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酿造 文 石战锋 又到一年麦收季,布谷鸟鸣波澜起,麦穗焦黄待起镰,丰收在望甜蜜蜜。 焦麦炸豆,一个收获的季节即将来临,布谷鸟早已围绕村庄飞了无数个来回,啼鸣声清脆响亮,呼唤着人们早做准备。布谷鸟儿是最勤勉的,每每麦收季,耳畔会响起它的鸣叫,沉淀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让人至今难忘。 麦穗一天天见黄,人们三三两两来到田间地头,攀谈着,说笑着,眼睛不住地瞟着不同地块的麦穗,伸手薅几株,在手掌中揉搓几下,麦芒脱落,露出里面的麦粒,轻轻吹一口气,麦芒四散飞扬,手中唯留颗颗麦粒。有经验的老农顺手一扬,麦粒入口,咀嚼几下,就能判断出麦熟的程度。羡慕于老农的此种判断方法,也学着薅两颗麦穗,用手轻轻揉搓,尖刺的麦芒一下子扎到了皮肉,疼痛难忍,而麦粒依旧牢牢被裹在麦壳内。我特别钦佩老农的遇痛不惊,悄然窥探,发觉他们的手掌结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犹如盾牌,再尖刺的麦芒也会败阵下来。 忍不住新麦的诱惑,千方百计揉搓了两把麦粒填入口中,咀嚼不止,一丝甜味在口腔浸润。随之,面的筋道也逐渐呈现出来,犹如今天的泡泡糖,韧性有余,弹性不足,在彼时却能以假乱真,给单调的童年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咀嚼时间长了之后,面筋只有筋道而无味道,此时,嘴巴酸疼无力,连说话的劲头也没了。不忍吐掉自己来之不易的成果,大多数时间会把面筋吞咽下去,算是给肚腹一点充饥的食材。 时间一天天流逝,地头成了人们热衷留恋的地方,眼瞅着麦穗一天一个模样,从青绿到青黄,再到黄色渐渐侵染整个麦田,只需一周左右,等待看似漫长,实则转瞬而过。时间犹如一把调色板,在大地轻轻一抹,遍地的麦田霎时更换了皮肤。焦黄的麦穗,在夏日焦灼的风中沙沙作响,犹如弹奏一曲丰收的小调,人们沉浸其中,为之欣喜欢唱。村庄的树木愈加苍翠,树下树上成了顽童的天堂。呼朋引伴,追跑奔走,一点也没有疲乏的模样,仿若盛大的麦收时节就是孩童的"欢乐季",跟着乡亲们的欣喜而欢呼雀跃。欢乐会相互传染,幸福会互相传递。 待响晴的太阳升起,麦田早已人声鼎沸,挥镰割麦的人们弓着腰、蹲着身,犹如匍匐前进的"侦查兵",身后是倒伏的麦秆、扎实的麦捆。亟待收割的麦田面积逐渐缩小,而身后那一捆捆麦秆的数目在不断增多,这一多一少之间,是人们挥汗如雨的辛劳结晶。爹娘抬头的瞬间,满脸泥尘,犹如化妆后的舞者,唯有牙齿的白和眼珠的动显得醒目异常。土里刨食,唯有艰苦。与爹娘一样的辛劳者的形象深深嵌入我的心田,任脚走四方浪迹天涯,生活富饶衣食无忧,也无法改变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一顶遮阳的草帽,一张沾满泥灰的脸庞,一双疲惫却执着的眼神,一件汗水浸润的衣衫,一柄铮亮闪光的镰刀…… 麦忙劳作最实在,庄稼人都累到了极点,稍微一沾凳子,不少人会鼾声如雷,而有的人随身躺在麦垛边上,一不留神就进入了梦乡。驾辕的牲口也要被小心照料,它们四蹄不歇,一趟又一趟往返,在卸下麦捆的间隙,嚼一把主人扔过来的青草,饮一瓢清水,权且歇息片刻,而后又和主人一起上路了。 匆匆又匆匆,忙碌叠加着忙碌,短短几天时间,地里的麦子被一扫而光,城垛般堆在打麦场。听!脱粒机轰鸣,人们连轴转,日夜不歇,为的是把麦子脱离出来,晒干扬净,颗粒归仓。忙碌异常的人们,脸上挂着疲惫和幸福,村庄处处洋溢着丰收的氛围。一碗捞面条成了爹娘对自己最好的犒劳,家家户户的灶台也唱响了锅碗交响曲,香味四溢,忙成一团。 忙碌激荡人心,汗水滴答有声,时光令人难忘。麦收后又是耕种季,抢农时、保墒情,待耕种完毕,人们才长长喘一口气,脱相的脸庞,累瘦的皮囊,都需拾掇一下。提亲的媒婆走街串巷,进门跨槛,该给姑娘小伙牵线搭桥了。聊聊今年的收成,谈谈明年的想法,说说今后的盼头,由头妥帖,水到渠成,只能春节喜庆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光阴氤氲,大地静谧,任辛勤的人们耕耘不息;仓廪丰足,时间酝酿,任累累硕果以飨乡邻。 作者简介:石战锋,本科学历,教师,文学爱好者,闲暇之余喜欢码放文字,享受写作的快乐。静守岁月,记录生活,留住美好。 投稿邮箱:huanghaisanwen@163.com 壹点号胶东散文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