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南城（2）

　　念一首诗给你听而我决定了在猫的眼睛上旅行于是乎所有的神秘都向后退退成风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是初秋。北仑的秋天还好，不像泉州的秋天那么的不像话。阳光不再强烈，秋高气爽虽然不是那么的明显，倒也让人觉得舒服。
　　因为工作伙伴小燕的离开，我的工作忙碌了起来。时常工作到很晚，一个人收拾完绘本，脱下工作服，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可是，还是选择了沉默，我得继续我的工作，然后继续我的生活。下班后常常去一鸣鲜奶吧或是壹零壹面包坊，买些酸奶和面包当宵夜，偶尔也会打包一杯咖啡，闻到它的香味心里就突然间觉得有些满足。吃饱了，第二天才有力气继续努力。
　　肯德基开始变成了一个花几十元钱就可以待上一个下午的地方。每天都会路过一家酒吧，转头张望，却从来不敢踏足。那家叫壹零壹的台湾面包坊，柜台上总是摆满了台湾原产地的食物，却也贵的出奇。虽然对于旅游并不怎么热衷，可是也许是台湾电影看多了的缘故，从大学时代就有一个愿望，可以跟志趣相同的朋友，两三个人结伴而行，拥有一次属于台湾的旅行。只是现在看来，还只能是遥遥无期的。
　　富邦广场上的生活总是很丰富的，各种比赛、演出、美食街，总是层出不穷。一个下小雨的午后，我开始压马路，用照片记录我看过的风景，吃喝玩乐，却唯独少了份快乐。一个人逛着，美食和衣服都让我觉得索然无味。对幸福的界定，也渐渐模糊，看到橱窗里哈根达斯的广告牌，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随意吃的时候，那时候应该就会很幸福。可是，在又累又渴的下班后，抱着一大盒四块五毛钱的廉价冰淇淋的时候，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林特特在书中写道，很多人都在以不同的心情，离开姐妹兄弟同学发小重复着的小城一代代没有变化的日子。我像很多女孩子一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回去家乡的小城还是走出去。回去的生活是平淡而安稳的，然而也很难再改变；走出去机会多了，见到的风景也多了，也意味着漂泊。无论我们现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若干年后都会在自己的某个时刻幻想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的自己，假如当时只因为我们的人生之路不会倒退。丹丹选择了回去，为此她也放弃了一些东西。至于我，不久之后，面临着同样的选择，也许答案会跟她一样。
　　五年来第一次生病在外，吐完了之后，强撑着身体收拾残局，想起了在家生病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妈妈把准备好的药和食物送到床头，而现在只能抱着一大杯热水拼命的吹，又想到了在家里临睡前的每个晚上，妈妈都会倒一杯热水，两个人喝完才躺下。一个人在外，会有不一样的生活，也会喝各种各样的饮料，可是，请别忘记了喝一杯热热的白开水。
　　最近看了几集《榆城乐事》，镜头里的赣榆有些苍白而粗糙，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附近广场上的一切，繁华的，精致的，这些天我生活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问题，我还回得去吗？从初中起我就在做选择，在家和外面的世界中间做选择，而每一次，我都选择了后者，不是因为我乐于冒险，相反我是一个懒惰而求安逸的人，我只是想看看我有可能的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家乡是一个永远不会被抛弃的地方，不管在任何时候我对它的感情中带有抱怨的因素，它还是我最依赖的地方。
　　还记得以前付方静常跟我说很想一个人去旅行，于是决定在中秋一个人去旅行，最终选择了前童古镇，总觉得真正的旅行不该是匆匆而是拥挤的，慢慢地闲置其中，感受那里的生活气息和独特的风景，才算是真正的旅行。从北仑几番转车，最后坐上破旧的城乡公交，窗外的风很大，某人也许并不知道，其实我很喜欢这个样子在路上，因为坐在泛黄而颠簸的车上更能贴近旅行的原始味道。下车后的小镇是安静的。找了一家旅馆安顿，等待夜幕的降临。夜晚的中秋，一个人拖着长长的蓝布裙，走进这个古村落群，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没有月光，稀疏的墙等暗淡，在深沉的寂寥中感受着老房子和流水数百年以来的相依为命。行走在布局精妙的九宫八卦街巷里，每一家老房子前都连着流水石板桥，流水声里夹杂着隐隐的蝉鸣，透过灯光看见木门里的坐在八仙桌前独自吃饭的老人，是一种宁静而沧桑的美。这一刻，我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特别，一个人旅行，看得到更多的风景，以及心灵的净化。第二天，游荡在小巷子里的时候，下起了雨，于是坐在简陋电影院是的长长竹椅上看了一场免费的电影《理发师》，影片里陈坤还很年轻。在小摊前吃豆腐干的时候，老板娘问我一个人来的啊。
　　在大周末的晚上，突然很想吃学生街上大台北的双皮奶，有着丰富的味觉和多重的口感，也很想吃三根好在鸿的五香卷。于是穿着邋遢的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一堆泡面，可乐，豆腐干，在房间里抱着奋斗、综艺节目大笑，突然发觉自己是一个俗气的人，对电视剧里俗气的杨晓芸有着高度的认同。所以，俗气的生活还在继续，手机里永远保存着属于一个“小女生”的愿望清单，会因为听了一首好歌原谅一个人，也会因为看了一部好的电影而重新喜欢上这个世界。
　　今年的生日，二十四岁的生日，本来计划的美美的，想去一次浪漫的玫瑰庄园，然后去那家新发现的鲜芋仙点一份鲜芋仙。却因为馆长的一句加班而破灭。只好在下班后去新世纪百货吃香肠鱼丸，加一杯奶茶，吃的饱饱的，然后去看一场电影，《非常幸运》。电影里，大卫对苏菲说，生活需要冒险，可是我敢打赌坐在电影院里的人也只是当时想想罢了。低头看到自己穿着麻布拖鞋的双脚粗糙的行走在华丽的商场，竟然没有一丝的自卑感，我知道这一刻我像极了《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中的胖老婆福姬，“就像是一个放弃了当女人，放弃了人生的怪物。”
