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王磊，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博士后 陈倩文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后，围绕新冠病毒本身及由其造成的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谣言和不实之词五花八门，一些国家和政客借助疫情进行政治化、污名化炒作，进而导致一个全球公共卫生事件成为国际政治的敏感话题，在国际舆论场掀起了轩然大波。世界各国和世卫组织等国际组织一方面在全力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另一方面又面临着＂信息疫情＂造成的新挑战。 一、信息疫情的成因 此次疫情中谣言和不实之词的产生的一部分原因是新冠病毒的特性及其造成的巨大恐慌，而一些别有用心的政客和国家试图通过推波助澜以推卸责任甚至火中取栗更是重要原因。 第一，新冠病毒是人类面临的一种崭新的冠状病毒，医学界至今对其知之甚少，这是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产生的根本原因。疫情自爆发至今，关于新冠病毒的起源、中间宿主、特性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发展走势等仍是需要国际医学界尽快做出更科学更权威解答的重要问题。人们在新冠病毒面前的＂无知＂和＂无力＂转变为对病毒的神秘化，成为催生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的温床。 第二，新冠肺炎疫情来势汹汹，病情复杂，危害性极大，给人类社会造成了巨大恐慌，这是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产生的直接原因。新冠肺炎疫情在极短时间之内全球大流行，在多个国家造成的致死率超过10%以上，让本以为事不关己的很多人瞬间陷入了巨大恐慌，甚至感到迷茫无助和幻灭。新冠肺炎疫情成为全人类面临的一种全新的非传统安全威胁，让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以及＂阴谋论＂有了一定的市场。 第三，一些不负责任的国家和别有用心的政客对新冠肺炎疫情进行政治化炒作，为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的扩散推波助澜。新冠肺炎疫情给各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和健康福祉造成了巨大威胁，其负面影响已经外溢到经济、贸易、社会甚至国际政治等诸多领域。一些国家和政客应对疫情不力，面对来自国内民众和国际社会的巨大压力，别有用心地将疫情进行政治化炒作，采取＂甩锅＂行为，甚至浑水摸鱼、火中取栗，试图借助这些谣言和不实之词达到推诿责任和转嫁矛盾的目的。 第四，现代通讯技术特别是互联网新媒体的全球普及，客观上讲对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的快速传播提供了便利条件。社会信息化是当今世界的突出特点，互联网技术日新月异，各种新媒体技术和社交软件普及面甚广，某种程度上＂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们全面暴露在各种五花八门的信息流之前，对一些谣言和不实之词产生了＂信息麻痹＂以至免疫力下降，不经分析即随手转发等行为极大加速了这些谣言和不实之词的蔓延，甚至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相互＂激荡＂，产生了明显的强化效应和自我实现效应，更加难以辨别其真伪。 二、信息疫情是为害甚巨的人类公害 谣言与不实之词给全球抗击疫情以及开展国际合作带来了严重负面影响，由此生成的＂信息疫情＂危害则更广更深。它们不仅加大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难度，还演化成为比新冠病毒更具威胁的＂政治病毒＂和＂心灵病毒＂，让全球抗击疫情以及开展国际合作面临各种掣肘，加大了世界经济衰退的风险，孕育着一场全球范围内的信任危机。 第一，这些谣言与不实之词经传播成为信息垃圾，影响了正确信息的传达，干扰了应对疫情的正常开展，加大了全球应对疫情的难度。特别是部分民众受这些谣言与不实之词的影响，甚至对疫情防控采取的卫生清洁和社会治理措施产生了误解和不满，给尽快取得全球疫情防控成功造成了巨大困难。 第二，这些谣言与不实之词被部分国家和政客利用，成为他们推诿责任、肆意＂甩锅＂的工具。一些国家和政客面对疫情的威胁没有及时采取有效防控措施，最终给民众的安全健康和正常生活造成了严重威胁。面临民众问责的巨大压力，他们试图利用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为自己解脱，这不仅无助于全球联防联控共同抗击疫情的努力，甚至恶化了各国携手抗疫的社会基础，加快了病毒跨越国界在全球扩散蔓延的速度。 第三，这些谣言和不实之词造成的＂政治病毒＂和＂心灵病毒＂毒化了各国人民团结一致共抗疫情的社会氛围，助长了民粹主义和霸权主义，成为比新冠病毒本身更具危害性的＂疑难杂症＂，演化成为一场全球范围内的＂信息疫情＂。