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概的情形（我们这里得不到确凿的统计），从去年以来，挂着“革命的”的招牌的创作小说的读者已经减少，出版界的趋势，已在转向社会科学了。这不能不说是好现象（以上叙述读者由“革命的”的招牌的创作小说转向了社会科学的现象，并认为这是“好现象”）。最初，青年的读者迷于广告式批评的符咒，以为读了“革命的”创作，便有出路，自己和社会，都可以得救，于是随手拈来，大口吞下，不料许多许多是并不是滋养品，是新袋子里的酸酒，红纸包里的烂肉，那结果，是吃得胸口痒痒的，好像要呕吐（以上点明读者从“革命的”的招牌的创作小说转向了社会科学的原因）。 得了这一种苦楚的教训之后，转而去求医于根本的，切实的社会科学，自然，是一个正当的前进。（此段阐释上文叙述的读者转向社会科学是个好现象的原因。） 然而，大部分是因为市场的需要，社会科学的译著又蜂起云涌了，较为可看的和很要不得的都杂陈在书摊上，开始寻求正确的知识的读者们已经在惶惑。然而新的批评家不开口，类似批评家之流便趁势一笔抹杀：“阿狗阿猫”。（此段叙述读者转向社会科学后面临的状态：一是社会科学著作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使人难以辨明分清；二是对社会科学著作的批评又是趋于极端，要么一声不响，要么全盘否定。对照后文可知，这是缺乏“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所致。） 到这里，我们所需要的，就只得还是几个坚实的、明白的、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此段是作者针对以上情况，明确提出自己的观点，并照应文章题目。后文回顾了批评家在中国的产生、发展演变过程和现状。） 批评家的发生，在中国已经好久了。每一个文学团体中，大抵总有一套文学的人物。至少，是一个诗人、一个小说家，还有一个尽职于宣传本团体的光荣和功绩的批评家。这些团体，都说是志在改革，向旧的堡垒取攻势的。然而还在中途，就在旧的堡垒之下纷纷自己扭打起来，扭得大家乏力了，这才放开了手。因为不过是“扭”而已矣，所以大创是没有的，仅仅喘着气。一面喘着气，一面各自以为胜利，唱着凯歌。旧堡垒上简直无须守兵，只要袖手俯首，看这些新的敌人自己所唱的喜剧就够。他无声，但他胜利了。（此段是作者对中国出现的批评家的发展演变情况的回顾，批评家虽然产生“已经好久了”，然而只为了本团体的利益而互相扭打，从而并未在攻击旧堡垒和介绍新文艺方面起到应有的作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批评家不是“明白的批评家”所致。） 这两年中，虽然没有极出色的创作，然而据我所见，印成本子的，如李守章的《跋涉的人们》，台静农的《地之子》，叶永秦的《小小十年》前半部，柔石的《二月》及《旧时代之死》，魏金枝的《七封信的自传》，刘一梦的《失业以后》，总还是优秀之作。可惜我们的有名的批评家，梁实秋先生还在和陈西滢相呼应，这里可以不提；成仿吾先生是怀念了创造社过去的光荣之后，摇身一变而成为“石厚生”，接着又流星似的消失了；钱杏邨先生近来又只在《拓荒者》上，搀着藏原惟人，一段又一段的，在和茅盾扭结。每一个文学团体以外的作品，在这样忙碌或萧闲的战场，便都被“打发”或默杀了。（此段是作者对当前中国批评家现状的描述，首先通过列举实例说明中国当前还是有好的创作作品的，可是并无相应的好的批评家。批评家不是在功成名就后玩失踪，就是互相掐架，都没有真正的用在文艺批评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批评家不是“坚实的批评家”所致。） 这回的读书界的趋向社会科学，是一个好的，正当的转机，不惟有益于别方面，即对于文艺，也可催促它向正确前进的路（以上两段照应文章第一段，进一步肯定了前文的“好现象”，并指出这种转变的意义）。但在出品的杂乱和旁观者的冷笑中，是极容易凋谢的。所以现在所首先需要的，也还是 几个坚实的、明白的、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以上照应前文第四段，再次明确自己的观点，强调了“几个坚实的、明白的、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对“好现象”的重大意义和作用。从全文看，其实并不缺少批评家，作者此文强调的是作为合格的有价值的有作用的批评家必须满足的条件“坚实的、明白的、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文章末尾和第四段的文字完全一样，但强调的侧重点不同：从第三段叙述来看，文章第四段重点强调了批评家“真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重要性；从第五、六段的叙述看，文章末尾重点强调了批评家具有“坚实的、明白的”特质的重要性。） 【注释】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年四月一日《萌芽月刊》第一卷第四期。 李守章：字俊民，江苏南通人。《跋涉的人们》收短篇小说四篇，一九二九年北新书局出版。 台静农：安徽霍丘人，作家，未名社成员。《地之子》收短篇小说十四篇，一九二八年未名社出版。 柔石（1902～1931）：参看《柔石小传》及其有关注。 魏金枝（1900～1972）：浙江嵊县人，作家。《七封信的自传》，收短篇小说六篇，一九二八年上海人间书店出版，原题为《七封书信的自传》。 刘一梦（？1931）：山东沂水人。《失业以后》收短篇小说八篇，一九二九年上海春野书店出版。 这里说的钱杏邨“和茅盾扭结”，指钱杏邨在《拓荒者》第一期《中国新兴文学中的几个具体的问题》中，反复引证藏原惟人的《再论普罗列塔利亚写实主义》《普罗列塔利亚艺术的内容与形式》等文，来评论茅盾的作品和反对茅盾《从牯岭到东京》一文中所提出的意见。 鲁迅作品全集鉴赏 《朝花夕拾》 范爱农、《二十四孝图》、藤野先生、阿长与山海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五猖会、狗猫鼠、琐记、无常 《仿徨》 祝福、弟兄、在酒楼上、伤逝、离婚、孤独者、高老夫子、示众、长明灯、肥皂、幸福的家庭 《呐喊》 《呐喊》自序、阿Q正传、白光、端午节、风波、故乡、孔乙己、狂人日记、明天、社戏、头发的故事、兔和猫、一件小事、鸭的喜剧、药 《故事新编》 序言、理水、采薇、铸剑、非攻、奔月、出关、补天、起死 《野草》 《野草》英文译本序、《野草》题辞、秋夜、影的告别、求乞者、我的失恋、复仇、复仇〔其二〕、希望、雪、风筝、好的故事、过客、死火、狗的驳诘、失掉的好地狱、墓碣文、颓败线的颤动、立论、死后、这样的战士、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腊叶、淡淡的血痕中、一觉 杂文集 《伪自由书》、《而己集》、《花边文学》、《热风》、《坟》、《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附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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