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日期（二）

　　（5）终于放假了，闷闷的下午，天下起了雨。说好要回家的，就在明天，可下雨了。起身仰望窗外，天空很暗，就在天际的一层乌云处，我看清了雨的伤感。
　　
　　好久没安静过了，一个人的窗外，一个人的雨，想写点什么：
　　
　　下雨了，下雨了，窗外
　　静寂的簌簌声悄悄啜泣；
　　多少次漫步在您怀里，
　　想念离别的人儿，
　　只是不晓的何时，
　　思起我的心事。
　　说好要回家的，就在明天，
　　不，
　　是茫茫二十一年的一瞬间。
　　被你冲刷过的路，
　　被你洗涤过的乡，
　　只是我的思想沉重，
　　不能忆起那时的过往。
　　走了这么多年的路，
　　如今还是一无是处
　　打开窗户，
　　好冷好冷
　　雨，你下吧，
　　请明天与我同行，
　　来也悄然，
　　去也悄然，
　　只是我的世界沉默，
　　不能像你一样轻松度过。
　　雨，你下吧，你下吧
　　窗外的日期：
　　
　　2006年7月14日黄昏。
　　
　　心中的日期或许就这么黯然，可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又被社会折腾的死去活来。我不是诗人，不太懂得博尔赫斯的《雨》，也写不出什么诗，只是一部分中国人在骄傲着，一部分在追捧着，另一部分在沉默着，仅此罢了，何必这么揪心混乱。还有有些吃饱了喝足了每天搬着个破摄象机的新闻记者，夸夸其次，瞎拍瞎摄，换成是你，你会怎样想，你会怎样做！想起毕淑敏在《素面朝天》里的几句话：我们身边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不化装，它们或许凋零、衰老，甚至死亡，但这也是一种真实。可我们人类为什么总是把自己伪装起来。
　　
　　对不起，窗外的日期，我有些情绪，乱了你的风格和方向。
　　
　　我只是一个平凡俗子，广大劳动人民的儿子，没有学历，没有文化，和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下过地，打过工，风也吹过，日也晒过，我们有过无奈，或许也抱怨；或许无知，或许封建，有时候也小气吝啬，但这也是一种环境无可奈何的事啊，可往往就要受到别人的鄙视、嘲笑与讽刺。
　　
　　我不想预示什么，也知道预示不到什么。
　　
　　窗外还在下着雨，明天就要回家了。有人说得好：没文化不等于没有文明，没受过教育不等于没有教养。
　　
　　（6）见到一位老同学是几天以后的事了，在一个晚上，躺在房上，说了很多话：孤单，沉默，疯子卢梭，休谟，还有自杀。第二天醒来，发现天空空白了很多，想寻找些东西，但理不出头绪。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文学，或艺术，或干脆不上学，那或许现在就可以“疯了”。赖上个什么机电，头疼的很。现在很羡慕我的一位同学，学艺画的，每天深埋在别人的艺术作品里，想啊想，说啊说，很是嫉妒。
　　
　　我虽不是什么艺人，也没读过几本书，但很不自然于世俗。记着在以前有过一个阶段，孤单，沉没，每天生活在自己幻想的精神世界里，也对着窗外，也自言于别人有创意的话。就这样，孤单在天外，“臆”过月亮，“象”过星星，于是就断定，文学根本不用学。但这两年像是被电击晕了，电学不会，书也懒得思考了，本来以为自己很精明，现在发现愈来愈无知了，什么都懒得干。还记着有一次偷听到同学说我的话，于是像变了似的，自此之后，又像个丧家之犬，沉默了很久。
　　
　　有人说，这个时代，沉默不是金了，好象以前的时代“沉默”都是装出来的。真的，尼采说了，然后胡适学着说。买了本《尼采的智慧》，读了很平常，还有鲁迅先生《狂人日记》里的“狂人”，一个先觉者。
　　
　　恍惚之间，身边多了些无知的举动。
　　
　　（7）半夜里有莫名其妙地醒来了，脑中紊乱的很；实在睡不着，就起身打开了台灯。在刺眼的灯光下，摸索着点了支烟，想起阿爸，生命，今后，爱情，于是还来不急叹气，整个人就消沉了下来。
　　
　　阿爸，自达回到家就没见到他，那天他准备好行囊，留给我一个电话，走拉，保定或别处。
　　
　　生命，不明白的时候总在问：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生？还是死？是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想起鲁滨孙在荒岛上的生活，开始的孤寂、伤感、落寞，于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们能享受的，至多不过是我们能够使用的部分罢了”。生活的局限性或许就是如此，那么流浪呢？会不会是生命的另一次开始。流浪，现实中大部分人认为荒谬的想法，但令齐克果思考的：一无所有接受痛苦，还是上学当教授专门琢磨别人的痛苦。“你们认为我是命运之子，实际上，我却在创造着自己的命运”，爱默生的名言。
　　
　　今后，想不出个结论，没有学历的路就艰难多了，像沈从文，他不是小学资历吗，不同了，奈何，奈何。没有特殊情况就只能这样走下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要不就在奇迹中重生，要不就在奇迹中灭亡，不是有一句关于对北大人的评价：或者升得更高，或者彻底坠落；或者成就自己，或者毁掉自己。
　　
　　爱情，什么东西，形影不离，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是永久的分离；或是萧军与萧红的生死别离；或是徐志摩、梁思成与林徽因的“三角关系”；还是中国富婆杨阑的传奇婚姻，笑谈，都是笑谈，给人的感觉不真实。有人骂胡兰成配不上张爱玲，但我是很喜欢胡兰成的，一个风风雨雨的人，很有心，不是也没忘记发扬中国文化吗。只是张爱玲太可怜、太孤单、太认真了，一辈子苦苦的等待、寻找、发现，于是一个苍凉女子的传奇故事就这样诞生了。
　　
　　不要问我那爱情是什么，
　　
　　那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罢了。
　　
　　（8）窗外，一眼，时间又一秒地流去，久久地沉思了，静下来，想写别人看不懂的：一群孤单的诗人，街头的流浪者，冥想中的哲学家，人的疯人院里，写马雅可夫斯基的死因，于是茨韦塔耶娃自杀了，死亡又加速了一点点。
　　
　　想用一种特殊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很久埋藏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荒芜、枯萎，想起发疯的奥菲莉娅，于是马斯洛娃的悲惨近在眼前。只是憧憬罢了，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吉普赛人的生活，诗人死了，作家死了，你看，《康德拉小说选》、《瓦尔登湖》、《新旧约全书》、《孤筏重洋》，诗人卧轨时身边的几本书。那人啊，一有时间就走拉，匆匆的脚步声，万万青山千千水，转眼即逝，房子破了，窗外还是一片晴天。看到阿拉伯人穿着长袍，想起古埃及的狮身人面相，于是古罗马的思想栩栩如生。诗人从此走过，天黑了，潺潺的流水声由远而近，听。这一夜，月亮挂在山腰，银光之中，黄果树瀑布的仙景出现了，刚开始的哗哗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哗天亮了。
　　
　　街头的流浪者再一次背上行囊准备下一时间的旅行，走啊，想啊，终于有一天，白天再也没有了，于是客观上的流浪者闭上了眼睛。但主观上的哲学家是永恒的，就在这一刻，戈德曼的《飞越疯人院》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