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父母2017（十四）

　　4月22日，昨晚老时间上床，父亲急促的呼吸，以及监视器的数据让我久久不能入睡，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凌晨3：00就醒了，就一直睡不着，是不是这个时候父亲不舒服，总是有点心灵感应的，又想到母亲昨天看到父亲的状况，肯定会不淡定的，六点不到起床了，六点半出门去买菜，心想，母亲说不定现在已在医院了，在路上正好碰到舅妈，舅妈说昨晚她和母亲又去医院了，是我走后不久，好在有舅妈陪母亲一起去医院，也少了不少的风险，很感谢舅妈的，舅妈比母亲大三岁，思路清晰，很多时候也得到舅妈的帮助，我和妹妹很感激舅妈。
　　今天父亲的监视器的情况比昨天要好点，心跳在99，脉氧也在99，血压10555，父亲微微睁着，也没有什么反应，父亲从这个月5日晚开始禁食，到现在还没有进食，父亲瘦的皮包骨头了，看了心痛不已。
　　4月23日，父亲今天的情况比昨天好一点，血压在12755，心跳99，脉氧在96，是用了55的氧，这些日子里，我和妹妹也会看监护器里的数据了。父亲的弟弟，我们的叔叔来看父亲了，还有老张。父亲听到我们的喊声，父亲感受到了，睁开眼睛，是这些天睁的最大一次，也是时间最长一次。
　　4月24日，妹夫发来的信息；“爷昨日还有热度，白血球仍高，其他还好。”下午父亲的心跳157，有时会160出现红灯，血压在15669，脉样在96是用氧60，由于进ICU父亲就插了管子，父亲的嘴角都有血迹了，父亲的嘴巴里还有一种粘液，看了很心痛，问护士要来了生理盐水和棉签，母亲为父亲的嘴角和口腔擦拭一下。探视结束后，就去找主任，主任说，插的管子已经到了时限，说是半个月；这半个月里，父亲的嘴一直是张开的，而今天父亲已经没有力气咬住这个管子。护士也说了，平时也要用镇静剂的，否则是受不了的。主任还说，接下来就要切气管了，主任的意思是我父亲的已经用了最好的药，还没能控制住炎症，父亲的肺功能不行了，用气管镜吸氮都没有反应，即使切了，也没有生活质量，只是拖时间了；主任建议不切。
　　4月25日，妹夫发来的信息：“碰过主任头，初定周四拨管，拨管时间是否下午看过爷后商定，今天脉氧好点。”下午父亲心跳94，血压在15965，脉氧在99是用50的氧浓度。今看过父亲后，主任把我叫去，主任还是昨天那句话，炎症控制不住，切管没有意义，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
　　今天正好妹妹单位有事，没有来，探视结束后，我把情况和她说了，约好晚上碰头。晚上我把主任的意思转达了，大家统一了认识，为减少父亲的痛苦，就不切。那什么时候拨管，也是一个问题。妹夫周三要带队去南京，周四回。等明天妹夫和主任商量后，再定时间。任何决定，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残酷，是多么不舍。
　　26日，妹夫出差前发来信息：“早上看过爷，比昨天虚弱。”下午我们去看的时候，心跳在168，脉氧96，血压在12965，发烧38度，不醒，状态差。探视结束后，我去找医生，医生说，今晚也是很难过的，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如果今晚能过，那明天上午8：00就要拨管，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啊。我含着眼泪提出了一个看法，如果今晚危急，顺其自然吧，让我父亲能平稳走。如明天拨管的话，要我签字，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啊，我把这二种情况告诉妹妹，要听她的说法，她说多可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傍晚时分和妹妹通了一次电话，把今晚和明天早上所要发生的事理一下，如何应对，都有了预案，原来预案是派在这里了。妹妹也说今晚的电话是最不想听的，是最愁心的。
