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国庆节前,我来到了广西兴安县,去参观一项伟大的历史水利工程。早在2006年时,我在桂林选择了漓江而放弃了灵渠,事后总有些遗憾,所以又过了6年,我多多少少带有还债意味地来了。 是遥远的历史呼唤我来的,是生动的存在呼唤我来的。 灵渠位于广西桂林市兴安县境内,因开凿于秦代,初名"秦凿渠",又因其设计巧妙而谓之"灵奇之渠",故唐宋时更名为灵渠。灵渠与都江堰和郑国渠并称为"先秦三大水利工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运河之一。 景区大门 大秦需要这样一条运河。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挥师50万大军南征百越,为运送军队所需物资,千里迢迢的陆路翻山越岭,效率低下,久战不胜。他们需要水路,便捷而经济。于是命史禄率兵劈山凿渠,连通长江水系的湘江与珠江水系的漓江。 灵渠凿成以后,秦军有了充足的粮饷,因而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当年即统一了岭南。占领岭南后,派兵戍守,也有了充分的保障。通过灵渠,秦代还由中原往岭南大量移民,加快了民族的大融合,加速了岭南经济的开发,加强了文化的交流。灵渠对维护国家统一、促进中原与岭南经济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桂林也因灵渠的开凿而成为"南连海域,北达中原"的岭南重镇。 灵渠景区内容丰富,也留下了不少的名人足迹,宋美龄女士也曾到此浏览。我感兴趣的还是郭沫若,因为这里有他的词碑。 园内郭沫若题词石碑 郭沫若题词石碑 郭沫若灵渠满江红石碑 郭沫若 《满江红 》:"北自长城,南来至,灵渠岸上。亲眼见,秦堤牢固,工程精当。闸水陡门三十六,劈湘铧嘴二千丈。有天平小大,溢洪流,调分量。湘漓接,通汉壮。将军墓,三人葬。听民间传说,空君相,史禄开疆难复忆,猪龙作孽忘其妄。说猪龙,其实即祖龙,能开创。" 民间传说,开凿灵渠之时,河里有条猪婆龙(据说为古代一种形状类似于龙的生物,生性残暴),堤坝屡砌屡崩,就是被猪婆龙拱倒的。这个传说显然是荒诞的,古籍中对史禄修灵渠的记载只有只言片语,所以郭沫若说:"史禄开疆难复忆,猪龙作孽忘其妄。"开凿灵渠的决策者是秦始皇。"说猪龙、其实即祖龙,能开创。"郭沫若认为,猪龙是祖龙的讹传。祖者,始也,龙者,皇也。祖龙就是秦始皇。《史记》已有此说。说猪婆龙作孽是荒诞的,从灵渠开凿的历史来看,祖龙有开创之功。秦始皇是统一中国的第一人,也是把岭南统一到中国版图的第一人。"能开创"是对秦始皇的正确评价。郭沫若称秦始皇是"雄才"。 下半部分是郭沫若满江红跋文 郭沫若 跋 :一九六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天气晴朗,往兴安观秦始皇帝三十三年史禄所凿灵渠,斩山通道,连接长江、珠江水系,两千余年前有此,诚足与长城南北相呼应,同为世界之奇观 我站在灵渠的铧嘴 ,一种穿越历史的感叹油然而生。遥想两千多年前的秦人,靠智慧与双手,在崇山峻岭之中开凿成渠,化中原和岭南的山峦阻隔为运河 之 潺潺流水,一起流淌进悠久灿烂的中华文明长河之中。 我站在灵渠人字坝上 横断江水的"人"字坝是灵渠的精华工程,"人"字的一撇一捺计算得十分精妙,恰好使湘江上游的海洋 河水三分经南渠流入漓江,七分经北渠归入湘江,"湘漓分派 ",使得湘江、漓江都有充足的水量航行。 从高处俯视灵渠的铧嘴和大小天平,就像一把巨大的犁铧,深深地插入海洋河中,将水劈分为二。南北二渠,分置于犁铧两翼,好象两根飘带。铧嘴劈分之水,顺着两根飘带,缓缓地向南北分流而去。南来北往的船只,都是逆水到达铧嘴,绕过铧嘴后,即转顺水扬帆而去。前人根据这一景观,集苏东坡和吴仰贞的诗成一联:"逆水而来顺水去,卸帆仍是挂帆时",实乃 绝妙 。 不过,灵渠于 2018年入选 世界灌溉工程遗产 名录,光环 有了 ,我倒是 觉得 不太 妥当 ,灵渠 之初 ,真的 不是 为了 灌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