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似水年华的日子

　　小时候我认识了那个叫北妞的姑娘，因为她长的实在不是很漂亮的那种，所以我和古子都叫她北菜，这样的话听起来仿佛有种田园的气息，为她增添了几分姿色，于情于理都不会有那么的差劲了。
　　准确的来说我们三儿是一起长大的，一起上着学，一起上山抓着麻雀，一起到池塘游着泳，不过可惜的是古子比我们大了那么一个年级，我们一年级他二年级，所以为了日后方便我们三人一同行事，我和北妞强烈要求古子降级要我们班来与我们一同深造，古子欣然同意了，最终以全班倒数第一，二张白卷到了我们班，害得他妈成天手持着香火跪在祖先灵位面前祈求祖先保佑古子将来做个有用的人。对此，古子无语，因为他想他妈全都是为了他好，即使现在是反封建的年代也罢了。嘿，说不准他家的那祖先还真的了显灵，那他妈的古子书也可以不读了就自然的成材了。
　　对于古子降级到我们班的事，我和北妞深感惭愧，因为后来古子的日子实在不怎么好过，在班上一个后进生就意味着要遭到老师们的遗弃，至少当时的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果然如我们所预言的，老师把他放在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上课从没有喊过他，可是古子照旧过的不亦乐乎，嘿嘿，老师不管我多自在。显然，古子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眼睛里噙着泪滴，碍于面子，也就没有舍得把它流下来了。
　　此时的古子他妈照旧着他那一套天地都灵的把戏，每逢去他家玩时，待到吃饭之前十分钟左右，他妈把所有的菜全上到桌上。蛮清贫的，大家可想而知。然后拿着香火到祖先灵位前膜拜，示意祖先们先吃，短短十分钟，可对于当时饥肠破肚的我们来说，那，无疑是一种煎熬，漫长的等待终于过去了，等到我们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饭菜已凉，他妈还一个劲的说着，祖先吃过的才是最营养的，最主要的是可以保佑他们家古子将来成材的，妈啊，受不了这样的人，没有办法，为了肚子，我们忍了，无奈的扒着冷冷的饭菜，不过那天我是饿了，可是也是我有生以来饭吃的最少的一次。仅有的一次。
　　后来回到家里细想了一下，这会不会是他妈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节省家里的粮食，要知道这年头粮食是多么这样的而有充满诱惑的东西啊！我和北妞颇有些愤怒，本想每人拿把刀啊什么的去他家的，是看在古子的分上，我和北妞也就放弃了，再言，我们过去了也不一定是他妈的对手，因为那年我们才八岁。
　　为了古子我们毅然就此放弃了带刀的想法，去到了他家，正如我们以前所看见的，他妈在灵位前膜拜着，此时的我感觉她的身子活似了鲁迅先生在某文学作品中所提到过的“圆规”型的人物，古子说我们不应该这样形容他妈的，他说：“当我没有打算‘大义灭亲’的时候，你们永远也别说我妈的坏话！”呵，他啥时候可以大义灭亲啊，那我家那公猪可以生小猪崽了。
　　他妈也许无意听到了古子的话，执意要做膜给他吃，就次我们也就沾了点光，笑嘻嘻的点着头，看着他妈磨面，和面，最后的蒸面，这一切过程显得有些蹒跚，这时候的我们心里颇有些内疚了，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干坐在那里一边吞口水，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最后膜出炉的时候，她做了一件让我和北妞原本存有的内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事，她把做的最大的那个膜给了古子，还把稍小一点的膜摆在了那个伟大的灵位上，而我和北妞吃着那些小的可怜的膜，我和北妞那幼小的心灵好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看着古子吃着又大又香的膜，我们心中满腔的愤怒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了为了我们的肚子，忍了，最后我们还是吃掉了十来个拳头大小的膜，待我们再去伸手拿最后两个的时候，古子他妈立马抢了过去说那是她下顿的饭，“呵呵，下顿的，下顿的。”明知道是借口，但善良的我们只好无奈的放手，待到第二顿的时候，我们分明看见他妈又做了几个膜，全部吞进了肚子，怕被我们看见似的，还咽了好几次，我和北妞笑着走了出来，而古子则很尴尬的目送了我们。
　　那年洪水泛滥，我搬到了距离古子家不远的地方住下了，呵，他妈还是整天那样的没完没了，作为古子的朋友，我自认为我是成功的，因为我为古子，为了我们的友情，我忍受了他妈种种的不良行为，比如我考试考了59分，而古子考试得了60分，而他妈则在大街小巷里四处宣扬，我考试不及格，而古子又是何等的优秀，一切都靠他们家的神灵保佑的结果，而我妈也似乎相信了那一套，成天求菩萨拜佛的，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这一切都应该归结于古子他妈的毒害，我的妈啊！我的家！