　　整个晚上没有电话来。27日注定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日子。一早，我和妹妹去接母亲，母亲说昨晚没有睡好，我们说也是。我们母女三人8点前到了医院，老张和儿子也都直接到了医院，妹夫有要事出差，他昨天出去之前也去看了父亲一眼，发来的信息说，“父亲很虚弱了，并和ICU主任也交待了一下。”
　　8点是医生上班的时间，9点半前是查房时间。大概是在9：35分，主任喊我们进去，就是见父亲最后一面，我们拼命喊着老爸，我们心如刀绞，这一面是多么的短暂，主任让我们出去，要我签字，笔如铅重。大概过了10分钟，主任叫我们进去，说是快了，我们搀扶着母亲，监护器的反映父亲的心跳只有28了，一下子就是0了，我们和敬爱的父亲从此阴阳二隔，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就这样父亲在这里战斗了17天，到最后父亲被病魔折磨得油尽灯枯。
　　父亲在医院里战斗了九个月20天，三次度过难了难关，但这一次没有这么幸运了。接下来的事，是护工给父亲擦身，换衣。父亲的衣服是去年刚进医院病危时准备的，一条龙服务也来了，我们要求为父亲准备了木质的棺材，当要入殓时是要有儿子来捧头，父亲没有儿子，是大女婿，我的丈夫来代替的。
　　父亲被送往了殡仪馆。我们回到父母家，有一条龙到家里来布置了灵堂，我马上通知了父亲的弟弟，我的叔叔，考虑到姑妈年龄大了，没有直接通知，就通知了姑妈的女儿，告诉了舅妈和父亲的单位以及好友。我们家亲戚不多，父亲的老朋友和老同事，考虑年岁都很大就不通知了。第一个晚上守灵的是妹妹一家和舅妈家二个儿子，第二个晚上守灵的是叔叔，我们一家和舅妈的小儿子。晚饭都订在饭店吃的。
　　29日一早，向父亲遗像作了跪拜，然后去殡仪馆，我和妹妹为父亲挑选了红木的骨灰盒，排了头炉来送别我们的父亲，接着就到同里进行了安葬，也是按照风俗进行了各项仪式。最后是在饭店请亲朋好友吃了午饭，感谢他们的帮忙。
　　父亲的离开，对我们来说有多么不舍，正如大女婿所写的追思的悼词里所说。我们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在此为我们的父亲举行追悼会，以缅怀我父亲平生！我们的父亲生于1933年2月25日，卒于2017年4月27日，享年85岁。回顾父亲一生，如果能用几个字来比较准确概括的话，那就是平凡、诚实和老实。一个人可以不伟大，可以不轰轰烈，但不可以不诚实。因为诚实做人和办事不但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和底线，也是为人和做事的一种境界和觉悟。秉承这个做人和办事的原则和底线，父亲的一生，虽不伟大，也没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他为人光明磊落，诚实为人、待人，办事中规中矩，老老实实。在他的影响和熏陶下，作为他的子女，我们获益匪浅。今天，在此缅怀父亲，恸哭流涕，悲痛万分！前几年父亲因颈椎病导致行动不便，被困家里，大多时间在在读书看报中度过，导致健康每况愈下，去年下半年开始入院接受治疗，在住院期间，各位领导和亲朋至友非常关心其健康状况，多次到医院到医院探望，让父亲深为感动，在此，我谨代表我们全家对此表示深深的感谢（鞠躬）。逝者已去，精神永存！愿父亲天堂之路一路走好，灵魂安息！
　　5月3日，今天是父亲离开我们第七天了，原先父亲挂的白蛋白可以报销一部分，但要ICU医生开处方，当我再次进入ICU病房时，听到那监护器的警报声，真的很恐惧，父亲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的半小时探视，我们也是紧盯着监护器，监护器的数字时刻牵动着我和妹妹的心。而今天我路过，远远望着，父亲曾经躺过的病床，现在躺在那里的又是一个危重病人，我想在这里工作医护人员，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