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出租天使 之前关于乌克兰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其中估计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乌克兰的所谓革命，而是其欧洲子宫的称呼吧。 其实在亚洲也有一个与其类似的国家，不过性质不大一样罢了，它是日本。 熟知日本文化想必都知道日本的援交文化，其常出没与相关的动漫、影视剧之中，即便是有的书籍也会有所描写，国内有的述说日本现状的书本若是没有援交相关的文字，似乎都不足以成为主流。 一个名叫小泽理央的日本高中女生通过给有钱人陪睡的方式赚到了不少钱。 在校园里，她是人人敬畏三分的＂大姐大＂；校园外的她，穿着精致的礼服、戴着名贵的首饰、化着成熟的妆，和中年男人吃饭，陪他们过夜。小泽这名援交女孩不仅亲历亲为，还引诱同龄女孩入行，干起中间人和诈骗的生意。 这是电影《天使之恋》（又名《出租天使》）里的剧情。 那么什么援交？ ＂援助交际＂，简称援交，给人感觉很神秘，似乎还带着点＂慈善＂的意思。不过不要图样图森破了，援助交际在日本就是卖春的意思，尤其是学生卖春。私以为，＂Sugar daddy＂在中国也被称为＂干爹＂。 其实欧洲也有，在性文化更加开放的欧洲似乎这种想象更加严重， 根据英国《太阳报》、《每日邮报》报道，美国著名的＂甜爹网＂（Seeking Arrangement）近期公布了有关英国＂市场＂的最新数据。数据显示，共有47万英国大学生在该网站注册为会员，寻找Sugar Daddy——用中文中的对标词汇，就是＂干爹＂。其中逾千名来自于剑桥。 当然这不是我们的重点，但各国的现象背后的原因都大同小异，重新说回日本。 日本的援交文化并非这短短几年间发展起来，而是有着漫长的历史。 最初只出现在有钱的政治家和企业家，与艺伎之间的故事。过去，日本有钱人很喜欢晚上找艺伎陪喝酒，一来二去，这些男人与艺伎就有了微妙的关系。日本70年代著名的首相田中角荣，就与艺伎生了孩子，并堂而皇之地认祖归宗，这名艺伎也就发展成了田中角荣的小妾。 在二战结束之后，日本战败，不得不接受美国驻军。日本政府怕美军对日本高层进行清洗或侵犯大家族的女性，于是赶紧讨好美国人，要求妓女去侍奉美军，但是妓女人数远远不够，所以，日本政府终于撕下面子，用报纸广告的方式对良家妇女进行征集，但去应聘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应聘的是什么岗位，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日本社会将会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在战争之中有许多的家庭失去了自己的男性，妻子和母亲撑着一个家，由于战争的摧残，百业凋敝，很多女性迫切想找工作养家糊口，一旦自投虎口，在政府和卖春业老板的软硬兼施下，大多难逃沦为慰安女命运。 在这种文化的渲染之下，援交文化的变异显得并不突兀。 援交文化壮大的背后必然有着日本政府的默许甚至是推手，那么是什么让日本政府选择如此行为？ 千亿桃色经济 从日本经济腾飞的1970年代开始，＂援交＂少女的数量就不断增加。据统计，当今的日本高二女学生中，有32.3%有＂援交＂行为，高三女学生的比例则高达44.7%。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这一比例还在不断刷新。很多日本经济专家和刑事专家估算，援交的经济规模可能已经接近甚至超过每年一千亿日元的规模。 据说在上世纪70年代，京都一名艺伎一年的基本保养费是3000万日元（约180万元人民币），还不包括购买和服和胭脂粉，以及日常开支所需要的费用，一般一年需要5000万日元（约300万元人民币），而当时我们中国人的基本月工资是30元人民币。 当然即便是当时富裕的日本人也不可能人人保养艺伎，对于工薪阶层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于是便出现了真正援交文化。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这个时期，正是日本泡沫经济最为鼎盛的时期，银行的钱多得贷不出去，普通的公司白领和企业蓝领，也因为加班工资多得没地方花，于是想到了找女人，也就是出现了＂泡妞＂的社会现象。 泡妞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日本普通工薪阶层钱多的没处花，而本处于大好时光中的日本女性为何要选择接受援交？甚至不惜走上街头注定要求援交? 社会问题 这里存在这一个社会问题，而其背景是日本在经过八十年代的巅峰之后，一次突如其来的经济危机使大部分日本人从云端跌落！ 1990年代，日本社会理想的历史宏大叙事轰然崩塌，性产业恰如其分地填补了人们心中的某段空白。援交是去政治化的行动，即将步入社会的未成年人通过援交渠道来远离糟糕的社会现实，是具有象征性的自我放逐行为。 一个好的社会，应该是禁止黑色，鼓励白色；对于灰色，保持一定宽容，但是抬高他的成本，限制他的发展。 但日本社会对于灰色已经不仅仅是宽容，在援交这个色情领域的灰色地带日本政府选择了推波助澜。 背后的原因在于陷在经济泥潭中的日本爆发了以往高速发展期不断积累的社会问题，如今经济停滞，社会问题一一爆发，为了缓解社会矛盾，日本对援交这类看似不痛不痒的问题选择无视。 高速发展中的日本面临着道德滑坡，没错就是道德滑坡，日本也经历过！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日益冷淡，即便是家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密。 帮助日本发展的那几代人过于看重工作，忽略了家庭。