　　后来我嘲讽似的建议古子让他妈当个什么巫婆术士之类的人物，依农村现在这样的局势来看，一定会发财的。再言，她做梦不也想着发财嘛！而古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最终拒绝了我的提议，他说不想任何人受到他妈的影响搞这样的半封建活动，说不准哪天政府抓这样的头目，那不是他妈受罪啊！古子说是半封建活动是为了尊重他妈，不完全否决他妈的思想。我点了点头，很佩服古子有这样先进的想法，也很佩服古子这样的爱护他妈，“恋母情节”从此就这样给他给冠上了，让他好久也没有在我和北妞面前抬起头来过。
　　那时候我们很喜欢玩一种叫“挤肉”游戏，也就是几个人一起站在墙角使出浑身的力气一个尽儿的挤啊挤啊，一个无聊的夏天我们三个玩着，很快乐的玩着，一不小心我碰到了北妞那雪白的肌肤，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承认那是我除了我妈以外我碰过的第一个女人，与此同时，她也说了，除了她爸在很小的时候抱过她外，我是第一个这样亲近她的男人，所以我决定我应该负责，为了我们那小男人的尊严我要负责。即使是一个长的不大好看的女的我也要这样做。她也答应了将来会嫁给我的，而古子我们也给了他一个当伴郎的机会就是把风的。所以夏天我们玩这样的游戏的时候，北妞会故意穿着无袖衫，而我就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抚摸一下她那光划的肌肤，古子把着风，我们几个就这样“淫荡”着过了好久好久，久的忘记了这怎样才去结束。不过我坦言我没有动过北妞的身子，毕竟我还是知道女人就这个最重要，还有我怕，怕古子那小子哪天与我翻脸吵了架全给招出来了，到时候事实依据，我也就没那么的心虚了。
　　后来我们三人一起上到了镇上的初中，当然现在的我们还手携手上学的，而古子的职业在我们这里永远没有变，不过又好象多了一个外号‘灯泡’。我们走的时候他总能插上几句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也许是遗传他妈的吧！听说别人家的两夫妻要好的要命，而她却一个劲的往人家家里跑，还一边吆喝着：“打麻将啦！”害得人家两夫妻不敢怒不敢言的，还要笑呵呵的答应着。他们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第二天早上就总会听到些风言风语的，农村人都怕这个的，所以也就只好跟着她一起去别家选码打麻将，还得略带气势的跟着吆喝：“打麻将拉，打麻将！”有好几天我都被这样声音给吓醒。
　　从此我也就知道了古子他妈是我们这村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权威式的人物了，如今古子继承了他妈那爱瞎搅和的一套，实在佩服，当我和北妞走在一起时，突然就会来那么一句：“呦，好恩爱的小夫妻哦！”好象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似的，声音是那么的洪亮，让我们又惊又怕的。所以我们觉得以后有他的地方我们决不做一些‘越轨’的行为，也许三人一起太久了吧，以至于我和北妞也没有再牵过什么手了，“老这样也没有意思，我们分手吧！做朋友也不错啊！”我哭丧着脸，这意味着什么，将来我娶不到你了，太打击我了吧！当时我求着北妞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把古子给踢走，在那一刻我哭了，男人所有的尊严在那一刻就毁于一旦了，北妞则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伤心过度的我好几天也没有去学校了，古子则在一旁陪着我，劝慰我：“女人嘛，将来读了大学赚了钱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对，就算为了北妞我也要努力读书，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我心中嘀咕着，满脑子塞着北妞那不太漂亮的面容和那不太苗条的是身材，可是毕竟这也是我的初恋啊。
　　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为了那个梦想，我和谷子加了倍的努力看书，北妞的话，从此我也没再敢去正眼看她，怕触及到某类神经而伤痛起来。古子告诉我北妞的眼睛是灰蒙蒙的，我骂古子是笨蛋，那叫忧伤，也许我们还可以重来的，只是谁也不愿去踏出那一步而已，开始的分手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说出来的而已，现在的我们都在保持着那份所谓的矜持，不过说到此，北妞她赚到了，因为无论是谁看来“男才女貌”四字中的“女貌”是不可能来形容她的，而我又好似委屈的同她交往了好久好久，如今我算是终于结束了我的初恋。美好的初恋！
