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如此之大,为何没有高级文明通过虫洞来到地球?
我们简单回顾一下费米悖论:它认为宇宙中产生了那么多星系,有那么多宜居星球,应该产生很多文明,其中应该有一些能与我们相遇,但是实际上并没有。
用比较准确的数学公式,与我们通讯的数量如下:
从资料来看,我对于「可居星球」和「那些星球上出现生命」这两点我都是比较乐观的,因为即使在地球上,生物在极端环境中也能存在。
但是, 很多人高估了"生命进化出智慧生物的可能性 "。似乎一个星球上有生物,给足够的时间就能「进化」出高智慧生物。真的吗?很多人理解的「进化论」是一个有「方向性」的过程,仿佛从简单到复杂,从初等到高等就是进化的「目的」。「进化论」被很多人理解成了「生物进步论」。
真的是吗?
我们来看看乔治-威廉姆斯的名著《适应与自然选择》(这是一本进化论的经典论著,比我这答案好多了,请大家有时间看看。)在这本书中,他就质疑了(后出现的)"高等动物"是否真的比(原始的)"低级动物"先进。
首先就基因数量来说,人类的数量甚至比不上我们每天吃的稻米。水稻的基因总数是人类的1.7倍。非常简单的线虫,其基因数量也近2w,相比之下人类是2.7w。小鼠甚至比人类都多。事实上,任何脊椎类动物的基因数都不算少了。
人类和其他生物基因和碱基数量比较
就复杂度来说,人类的确有最复杂的大脑,但是人类的皮肤却比鱼类简单,鱼类的皮肤复杂度超过大部分陆地哺乳动物。就「适应性」来讲,最简单的细菌比起人类是不差的,每天生活在我们周围的小强适应性也是超强无比。 在细菌vs人类的斗争中,人类很难说获得了全面胜利。而且很多生物都出现了「退化」现象,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屁股。
说白了,「进化」是没有方向的,进化本质就是变化而已,是那些适应环境的变化。
达尔文自己都说过「我经过长期思考,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为所有的生命体都有着自然的、必然的进化趋势」
变化其实是自然选择的副产品。如同古尔德认为的那样,「适应」只是适应包围着物种的具体环境,在适应的过程中,生物有可能走向复杂,也有可能走向简单。那么怎么解释有些生物比另一些复杂呢?从简单到复杂,在简单的这一端虽然数目众多,复杂的那一端也有一些生物。为解释这个,他打了一个比喻:
"简化"这一边有一堵墙,因为简化不能无限发展,到了细菌这种程度就到尽头了,不能再简单了。而"复杂"这一边没有"墙",可以一直走下去。他(指古尔德)作了这样一个比喻:醉汉在路上蹒跚,其右边是一堵墙,左边是一条沟。醉汉可能向两边中的任何一边迈步,但既无前定的规律,也无方向上的嗜好。但是墙壁制约了他右行,他几度右行撞墙,又几度左行接近水沟,当某一次右行更远些时就掉进了水沟。醉汉们屡屡掉进水沟,但左行却不是必然的,不是蓄意的,而是偶然的,消极的。
也就是说生物走向高级复杂是消极而偶然的,不是某种必然。醉鬼本身不是想要掉到沟里,是环境逼迫他那么做的,如果环境够好,他可以不掉到沟里。这个比喻表达的是生物走向复杂是无可奈何的。对了,「复杂」不代表「智能」。这是人类的自负,把自己的特点看成了某种顶点和标杆。复杂可以是任何适应力的特异化,智能不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希望你能理解了「出现智慧生物」不是那么必然的事情了。如果历史重新来一次,人类有可能不会出现。
有人认为「智慧生物」是某种生态位,所以一定会有生物出现,占领这个生态位。但是,这个恐怕有点一厢情愿了。举个例子,澳大利亚这个孤立的大陆,他们出现了和其他大陆很多「平行的动物」,但是他们没有出现蝙蝠、大象和人类的「平行类」。这个大陆并没有出现有袋类的灵长类。从这点看,别说智能了,连「灵长类」都不是「必然」。即使澳大利亚上的动物享有和我们共同的祖先。再拿我们人类祖先做例子,根据现代分子生物学,我们知道人类先祖是两次走出非洲。第一次是100万年前走出的那些祖先演化成各地的直立人(包括"北京人")。第二次,20万年前走出非洲的那群智人才是我们的祖先。那些先走出去的亲戚也没有发展成高智能,被非洲来的亲戚给「灭了」。理解了进化的无方向性,你就借解释一堆傻问题,"猩猩以后能不能进化出智力","为什么低级的细菌还存在,不进化成智力细菌"。
即使有地外智慧生物,我也对它能否拥有高级文明也保持怀疑,由于智慧生命所处的客观条件,它们也许在发展出高级文明前就被毁灭了。
我们回到开头的德雷克公式,也许其中 和 这两个因子太小了,几乎于0的那种小,所以即使拥有庞大的「基数」,我们依然暂时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