未成年人与父母之间的对抗越来越严重，在叛逆心理的作用之下，似乎援交并非什么难事，尤其还能获得一部分零花钱。 童年的消逝 日本社会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其几乎可以成为亚洲国家之中的西方国家，在经济高速发展的那些年之中，也同样接受了西方的一些糟粕。 学者尼尔·波兹曼有一本著作《童年的消逝》，其中就讲述了在现代文明之下，成人与儿童之间的鸿沟或说间隔越来越小。 在电视时代来临之后，人们不需要费力地学习就能够明白媒介传递的信息的含义。＂人们看电视，人们不去阅读电视，也不去听电视。这对成人和儿童，知识分子和劳动者，傻子和智者都没什么两样……电视传播的信息是一种无需分辨使用权的形式，这意味着电视节目不需要以‘儿童’和‘成人’来进行分类。＂ 而彼时的日本少年大多数是通过电视来认识世界。他们与经受过严密书本的父辈们相比，缺乏严密的逻辑与扎实的学识，却很容易收到大众媒介的影响，而在少年时代，最容易接受的大众媒介却是连环画与电视。 在日本的许多书店和超市的书架上，都可以轻易找到以年轻貌美的女性为主角的裸体写真集。即使是日本成年人也喜欢的连环画书中，也少不了穿着暴露性感的少女演绎的爱情故事。连环画书本来的受众是青少年，但在日本可以看到许多的成年男子即使在乘坐地铁、新干线时也翻阅连环画。 享乐主义盛行 如今的大国不仅仅是指在硬实力——经济、军事等方面，还有软实力上有着强大影响力的国家。 一些国家在向外界输出产品之时，还会将自己的一些糟粕夹杂在其中，比如享乐主义、消费主义、拜金主义！ 而最早接受西方文化的日本也最早受到毒害。 山田的一位名叫由香里的朋友在15岁时开始＂援交＂。她的第一个客人是个40岁的男人，因为缺乏经验，她仅仅收了2万日元(约合1600元人民币)。得到钱之后，她激动地告诉山田：＂我们去商场吧，我现在终于能买我一直想要的Gaultier 包了！＂ 日本有许多像由香里这样的从事＂援交＂的女生，她们当中有很多并不贫困，只是想得到更多的钱来购买奢侈品：巴宝莉围巾，香奈儿手袋，以及其他她们认为必备的东西。影视明星和歌星们的穿着打扮，也影响着年轻人对价格昂贵的时装品牌趋之若鹜。 即使她们并没有参加工作，没有自己的稳定收入，甚至他们的家庭也无力承担她们的消费，但这都不要紧，他们可以去援交，援交可以解决她们遭遇到的问题。 ＂援交＂是日本年轻人与时尚潮流接轨的一条捷径。对年轻女性来说，其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用繁重劳动就能挣大钱。 如果在东京的快餐店打工，时薪只有800到1000日元。相比之下，与男性发生一次性关系，或者只是陪他一起消磨时间，获得的报酬是前者的40到50倍。 在2006年开展的一项针对年轻人快乐感的跨国调查结果显示，只有8%的日本年轻人觉得自己过着快乐的生活，位列各国末位。日本著名的精神病学家宫本正于认为，性是反抗社会压力的一种方式。 在升学就业和家长过度期待的双重压力下，许多青少年容易精神崩溃，并把注意力转移到瞬间的快乐上。出卖身体就是这样可以给她们带来快乐的活动之一。 阶级固化与歧视 中国人普遍觉得，通过自己天赋努力和钻营，是可以实现各个阶层跨越的。但是在日本，人一出生一辈子就被阶级决定了。 在日本，90%全是劳动者阶级，只有9%是利得阶级，1%的统治阶级。 日本是一个极度世袭性的社会，从1955年到现今的60多年，日本内阁大臣成员的三分之二是世袭议员，最近30年的14位日本首相，有10位都是世袭议员。 安倍晋三，小泉纯一郎，麻生太郎，小渊惠三，鸠山由纪夫，福田康夫等日本首相，均出身望族，亲属均为财团高层或政界大佬。 在日本，有30%的人存款为零，30-40岁的中年平均存款为10万人民币，40-50岁平均存款为13万。 日本贫困人数达到了900万人，贫困率接近40%。 日本是个男权社会，女性不仅地位上较低没在社会上得到的资源也较少。一般的家庭没有钱供女孩读书，于是不少女孩只能贷款助学金上大学，但是毕业后就意味着负债近千万日元，是极难找到结婚对象的。 东京大阪闹市区，到晚上就出现许多拉着小皮箱的年轻女孩，皮箱里装着她们的全部财产，她们没地方住只能流落街头。 即便成为家庭主妇也没那么好过。社会上存在歧视，家庭中的差别待遇更严重。陪酒陪聊拍片等风俗行业成为很多女性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开始了，人生基本没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至于少女援交什么的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问题 2011年底， 上海警方破获了一起援交案，涉案二十多人，学生身份。一些女孩家境并不差，只是缺零花钱。同学间彼此介绍，像滚雪球，做的人多了，圈子里也便无所谓贵贱了。 穿上校服，她们被认作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脱去校服，她们就变成陌生男人怀中的＂伴侣＂。她们脱去那件标识身份的衣服，只为了满足虚荣，甚至只为一点零花钱和零食。 结语 是的，这是一个悲剧。 悲剧在于，之前太美好。 悲剧在于，结束建立在偶然性上。 悲剧在于，你不知道，谁该为此负责。 悲剧在于，并没有给出任何的解决方案。 悲剧在于，这个故事和我们并不是没有关系。 因为，我看到：真正的强力，可以撕下层层文明外衣，赤裸的人性暴露无遗。未必有多少人经受得住类似的考验。 日本的少女们品尝了援交这颗＂苦涩的糖果＂，在用一种看似轻松的方式承担日本社会沉重的危机。当这种方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经济手段时，成为亚文化的陪衬之后，少女们的形象与身体又将接受怎样的摧残呢？ 我们是否需要对其中的一些现象有所反思？这是在看完悲剧之后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