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30万年前留下神秘脚印？

　　据以色列《国土报》网站11月17日报道，到底是谁在大约30万年前生活在西班牙安达卢西亚？人们此前认为，两年前在西班牙南部发现的人形生物脚印化石有10.6万年历史，是尼安德特人留下的。但最新研究显示，这些脚印的历史还要拉长两倍，距今大约29.5万年。
　　西班牙韦尔瓦大学的古生物学教授爱德华多·马约拉尔及其同事在英国《自然·科学报告》杂志上解释说，将这些脚印追溯至中更新世又一次提出如下问题：这是谁留下的足迹？
　　这些脚印2020年首次被人发现，此后有关其形成年代的疑问开始出现，因为脚印之上的地层年代更久远。研究人员后来从西班牙埃尔阿斯佩里略悬崖的沉积层中采集了新样品，并在这一过程中发现了更多脚印。马约拉尔说，脚印数量从87枚增至236枚。
　　研究人员说，大约十分之一的脚印保存完好。西班牙塞维利亚大学放射性同位素技术员豪尔赫·里韦拉分析了这些样品，得出的结论是，其形成年代为29.5万年前，误差在1.7万年上下。
　　马约拉尔解释说，这些脚印最初是在分析飞行高度各不相同的无人机拍摄的正射影像图时发现的。
　　那时的伊比利亚地区和现在有点不同：约30万年前，海平面比现在低60米。这些人族不是行走在海滩上，而是行走在距离海岸线25至30公里的滩涂中，周围是广阔的沿海平原，有巨大的沙丘系统，而且气候越来越寒冷。
　　但一切都是相对的，在温暖的伊比利亚南部，气候依然宜人：相对温和湿润，有丰富的淡水、植物和动物供人吃喝。研究人员还发现了古菱齿象、野牛和野猪的踪迹。
　　机缘巧合
　　通过足迹很容易就能分辨狗、鸡和大象。但是，区分哈士奇和金毛寻回犬的爪印就没那么容易了。区分不同种类的人就像区分不同种类的狗那样难。
　　就脚印而言，人类进化的跨度只包含在两种定义中：一种基于在坦桑尼亚莱托利发现的、距今360万年的脚印，这显然是南方古猿踏过火山灰时留下的；另一种基于智人的脚印。南方古猿的身体和大脑较小，手脚较长也较为弯曲，其足迹不可能被误认为现代人类的足迹。
　　但是，与智人脚印类似的足迹涉及众多人种。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区分尼安德特人、我们自己和直立人的脚印。要认定史前历史较早时期脚印的主人，必须依靠从骨骼到工具的各类其他证据——至关重要的是，还需要依赖年代背景。因此，将安达卢西亚的足迹追溯至约30万年前、而不是10万年前，具有重要意义。
　　需要注意的是，在安达卢西亚发现30万年前的足迹并不意味着，脚印的主人那时刚踏足那里。足迹不是到达的证据，而是存在的证据。人族可能世世代代都在那里，只是没能在机缘巧合下留下脚印。
　　归属难定
　　那么，脚印的主人可能是谁？我们知道，人族在欧亚大陆生活了200多万年，判断依据是在中国发现、可以追溯至大约210万年前的石器。据报道，在格鲁吉亚德马尼西发现了距今180万年的真正的人族骨骼。近乎奇迹的是，从德马尼西的人族牙齿上获得了部分遗传信息，但这些信息远远无法说明这种生物是否真的属于我们的祖先。
　　尽管在格鲁吉亚发现了真正的人族骨骼，但有人把他们归为直立人，另外一些人则坚称不可能，因为他们的身体和大脑都太小——也许是能人。
　　有人在西班牙阿塔普埃尔卡山区发现了一块人族下颌骨、粗糙的奥都威式工具，以及枯骨的大量证据，这些都能追溯至大约140万年前，因而成为西欧发现的最古老人族化石之一。他们是谁？他们被称为＂前人＂，但关于这是什么人种的争论仍在持续。
　　现在，我们发现了大约30万年前在滩涂中留下的脚印（碰巧还有动物足迹）。研究团队说，脚印的主人显然不是尼安德特人，但可能是他们的前身。这是为什么呢？
　　马约拉尔作出了解释。他说：＂‘典型的’尼安德特人出现在23万年前。尽管部分论文作者把他们的出现时间前推到30万年前，但我们碰到‘30万年前’这个分界线时，很多论文作者倾向于说‘前尼安德特人’或‘古尼安德特人’等等，因为并不是所有解剖学特征都以同样的速度进化出来，在中更新世时期，很可能存在多态性，也就是不同特性有不同比例的表征。所有这一切都让判断过程变得更加复杂，无法直接并明白无误地断言他们是‘典型的’尼安德特人。＂
　　还会有其他＂人＂选吗？也许吧。
　　马约拉尔回答说：＂欧洲中更新世的人族化石属于尼安德特人谱系。然而，要更精确地判定归属似乎很复杂，因为关于这一谱系的进化及其分类定义有很多争论。科学家已经提出用于解读尼安德特人谱系发展的不同模式。但由于缺少化石记录，加之针对古代脱氧核糖核酸（DNA）的最新研究提供了更加复杂的全新进化图景，这个问题还远未得到解决。＂
　　数据缺乏
　　既然人族（种类尚未确定）在欧亚大陆各地生活了远超100万年后，脚印的主人才行走在上述海滩上，在西班牙发现中更新世的脚印又能有多令人惊奇呢？
　　马约拉尔解释说：＂在50万年前至40万年前，部分远古人类与生活在非洲和东亚的其他群体分离，在欧亚大陆定居，开始形成属于尼安德特人谱系的特征。从这方面讲，新发现的确不足为奇。＂
　　但他还说，迄今为止，中更新世的骨骼记录很少，而且无论是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分布不均，这意味着几乎没有数据。至于脚印，这是这一特定时期的第一组脚印。
　　至少我们可以相当有信心地说，这些脚印不是由早期智人留下的。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的伊斯拉埃尔·赫什科维茨教授并未参与这项研究。赫什科维茨证实，几乎不可能仅根据人族脚印化石来判断其主人是谁，判断其属于＂前尼安德特人＂完全是基于年代。
　　不管怎么说，当时有人行走在那片温暖的地区。大约29.5万年前，泥浆形成，众多动物，还有身份不明的＂人＂——很可能是＂前尼安德特人＂——踏足其中。
　　我们没有在世界任何其他地方发现那一时期留下的脚印。就是这样。
　　图片说明 在西班牙埃尔阿斯佩里略悬崖附近发现的神秘脚印有近30万年历史（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