可以看到，信息疫情加大了国际社会本已存在的信任赤字，破坏了在世卫组织框架下开展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有效性，在国与国之间、人民与人民之间筑起了一堵＂心灵之墙＂，不仅无法阻挡新冠病毒的扩散，反而成为新冠病毒加速蔓延的推手，让更难克服的民粹主义和霸权主义这些＂政治病毒＂拥有了滋生的温床。 第四，＂信息疫情＂的本质是反智主义、政治权谋和霸权主义，其造成的危害更深更广，与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精神背道而驰。一些国家的政府和政客不是将精力全部放在抗击疫情上，而是陷入了党派之争和权力博弈之中，试图通过炒作新冠肺炎疫情达成党派与个人的政治目的。这些国家和政客为＂信息疫情＂推波助澜，对中国和世卫组织等为全球抗疫做出巨大贡献的国家和国际组织采取污名化和＂断供＂等不道德手段，是典型的霸权主义行径和单边主义思维，严重破坏了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多边主义原则。 三、国际社会抗击信息疫情的行动初现成果 在各种谣言和不实之词面前，人类社会应保持清醒的头脑。新冠肺炎疫情是全人类面临的巨大威胁，病毒造成的危害不分国家和地区，因此不论是负责任的政府和政治家，还是各主要国际组织和多家全球互联网行业巨头，都呼吁唯有消除谣言，避免歧视和偏见，才能有助于全球抗疫尽快取得成功。 首先，国际社会采取抗击＂信息疫情＂的行动对于开展全球抗疫合作十分必要且至关重要。信息疫情是一种真正的＂人造病毒＂，在一定程度上比新冠肺炎疫情本身具有更大的破坏性，是全人类的公害，在个别国家和政客的炒作之下，并借助现代通讯技术和社交软件等传播途径，其威力会有指数级提升。因此，国际社会各界开展清除＂信息疫情＂行动对于人类尽快战胜新冠肺炎疫情十分必要，对避免和控制其造成的次生危害更加重要。 其次，国际社会各界采取积极行动抗击＂信息疫情＂并取得了初步成果，体现了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多边属性及开展国际合作的有效性。面对＂信息疫情＂世界多国政府加强了针对性的互联网治理，联合国和世卫组织等国际组织在全球抗击＂信息疫情＂的努力中发挥了重要的协调作用。这些行动有效阻断了多种谣言和不实之词的蔓延，避免了社会大众因信息混乱导致困惑甚至被误导，有利于科学正确的疫情防控信息的传播。新冠肺炎疫情和＂信息疫情＂都是全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唯有采取多双边途径结合等方式，开展国际合作，才能最有效最彻底地取得疫情防控的最终胜利。 再次，国际社会的相关行动及成果仍面临新冠肺炎疫情本身及＂信息疫情＂的双重挑战。必须正视的一个现实是，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及影响日益扩大和显现，由其造成的次生危害和负面效应正加速蔓延至国际经贸、全球金融甚至世界政治等领域，＂信息疫情＂的背后隐藏的是部分国家和政治势力撒播的＂政治病毒＂，一些不负责任的政客甚至对此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以谋取自身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这对国际社会的努力造成极大损害，随时会让已经取得的成果付之东流。 四、多管齐下共抗信息疫情 为了更有效地抗击＂信息疫情＂，国际社会应多管齐下，采取多双边合作等方式，充分尊重联合国和世卫组织等国际组织的权威性和专业性，各国政府也应通过法律手段等加强社会治理和互联网治理，向社会宣传科学正确的疫情信息和防疫措施，并鼓励信息通讯服务商和社交媒体等发挥积极有效的作用。 第一，在联合国和世卫组织等国际组织的框架下开展有效的多边合作，充分尊重世卫组织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中的权威和专业地位，加强疫情信息交流和共享，按照世卫组织的建议向各国民众提供真实的疫情信息和科学的防护建议。各国要认识到人类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唯有通力合作、相互信任，才能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反之则将会损人不利己。 第二，各国政府在打赢针对＂信息疫情＂的战疫中处于关键地位。各国政府应该通过加强互联网治理和社会治理的方式，采取法律手段，有效打击刻意制造和传播疫情谣言和不实之词的行为，及时防控＂信息疫情＂。更为重要的是，各国政府应确保提升疫情防控工作的透明化，及时、客观、科学地向民众公开疫情态势等重大信息，宣传科学有效的疫情防控措施，引导社会大众形成关于新冠病毒的正确认识，这是消除＂心理恐慌＂和＂信息疫情＂的治本之策。 第三，要动员社会各界携手努力，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社交媒体和信息通讯运营商更要承担起自身的社会责任，扮演起涉疫信息防护栏的角色，甄别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虚假信息、恶意谣言，尤其是要对具有种族主义、民粹主义色彩的政治化、污名化信息提高警惕，坚决防范其在社交媒体的肆意蔓延。 战胜新冠肺炎疫情，需要各国真诚合作，互帮互助，加强联防联控，筑牢严防疫情扩散蔓延的堤坝。但是，要克服涉疫情谣言和疫情污名化等危害更大的信息疫情，则需要拆除阻碍破坏各国交流和互信的＂心墙＂，让科学和信任的阳光普照驱散新冠病毒、＂政治病毒＂和＂心灵病毒＂，共同打造关爱各国人民生命安全和健康福祉的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