　　十一，还是决定要回家去。家里的院子里开始弥散着桂花的香气。晚上边掏耳朵边看着弟弟和妈妈在铺床单，那一瞬间觉得很温暖。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间，妈妈兴致很高地带着我去买衣服，我抱怨道自从变胖了以后都不想买新衣服了，妈妈说再胖也要穿衣服啊。在家的几天，仍然是不得空闲，好不容易抽出一个下午，用妈妈的话说，是狠心丢下家里的一大堆事情，爸爸开车载着我们绕着连岛兜了一圈。穿过码头，经过岛上居民的石头屋傍晚的苏马湾海岸是连绵而无扰的，海天一色，这时候也只剩下海水和海风相伴。黄昏时分终于找到一处海滩，游人还未散尽，脱了鞋子站在海水里看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的退去，原来这就是秋天的海，半透明的蓝，带着淡淡的忧愁，然而冷冷的海风一吹，便也淡了，散了，尽了，只留下一个灵魂空灵的自己。曾经看到过很多处的海，第一次喜欢上它却是因为这片叫做苏马湾的秋天的海。夜幕降临，我们匆匆而归，却庆幸着这一个下午的美好。
　　在家里木厂里帮忙抬包的时候，一个阿姨说我很有劲儿，因为她跟我同龄的女儿提半桶水手都会发抖。我开始端详着自己的双手，曾经被室友称为劳动者的双手，从初中开始到大学，这双手每次搬宿舍除了独自完成自己的还要帮同宿舍的女同学打包搬运，每次外出都要帮舍友或隔壁宿舍打包盒饭，每次坐车都要照顾同行的朋友，每次回家都有洗不完的盘子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看一部偶像剧《王子变青蛙》，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发现你戴戒指的手很好看，因为勤奋的手，跟钻石一样，值得珍惜。”其实我知道，不是不这样的，因为事实证明，所有的男生最终都选择了那些需要被照顾的女生。可即使是这样，即使羡慕着她们，我还是会以这种方式这样走下去，因为每次觉得很辛苦的时候，感到委屈而流泪的时候，我都会擦着眼泪告诉自己，因为我比很多人更努力地在生活，所以我有资格得到幸福。
　　假期草草结束，小县城的返客流量多的惊人。大雨磅礴，长途大巴行驶在不知名的高速路段，望着窗外隐约可见的一处处房舍，又转眼消失在视线中，心里夹杂着一种羡慕和无奈。思绪就像是车窗玻璃上滑落的雨滴，毫无方向，乱成一片。因为台风菲特，折腾了整整一天，11点23分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这一晚，我对于漂泊厌倦到了极点。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是不理解为什么主人公离开家乡要下那么大的决心，毕竟外面的世界精彩太多。渐渐明白了，有的人就是没有办法离开她生活里几十年的地方的心情。
　　半夜里醒来，打开手机，各大新闻版面充斥着王菲李亚鹏离婚的消息，也不得不佩服中国网民如潮水般的犀利评论。也许事情的发展总是这样的，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从小到大，我所熟悉的最有魄力、最有事业心的两个女生都在刚毕业这一年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任何时候，我们能为之改变的，也就只有我们自己而已。
　　今日看到丹丹在半夜里发表的一条说说，“用我的小电饭锅烧水，看着她，心里美美的。”下面有评论说大半夜烧水发什么神经，我却似乎感受到了她当时的那份快乐，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简单、自然、满足。她为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电饭锅而满足，正如我在很多个下班后的晚上为自己炒的一碗蛋炒饭而感到满足一样，我们也为着这每一份小小的满足而快乐。像森女们说的那样，“保留心底那一抹光亮，去努力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去给身边的世界带来正面能量。”
　　生活在这个社会上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让人操心。一直都认为金钱可多可少的我，即使在大学时代陪着同伴逛街的的时候，看着她在金苑随意买下两三件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是个有钱人该多好这件事。却不得不因为这几天在家里看到的人情世故而明白了金钱的象征性和重要性。如果说有一天我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物质女，那只是因为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我没有勇气反抗世俗的舆论压力，这世俗的力量中包含了亲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张爱玲的一句话，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十月末尾的休息日，来一次没有目的地的远足。先是坐789路公交车穿过大半个城市，看那些高贵的林立或卑微的拥挤的店铺的摸样，然后在农林园区吹吹风，晒晒太阳闻一闻这弥漫整个城市的桂花香。最后在一家甜品店点一杯热奶茶等着天黑。
　　整理电脑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上橘子客了，当然也表示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互寄明信片了。不知在哪一天的哪一个时刻，橘子客对我来说剩下的也仅仅只是收藏夹里一个网址。有些事情，时间过去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
　　北都