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中的决定

　　如若家中有危重病人，家属最急切的是将病人马上送入医院抢救。像母亲这样全瘫在床20年、又再次面临生命危险的病人，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救护车的早些到来。
　　没想到晚通勤时间段救护车的行驶速度比普通车辆快不了多少，这不，十七时预定的救护车十八点半才到（平时只要半个小时准到），急切盼望的心情只能在分分秒秒的时间里被“耗尽”，我们每个人看表时间的频率远远超过平时的五倍。
　　在漫长的煎熬中总算盼来了救护车，开救护车的师傅下车就向我们解释了来晚的原因。从他的解释中得知，因临近春节的缘故，外地来省城的车辆增多；再有就是今年年初雪多路面光滑，不敢快开；还有就是通勤时间段路面上的各种车辆对救护车的鸣叫根本不当回事、谁也不给让道。
　　我们理解司机师傅的苦衷，马上把母亲抬上救护车就从妹妹家往哈市第一医院赶。还别说，救护车的一路鸣叫根本不管用，没有车辆给救护车让车，只是在等待信号时才能得到交通警察的特殊关照，到了市第一医院也快二十点了。
　　从车上把母亲抬到心内科二病房时，值班大夫早早就已做好病人入院后各项检查准备工作，会诊单也下到了呼吸内科、肾内科，见到病人后医护人员又是采血、又是量血压、又是添加监护设备，一阵的紧张的忙碌，让我们这些病人家属很是感动。看来，事先向医生介绍病情、事先预定病房是尽快处置急诊患者的好方法。
　　一个半小时候后，各种化验结果就都出来了，各科的会诊意见也出来了，母亲除了“酸中毒”外，还有心衰、肾衰，呼吸衰竭症状。心内科的医疗方案是以“纠酸”为主，用顶级的“心活素”来控制心衰（这种自费药每只得一千多元，其他药物已不起作用）；而肾内科意见是要“血液透析”来排除血液中的水份、消除手面的肿胀；呼吸内科检查后认为母亲目前病情很重，已不能正常用肺部呼吸而是用腹腔呼吸而且非常弱。但是，心内科不同意“血液透析”。
　　说实话，这次入院对于已经八十五岁的母亲来说，恐怕又是一次生死考验了。况且母亲还有高血压、糖尿病病史，我们真担心她难以承受这次反反复复的折腾，过不了这个春节。还有，由于无数次的扎针，现在母亲的手与脚处的血管已扎不进去针了，只能在大腿根处埋针（这还只有护士长能够处置）；也许是药物用得太多，母亲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一般的药物对母亲已经不起作用了。每一次制定治疗方案，都要考虑各种相关因素，每一位医生都感到头痛，真是难为这些大夫了。
　　还好，母亲每次住院心内科二病房都能给我们留有单间，这还真要感谢这个科的领导与各位医生。虽然住院每天除报销部分外得自费交210元床位费用，可是能给母亲舒适的就医环境、让她安享晚年也是我们作为儿女应该做的吧。要知道，这个季节是心脑血管病的多发期，不仅病床紧张、就连走廊里都加有五十多张加床，科里能给我们留房间已是十分够意思了。
　　住院的头个晚上医护人员整整忙了一宿，我们也都没有睡觉，硬是在看护中熬过来了。母亲也是硬挺了过来，真是幸运。
　　连续三天的治疗，“纠酸”取得明显效果，心衰也得到了有效控制。只是母亲的脸部、手面明显浮肿，如果按照肾内科的意见去做“血液透析”，势必得罪心内科的医生；如果不做“血液透析”肾衰无法纠正，怎么办？这还真让我们举棋不定、拿不定主意了。
　　思前想后，我们还是决定宁可得罪心内科医生也得为母亲做“血液透析”。最多认真检讨说明情况。没想到，心内科的医生通情达理支持了我们的做法。
　　每一次的“血液透析”都能淋出血液中一公斤左右的水份，可是还要考虑血压、降钾等因素，同样存在风险。按照透析科医生说法见好就收，不能无休止的透析，关键问题时呼吸问题，母亲是一刻也离不开吸氧面罩，随时都有可能呼吸衰竭。
　　哎，纠结中的决定难，决定后的医治更难。医生再次告诉我们母亲就是春节前后的事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但愿这次还是虚言，但愿母亲可以战胜病魔，但愿我们能够陪伴母亲度过这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