　　与此同时我和古子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与勤奋的学习再加上考场上的那份汗水，终于取得了进入高中的资格，而北妞放弃了升学的机会，跑到外地打工去了，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要我等她回来，我不知道她的具体意思是什么，总之我没有碰到我喜欢的人我还是会等的。当我在写这些的时候，古子笑我明明牵挂着，却又不肯承认，他说我太爱面子，我以强硬的口气警告古子少管我的闲事，不过古子了解那只是我任性的状态而已，而后他无奈的微笑离开我的视线。
　　当我和古子认为我们很幸运的考上同一所学校的时候，我们却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如今我一个人，也没有理由再去要求古子些什么，比如要他调到我们班来，因为我在想这个同时古子也许也在同样的盘算着如何要我调过去，结果，我俩的计划终究没有成功，拒本人暗地里调查，老师不许我们一班的原因有二：一则我们太调皮，怕我们影响别人的学习，二则还是因为我们调皮，怕我们自己成绩上不来。不过这样分开下也好，以至于每次放假我们会夸张到相拥而泣，然后学着一起泡吧，一起CS，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害得古大妈有一个尽的求神拜佛的，保佑古子好好学习，将来上个好的大学，也就为他们家争了口气。而我妈则是一顿暴打，我告诉我妈你这样是虐待未成年孩子，是违法的，我要送你上法庭。当我妈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便会放下手中的家伙，然后暴哭：“天杀的，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孩子啊，你爸去的早，我一手把你拉扯大”哎，早习惯了这样一套了，我也没折，只得忍住身上的刺痛去安慰着：“不去法庭，不去，不去”此时的妈才会停下来：“真的”“恩真的”我说，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以前所读的书中，那些的母亲是多么的伟大，而在我眼里看来，我们家的这位，逻辑上来说，似乎有点傻气。
　　在学校的日子里，我们学会了爬墙出去，墙再高也无法阻挡我们要出去的决心，就这样，虽不是每天如此，但一个星期下来，却也有三四天是在外面过的，我们学着抽烟，学着怎么去打架，我们的打架那叫技术，之所以称技术就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搞定的那种，还可以交上几个和我们一样瞎混的朋友。就这样到了高三，当然我们的成绩也从没有及过格，到了家，古大妈还是当初的那一套求神拜佛的，而我妈也不改一贯作风就是一顿暴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眼泪哭了，干了，又哭，经常眼睛肿的象熊猫，我曾经对我妈说过：“妈你放弃我吧！我只是一个混混，没用的混混，将来成不了什么气候。”妈听了更是哭了起来，“就你一个儿子我能放弃吗？”我被妈这句感动了好久好久。可是我们仍是在学校瞎混着，颓废的活着。
　　古子告诉我，说让我不要用混字来形容现在的我们，因为那样是社会上的那些大哥大姐们所专用的词语，可我偏用了，而且用得恰到好处，因为现在的我看来，我们的生活除了没真正去社会上磨练外，其他的我们什么都具备了。
　　过了好久，也熬了好久，混了好久，终于到了大家人生转折的那一天，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转折不转折的，转过去不还是折回来了，我们还是站在我们的原点颓废的看着世界，堕落的生活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学点什么，只是各自监守着自己的那一份颓废带来的快乐。
　　岁月让把些曾经的记忆模糊了起来，我，古子，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分开了，走的时候却显得是那样的轻快，没有泪水，没有哭泣，只是默默的祝福着。我也没有为了我的那所谓的找美女的梦想而去上大学，因为我一直在生活那狭小的空间里混沌的游离着。
　　而北妞我也没有等她回来，我找了一个比她漂亮而且自己非常喜欢的做了老婆。
　　我的记忆大概就如此了吧，小时候的农村生活也就大概记得了这样一些，不想去遗忘的，可是我们的岁月漂白的不单是我们的往事，还有那颗曾经轻狂的心，一切都过了，他们也许现在也在象我一样感悟着吧，不过我只是想证明着：各奔东西的我们，曾一起飞过。这些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