书封底的概括性描摹，只是编辑为本书添加的一道诗意的花边而已。这本洋洋洒洒50万字的厚书，本身并不是高蹈的诗意描写，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与虚构，而是如大地、荒野、路基一般朴实的本色记录，书中记录着一条条路从无到有的诞生历程，记录着一群为国家建设不计个人得失、默默奉献的筑路人。
　　＂路＂，其实早已成为张天国笔下的一个标志性符号，成为他写作的最大源泉。从先前的《大路神韵》到《时代足迹》、《天国之歌》，再到现在的《行走在没有路的路上》，无论是诗集还是报告文学，他都紧紧围绕＂路＂这个厚重的意象符号，没有离开过中国铁路建设者这个群体半步。原因很简单，张天国不只是个作家，更是一位新闻工作者。作为原中国铁建十七局集团第四工程有限公司政研会秘书长兼党委宣传部、企业文化部部长的张天国，其工作与生活的天地就在铁路建设现场，他的周遭都是普普通通的铁路建筑人，数十年混迹其中，浸染其中，他的感动也在其中，灵感和笔触无疑也深深地扎根其中，这就是他的归宿。
　　没有人能彻挣脱自己工作和生活的现实场境，张天国也不例外。他每天看到的都是一群几乎被＂遗忘＂的筑路人，是一群长年累月被＂抛弃＂在荒郊野岭的开路者。他们日复一日重复着平凡的劳动，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惊天动地，脚下走过的都是荆棘丛，坎坷泥泞的山路；高原戈壁、山川河流就是他们＂开疆拓土＂的舞台，耳边除了机器的轰鸣就是隆隆的开山炮声；他们看不到光怪陆离的城市霓虹，始终远离酒吧、KTV，没有温暖的居家生活，没有柔情蜜意的抚慰，只有无数个夜晚寂寞的煎熬……他们不是时下在城里四处乱撞的＂屌丝＂，但他们确实是小人物，他们的酸甜苦辣，他们的拼搏努力，他们的追求和梦想，需要有人倾听，需要有人记录，需要有人去呈现。于是，张天国走进他们中间，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悟所得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为我们呈现出了这本分量十足的《行走在没有路的路上》。
　　沿着作者为我们提供的这条＂路＂，我们将看到许许多多追梦的筑路人。他们有的在西部高原，有的在东部白山黑水，有的在改革开放的前沿施工工地；他们有的已经作古，有的已经两鬓斑白、步履履蹒跚，有的刚刚走出学校的大门……就是这群人，在艰难困苦面前和危险来临时，总是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在隧道塌方、洪水泛滥、列车与行人相撞时，他们总是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危险留给自己；当企业遇到困难需要他们时，他们总是默默地把父母的期盼、妻儿的埋怨埋藏在心头，一往无前地与企业同呼吸、共命命运。
　　在张天国的笔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剪影，同时看到的又是一组栩栩如生充满无穷能量的人物群像。从南疆到塞北，从北上广到大沙漠，从桑干河畔的施工现场到广袤无垠的漠北草原，从战天斗地到抗洪救灾、经营管理、技术创新，作者在巨大的时空中腾挪辗转，从多个角度、多个层次着笔，为我们描绘了既波澜壮阔又细腻入微的精彩画卷，让我们身临其境，感受到筑路人的战天斗地和滚滚热潮，感受到他们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感受到他们为了一条条大动脉而奋力开拓、刻苦攻关的创造豪情，同时也感受到了他们孤独、寂寞而又无比丰富的内心情感。
　　当然，我们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继续翻动书页，顺着作者铺就的文字路径，更加深入地走进这群＂毕生两地分居、居无定所，献了青春献家庭，献了家庭献子孙＂的铁路建设者，走进他们尘土飞扬的世界，走进他们风吹雨淋的艰辛，走进他们炮声隆隆的梦里，走进他们颠沛流离的人生，走进他们的喜怒哀乐，走进他们的心血、智慧和汗水。
　　＂我虽然患了脑梗塞，但我还是一名老兵！这个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死不了。一边吃药一边工作，两不误有啥不好？＂2005年腊月二十六，已过天命之年刚刚内部退养就因患脑梗塞正在住院治疗的中铁十七局四公司原机械队队长侯满喜，得知武广铁路客运专线上马的消息后，立马打电话给武广项目部领导请命，最终获批后当天就拔掉针头，开了一大包药，从太原直飞广州，投奔项目施工现场，带病坚持战斗……在《岭南放歌》一文中，作者笔下的＂侯满喜＂们，个个铁骨铮铮，个个性格坚韧、斗志坚强，他们凭借必胜的信念，依靠智慧和汗水，在岭南将新一代铁军筑路人的风采演绎得精彩无比。
　　在《试验人生的含金量》一文中，作者笔下的余海燕巾帼不让须眉，在令人心悸的荒山和充满艰辛的施工现场，挥洒着奋斗激情、奉献着花样年化，为此牺牲了陪伴幼子的时间；而另一位巾帼英雄苏平，儿子才半岁时就投入到京沪高铁施工工地，当她再次见到儿子时，儿子已经不认识她了……为了祖国的铁路事业，她付出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年迈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当我们面对书中这些拼搏在铁路施工现场的年轻母亲时，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无法不被触动，这样的触动既源于主人公本身感人的事迹，也源于作者极其感性的细节描写。
　　其实，我们在感慨、感叹甚至感伤的时候，作者的心情比我们更为复杂。他在后记里这样写道：本书的每一篇文章，都取材于祖国的大江南北。几年来，不息万里奔波，跋山涉水，精心构思，熬更守夜。虽谈不上名篇佳作，但也是心血熬就成成。文中的真人真事，在采访、写作的过程中，无不感动着我。每每想起他们，总是夜不能寐。总是在想，他们在这条没有路的路上，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或许，我们在感慨的同时，更应该从他们身上汲取一种积极前行的能量，一种不懈追梦的激情和信念。用作者的话说，在他们走过的路上，已经风驰电掣，沿途长出了一座座现代化的城市，长出了一个个飙升的数据，长出了一张张开心的笑脸，长出了一个民族的骄傲和自信。
　　(作者系重庆科技报编委、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新闻媒体作家协会理事，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