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跌了一跤

　　昨天在上海至北京的高铁上，接到姐夫的电话，说我老母亲下午在小区里跌了一跤，右胳膊和嘴唇都跌肿了，姐夫说要带我母亲去镇上的医院看看，母亲不肯去，要我劝我妈一下。于是，姐夫将手机递给我母亲。可是，我跟她说电话的时候，她总是在电话那头说听不见我的声音，还跟我姐夫说我没说话。我在电话这头明明听到声音很清楚，而且，姐夫接听时也能很清楚地听到我的声音。我明白我妈的想法，她是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后来，大哥赶来了，才和姐夫一起把母亲带到镇医院去做了检查。今天早上，我给大哥电话，大哥跟我说，没什么碍，休养几天就会好了。
　　母亲今年九十一岁，这是她自己记住告诉我们的，按照她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1927年，她老人家今年应该是九十三岁了（农村习惯说虚岁）。虽然现在人民的平均寿命比以前高了许多，但是，九十三的高龄，即使在发达的城市里也算得上是老寿星了。
　　老母亲生养了我们兄弟六个和我的一个姐姐，共七个孩子，而且我们的幼年、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改革开放前的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要把这么多的孩子拉扯大，那是要付出怎样的辛劳啊！现在的年轻夫妻们，大多是一个孩子，二胎放开后，部分人家有两个孩子。不管一个还是两个，都有双方的父母帮着一起照看，甚至还有请保姆的。即使这样，也整天在朋友圈里抱怨他们养育孩子是多么多么的累。与我母亲他们那一代想比，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有三位哥哥在老家，都愿意把母亲接到家里一起生活，但是，母亲性格倔强，喜欢独住。于是，几年前我在镇上的一个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给母亲住。房子不带电梯，而母亲年纪大了，爬楼梯不便，所以，就特意选择了底楼的单元。母亲不会用煤气灶，也不会用电磁灶，只会用煤球炉。几年下来，房子里都被熏得黑乎乎的，厨房间就更不用说了，墙壁、天花板上到处都是煤灰粉尘和蜘蛛网。也只能在每次我回去的时候才给母亲将房子里的墙壁和天花板打扫一下。
　　好在母亲的身体还很硬朗，九十三岁的老人家了，自理能力还很不错，自己生火做饭自然是没问题，还自己洗衣服、洗被褥，甚至自己来回走两公里多路去菜市场买菜。
　　菜是不需要母亲自己多买的，自有几位哥哥，还有在老家的我的侄子侄女们时不时地会给老人家送去。每次我跟我母亲电话，她都会告诉我说今天或昨天，谁谁谁送菜过来了。这其中以我大哥送菜的次数、品种和数量最多。我大哥自从歇了生意后，回到老家住，也是闲不住的人，七十三岁了还自己种了好多菜，每年都种，各个季节的蔬菜都有。菜长成了，就采集好给母亲和几个弟兄家，他自己的女婿家送去，他儿子儿媳从外地回去看望他和我大嫂时，每次总不会空手返回。
　　每次有人对我母亲说“您老真福气好，下人们都对您那么孝顺，连孙子孙女们都对您那么好。”我母亲总是笑嘻嘻的回答说：“好，好，一个个都好。”我每次回老家，在小区里遇到相熟的人，人家跟我说我母亲福气好的时候，我总是对人家说：“那是我们做小辈的福气好！”
　　母亲，您快些好起来吧，过一两周我再回去看您！
　　2019年4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